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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说完,孟方意眼泪滚了下来,“打掉吧。”

墨司渊一顿。

太医的脸色骤然一变。

孟方意闭眼,不再去看墨司渊,“既然我注定要离宫的,这个孩子便不来了。”

墨司渊眼神涌动了一瞬,片刻未见波澜,“也好。”

他说,“这个孩子本是个错误。”

孟方意双手不自觉攥得发白。

心脏波澜四起,像是被重重压下,喘不得气。

娘说过,有爱的爹娘才能生出漂亮的孩子,而墨司渊对她只有利用和恨,她不想她的孩子一生下来,便被人厌弃耻笑。

既如此,那就不要来了吧。

孟方意眼神空泛地望着一处,见他依旧没走,她开口道,“墨司渊,一年前我曾用身体帮你挡剑,肩上留下一道疤,半月前用这个恩典求你放过孟家,你不允。如今我可否求一道圣旨?”

墨司渊眼睛凝着她,“你说。”

孟方意抬眼望天,“那就求一道废妃圣旨吧。”

瞬间整个宫内上下震动,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孟方意。

墨司渊眸底涌动了一丝情绪,冷得看向她,“这就是你所求的。”

“是。”

墨司渊冷沉地凝视着她,“你想清楚了?”

孟方意声音微沙,“这三年没有一刻比此刻活得清楚,墨司渊,你我本是孽缘,就到这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已经没了争辩的力气。

墨司渊忽然想起两人新婚之时,他因朝廷上下事物繁多,并未踏足她的宫宇。

直到被太傅劝谏,他踏入她宫中的那夜。

那日她跪在菩萨像前,拨转经筒,虔诚低吟,“信女叨扰,愿夫君无忧安康……”

那时的虔诚乞求,到如今成了一句‘孽缘’。

他眼眸阴郁之际,冷得起身,“既如此,朕允你,从此以后皇宫再无孟贵妃,允你再嫁。”

孟方意眼睛无悲无喜,只有那轻轻低垂长睫,“谢主隆恩,妾也祝陛下从此与谢姑娘恩恩爱不疑,子孙满堂。”

墨司渊研磨着尾戒,看着她垂下的纤细脖颈,心燥气闷。

压下心中的闷感,冷声道,“十日后,孟家的人会来接你出宫。你也不用在宫中待着了,这里也确实不适合你。”

孟方意无言,只是目送他离开。

直到听到殿门阖上的声音,她这才像是抽空了力气,苍白的靠在了枕边。

一切都结束了。

十日后,墨司渊,我们永生不见。

很快墨司渊拟定了废妃圣旨,昭告六宫,孟方意被废之事瞬间传遍整个京城。

虽然大家都早有预感,但没想到来的这样快,毕竟当初的孟方意曾经多么的得宠,果然再宠,也比不上陛下正儿八经深爱的谢姑娘。

如今孟家已被贬为庶民,贵妃又被废了位置,昔日如日中天的孟家,短短半月便大势已去,令人唏嘘。

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孟方意闭耳不闻。

夜晚,她终于等来雪衣的消息。

“娘娘,云珠的尸首已经被人扔在了乱葬岗,没有皇家的命令,根本进不去。”雪衣红着眼道。

孟方意一愣。

乱葬岗是何许地方?

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死后才会被遗弃的地方,没有皇族的命令,是不能把尸体带走的。

不能入坟,不能超度。

就算死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我们去求陛下开恩吧。”雪衣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孟方意双手握紧,“不必,我们自己去找,三日之后便是皇家围猎,届时云曲山门大开,我们偷偷混入其中,将云珠背回来。”

雪衣无言,她明白娘娘这是不想再与陛下牵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若非伤心至极,又怎会如此……

雪衣擦泪点头,“奴婢这就去打点!”

孟方意闭眼,雪衣借着灯火看着自家娘娘的瘦影,心酸无比,何曾几时,娘娘总是笑靥如花,如今什么都变了……

想必如今陛下还在那凤鸠宫陪着那位谢姑娘。

……

三日后。

孟方意靠着雪衣打点的人脉,成功混进了皇家围猎的下人当中。

皇家围猎乃高祖来便立下来的规矩,前些日子因谢姑娘病中,便一直延误至今。如今谢姑娘已服下奇丹,身体已然大好,故而继续围猎。

队伍浩浩荡荡,在云曲山头驻下大营。

外面是巡逻的队列,帐篷内三等宫婢穿梭不停。

孟方意穿着太监的衣服,帽檐压得极地,火星子噼啪地响,她用蒲扇扇动火苗。

雪衣去为她寻马了,若想要去往云曲山另一头的乱葬岗,光靠腿力至少要半日功夫。

而这时旁边的几位宫婢低道,“方才见了那位谢姑娘,真是好生娴静,看着似乎是病中,但人很好的样子。”

孟方意微顿,继续摇着团扇,火势见明。

另一名宫婢附和点头,“那可不,那是先太师之女,曾是圣上的老师,就算那那孟家构陷,也难摧谢家风骨!”

孟方意手指不自觉的攥进了团扇,抿唇不语。

在世人眼中,如今孟家已经成了作乱的小人之家。

可孟家也曾兼济天下,她不觉得孟家会刻意害谢家。

可说这些有什么用,认罪书已签……她已经辩无可辩。

“你说,陛下究竟是对以前的贵妃好,还是谢姑娘好?”

一道轻嗤之言立即而出,“还用比吗?你何曾见过陛下亲自背人下马,废妃从来是她自己向陛下索取,而谢姑娘不用做这些矫揉造作之姿,陛下也会如此。”

“再者,我听闻陛下为给谢姑娘入药,亲自割剜滴血,听闻废妃曾经为救陛下而受伤,陛下也只是请医问药,可从没向对谢姑娘般,无微不至过。”

那些声音陆陆续续传来。

孟方意的眼睛一点点透红,直到她们的声音远去,孟方意看着那染得越来越旺的火苗,一点点失笑。

就连外人都看得出。

她当时怎么就这么蠢?以为他是事物繁忙所以才不来看她。

其实她早就该发现了。

孟方意这方汤药已然煮沸,雪衣的身影匆匆而至,“娘娘,马匹已经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