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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顾君泽只是冷笑一声,将顾知行的愤怒当作是对方的欲求不满。

他勾起嘴角,眼神中满是不屑,懒得与对方一般见识。

他缓缓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冷冷地打量着那边,似乎在等着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跟出来。”

顾知行一边吩咐着,一边随手拿起旁边的大氅,披在身上,遮盖住身上的血迹。

他拽起顾君泽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退之,这是要做什么?”顾君泽按住顾知行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并不打算轻易离开。

顾知行回头看向顾君泽,眼神冷冽,语气中带着一丝凉意:“表哥手下有这么多的黑甲卫,舅舅应该不知道吧?”

自古以来,太子的位置就比皇帝难做。

做得不好,皇帝自然不满意。

做得太好,皇帝又会心生忌惮。

无论哪一种,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顾君泽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变得难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这是在威胁孤?”

“不敢。”顾知行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却带着几分嘲讽,“只是觉得表哥既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就该派上用场才是。”

说完,他也不管顾君泽是什么反应,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

这次,顾君泽倒是没有太大的反抗,只是顺着顾知行的力道往外走。

临出门之时,他转头看向沈今棠,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两人出去之后,沈今棠独自站在原地,微微发抖的手上沾染着鲜血,触目惊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鲜血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她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照在她的身上,脸庞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过了片刻,沈今棠的眼神骤然一变,仿佛心中已有了决断。

她抬起头,迈开脚步,缓缓向外走去。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外面却守着重阳。

一看到沈今棠出来,重阳立刻伸手拦住她,沉声道:“主子让我守着您,不许您出来。”

沈今棠微微朝外看了一眼,星回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心中冷笑一声:瞧瞧,现在顾知行竟然能指使她的人都不听她的话了。

她冷冷地看了重阳一眼,随手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随手丢过去。

药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重阳手中。

她语气冰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还不赶紧给他送过去?那是剧毒,再迟上一时半刻,他就没命了。”

话音刚落,重阳下意识地拿过药瓶,转身就想走。

可他刚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了下来,迟疑地看向沈今棠。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猜测沈今棠这话是真是假,还是只是想借机把他调离的借口。

沈今棠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那就让他等死吧。”

说完,她便转身关上了门,任由重阳怎么想。

不到片刻,她便听到门口没了动静,知道重阳终究还是去找顾知行了。

沈今棠这才堪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后颈终于放松下来。

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指尖触到一片冰凉,这才发觉自己额间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屋内烛火摇曳,在青砖地上投下颤动的阴影,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沈今棠踱步到圆桌前,茶盏里的君山银针早已冷透,浮沉的茶叶像一尾尾僵死的小鱼,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毫无生机。

她端起茶盏,釉色天青的瓷壁触唇生凉,仿佛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冷了下来。茶水入喉,陈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带着隔夜的霉味。

不知是茶凉了,还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竟尝不出半点往日的清甜。

突然——

“哐当——”

茶盏从指间滑落,在青石砖上摔得粉碎,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飞溅的茶汤在地面洇开深色痕迹,像一幅狰狞的水墨画,触目惊心。

沈今棠下意识地想要去捡,膝盖却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茶里有药!

在坠入黑暗前的瞬息,她听见更漏滴答,那声音仿佛敲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沉重而缓慢。

她看见自己的发丝在烛光中飘散如蛛网,凌乱而无序。

远处似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忽远忽近,缥缈而模糊。

檀木香、药草苦、铁锈味……各种气息突然变得异常鲜明,而后又迅速褪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最后一缕意识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倏地消失在初春的寒夜里。

——

“老大,这边什么踪迹都没有,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叶轻舟走上前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向顾知行汇报道。

他已经带人将青崖口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几遍,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查看过,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没找到,仿佛这青崖口从来都没有人一般。

顾知行看向叶轻舟,只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有些听不清。

腹部也传来一阵闷疼,那是被沈今棠捅的那一刀,伤口虽然已经包扎过,但此刻依然隐隐作疼。

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的力气也开始渐渐消失,每一步都迈得无比艰难,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老大,你怎么了?”叶轻舟不由得紧张地问道。

他敏锐地察觉到顾知行脸色的不对劲,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眼神也有些涣散。

顾知行捂着腹部,缓缓倚靠在树干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额头不断有冷汗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腹部的闷疼逐渐加剧,仿佛有一把刀在里面搅动,剧痛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扶着树干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树皮被他生生抠下几块,碎屑落在地上,却无人在意。

眼前一阵阵发黑,周围的景色仿佛都在旋转,耳边叶轻舟焦急的询问声也变得模糊,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纱,怎么也听不清楚。

顾知行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那疼痛却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叶轻舟,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