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竹看着宋家言满脸脏兮兮还要跑来向自己讨夸的样子,再怎么心硬都有点动容了。她掏出随身带的手帕,在宋家言脸上细细擦拭着,盯着宋家言一动不动,神情很是认真。
宋家言一下子就愣住了,僵硬着身子跟块木头一样。
沈知竹利索地擦完,一看帕子都已经乌漆嘛黑了,索性扔了。
一看宋家言还站在原地,沈知竹好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背,说道:“干嘛呢愣着,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宋家言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刚刚沈知竹在他脸上擦拭的时候,他只觉得浑身的感官都齐聚在了脸上,那种酥酥麻麻如电流般的感觉让他有点飘飘欲仙。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被一个手帕给擦爽了。
宋家言咳了咳,正色道:“媳妇我就说了我要拿第一就拿第一吧,没骗你是不是?”
沈知竹笑着点了点头,这男人这么大了还跟个臭屁小孩一样,这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想起宋家言在比赛的时候背伤员的事情,沈知竹换了个语气,问道:“你不是想拿第一名吗?怎么还去帮别人,就不怕因为这个拿不到第一了?”
宋家言露出无所谓的神色,“那也不能看着他不管吧,我本来都打算走的了结果就听到他在背后叫的声音,想忽视都不行。”
看着宋家言略带无语的样子,沈知竹笑出声来,这人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啊。
顿了顿,宋家言又缓缓说道:“而且以前比赛我受伤的时候也有人帮过我,就当行善积德吧。”
沈知竹点了点头,果然,善意总是从一个人身上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
比赛也比完了,第一名也拿到了,宋家言显得轻松无比。他没有其他的比赛要参加,便带着沈知竹到处走走去看看其他比赛。
在沈知竹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又去看了格斗比赛。至于沈知竹为什么强烈要求呢?自然是因为江琪也参加了这个比赛。
沈知竹一脸兴奋地看向比赛场地,江琪已经换好训练服了,此时正在平静地热身。
“江团长参加这么多项目不累吗?”沈知竹好奇地问道。
虽然宋家言看起来和江琪不太对付的样子,但对于对方的实力还是很肯定的,他点了点头说道:“她体力和耐力都很好,在部队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天哪,”沈知竹惊呼道:“这么厉害。”
纵使沈知竹正在因为其他人惊呼,宋家言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她讲了一些江琪的事情。
“她刚来我们这边的时候,直接当上了团长,很多人不服她,觉得是个小姑娘嘛,所以那时候部队里对她的议论声很大。”
沈知竹丝毫不意外之前会有这种情况,在这个重男轻女思想还十分严重的年代,特别是在部队这种男女比例悬殊的地方,像江琪这样的人一出现就是团长,必然会引发很多争议。
道理她都懂,但听着宋家言跟自己讲那些事情的时候,讲江琪公然被手下的人质疑,讲那些冷嘲热讽江琪的人时,沈知竹的拳头还是默默硬了。
宋家言看着沈知竹越来越黑的脸,连忙安慰道:“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接下来的一场队内格斗比赛马上就让那些人闭嘴了,还是被打服的。”
沈知竹立马要求宋家言讲这段激动人心的高光反杀时刻告诉自己,而且是越详细越好。
宋家言称职地履行自己的讲述义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知竹那天的场景。
部队的队内比武其实是不定时的,用来随时检验一下训练效果,规则也很简单,想上就上,不服就干。
可能也是因为太多声音在部队出现,江琪到任后不久就举行了这个比赛。
江琪自己也知道她需要这个机会来证明自己,让那些质疑的声音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实打实地干一架。
果然也不出江琪所料,当她站出来的时候,随即就有几个人摩拳擦掌地出来要挑战她。
江琪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平时给她挑事的人。江琪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让他们一个一个来,都有份。
十分狂妄的话语和淡定的语气,一个从一开始就针对江琪的男人立马就来气了,没等确定顺序直接冲了上去,没有打一声招呼拳头就冲了过去。
旁边的人发出惊呼,连连让开。也有人指责怎么一点都不守规矩,比赛还是安全第一的要紧。
但大多数人只是冷静地看着,不敢错过一丝一毫。部队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果没有足够的时候让别人信服,也就不会有公平的规则来保护。
江琪倒是一点没意外,十分镇定又迅速地侧身躲过了攻击,随即一个扫堂腿就让人吃了个嘴啃泥。
男人被一脚踢翻在地很是气愤,面红耳赤地站了起来,不服道:“这不算!我刚刚是没准备好。”
江琪不甚在意,挑了挑眉摊摊手,示意随时都可以再开始。
这次有了裁判,双方也都做好了准备,围在一旁观战的人也屏息凝神注视着这场斗争。
江琪看起来依旧气定神闲,她将双拳摆好在身前,随时准备开始。
而对面的男人,咬牙切齿,看起来面部发力更多,他只是一味恶狠狠地盯着江琪。
烈日炙烤着军区训练场,黄沙在两人的胶鞋下扬起细雾。当裁判哨声划破空气的刹那,两人同时压低重心,四目相对时迸溅出火星。
裁判哨音未落,男人已跨出三大步,蒲扇般的手掌径直抓向江琪肩头。江琪矮身沉腰,借对方前冲的力道旋身错步,发梢擦过他肘弯。
男人扑空后重心前倾,正要稳住身形,后颈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江琪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食指与中指并拢如枪,堪堪点在他第七节颈椎。
“战场上这一下,你已经没了知觉。”她的声音带着训练出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