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三人也走到池子边,徐小姐酷爱吃食,各种吃食都能聊出一二,江小姐就喜欢养鱼,她府中池子里,被她养了大大小小乌泱泱的鱼,一听到金色的锦鲤,顿时来了兴趣。
“在哪里!”
随着一声大喊,大家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人群又攒动起来。
主子们玩乐,丫鬟们自然不敢上前,都在不远处站着等候。
就在这时,宋瓷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腰间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斜而去,直朝着池子里扑去。
她恍惚间回头,只见到一抹粉色的裙子。
便一头栽在了水里。
人群顿时就乱了,徐江二人没预料到宋瓷落水,两人面色煞白,不住的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谁!谁落水了。”
“我看不会瓮水,有人会水吗。”
“怎么办!”
这边喧闹的声音很快传到男宾那边儿,众人都朝着这边看来。
公子们议论,“隐约听到,好像谁家小姐落水了。”
“倒是可怜了。”他突然转念一笑,语气促狭,“美人落水,谁去救,这救起来,可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他这话一出,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了心思。
起心思的人皆是家底不丰的,今日小姐中来的不少人家世显赫,若是平常,他们恐怕难以接触,但这时候,若是救了上来,恐怕就要好事将近了。
他们还来不及说话,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位,手狠狠地一推众人,搓了搓手,一脸猥琐的笑意:“你们等着,我去救这位小姐。等我救上来,就娶回去做个贵妾好了,我奉家还是养得起的。”
贵妾也是妾,听着奉易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要人做妾,不少人都一脸鄙夷。
但谁让人家是奉易呢,奉家祖上的人救过皇帝,只要不做出通敌叛国,或者严重的死罪,皇帝都是一概不管的。
这也就导致奉易和整个奉家,越来越嚣张。
裴忌坐在一局残棋面前,手执黑子,屏息凝气,似是认真地想如何破局,周围人自觉离得远了一些,导致周围三米都是真空地带。
阿霖从远处走来,凑到他耳边吐出几个字,裴忌面色慌了一瞬,很快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整个棋局都乱了。
他站起身,顾不得许多,匆忙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即便是夏日,池子里的水也冰得刺骨,宋瓷落下水时还有多余的力气想,究竟是谁要害自己,她只看到粉色的裙子,今日郡主身穿藕粉色,不是郡主,是她找来的人吗?
但渐渐地,她也就没力气了。
喘不上气。
她重生一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仇人走到万劫不复的那一幕,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行。
她不会水,但用尽浑身的力气双手双脚挣扎起来。
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要死,也得宋家的其余人,死在前头!
奋力挣扎的手被人拉住,她惊慌的下意识一脚蹬去,便见裴忌蹙眉露出一个吃痛的表情。
怎么是他!
惊讶之下,她瞬间忘了挣扎。
裴忌对她眨了眨眼,水下无法说话,但她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安心二字。
旋即,她整个人被搂在裴忌怀里,任由他带着自己急速地朝着水面上方。
出了水面,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宋瓷呛水呛得厉害,不住的咳嗽,脸颊升起两抹红晕,整个人蜷缩在裴忌怀里,身子轻轻颤抖。
刚才生死就在一瞬间,她的结果只有两个,要是被一个陌生男人救了,恐怕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要么她运气好,刚好有会水的仆从,还有一种,她会死在这里。
见她嘴唇苍白毫无血色,牙齿颤抖,裴忌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默默无言。
两人所在的地方,明显不是刚才池子的周围。
裴忌:“我救你出去,肯定要引起事非,这里无人,你可以安心。”
宋瓷颤抖着点头,“我知道。”面上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手却牢牢地扒着裴忌的脖子不松手。
看出她受了惊吓,裴忌眼神微微有些失神,很快带着她朝着岸上去。
出了水,裴忌呆愣在当场,宋瓷紧咬嘴唇,刚想开口询问,便瞧见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紧贴,玲珑曲线毕露,独属于女性柔和美好的曲线,此刻在裴忌眼中尽显无疑。
她哑了嗓子,脸红了个彻底,手局促地扯着裙子。
“我,我。”
裴忌喉结动了动,干脆别过了头,勉强压下心底的一阵阵异样,“我不看,你随我来。我带你去换一身衣服。”
“嗯。”宋瓷的这一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小得仿佛蚊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指着一扇门,“进去吧。”眼神一直低垂着,表现得谦和有礼。
宋瓷走进屋子,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晚香!”
“小姐!”晚香立刻扑过来,顾不上宋瓷身上湿透,紧紧抱住她,嘴里呜咽着。
“我担心死了,还以为见不到小姐了。还好,还好,阿霖来告诉我,裴公子去救你了,让我拿着衣服在这里等候你,你一定安全无事。”
晚香一看就是真的吓坏了,哭得眼泪乱彪,一张脸花得不成样子。
宋瓷失笑地抬手给她拭去眼泪,“别哭了,我好好的呢。”
晚香瘪瘪嘴,勉强把哭声压了回去,手脚麻利地拿过衣服,帮助她换上。
“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掉下去。”
宋瓷手上的动作一顿,“我若是说,有人推我呢。”
“谁!”晚香大惊失色。
“我也不知道,只看到一个粉色的裙角,甚至没看到这人的脸。”
晚香记忆力惊人,很快回想起今日看到的小姐,得出结论,“今日穿粉色的小姐,一共有三位。”
三位?宋瓷挑眉,人倒是不多,待她回去好好看看,到底是谁。
奉易下水没找着人,气急败坏地拍打着水面,“糙,那娘们儿呢。不是说人在这里吗。”
他粗鄙的话引起周围人的侧目,都是都蹙了蹙眉,忍下心里的反感没有说话。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