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宇的小世界里多了很多声音,那些声音不断在回荡着,吵得他头痛。
渐渐地,他发现那些声音仿佛化为实质一般,在自己的身边旋转,眼前的景象也如同走马灯一般。
自闭症的他其实很聪明,一双漂亮的眼睛看过的东西更是会深刻地记在脑海里,这么多年的记忆在脑海中爆发,让他痛苦不堪。
他记不起为何自己会变成这样,或许是从出生开始就天生自闭,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一个怪孩子。
“我们不管他了吗?”程千里被程一榭扶着,回木楼的路上总是回头看。
“管他做什么?让他再掐你一回?”程一榭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也对。”程千里摸了摸脖子,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以后离他远点儿。”程一榭加快了脚步。
凌久时和阮澜烛没有动,看着发疯的纪斯宇一言不发。
纪斯宇慢慢地安静了下来,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一张干净好看的脸上此刻沾满了泥,眼神里满是空洞。
他看了凌久时和阮澜烛一眼,这一眼,让凌久时觉得奇怪。
“他好像比之前更冷了。”凌久时拉了拉阮澜烛的衣袖。
“小心一些吧,我总觉得他变成这样和那个烛台有关系。”阮澜烛皱着眉。
“啊!”
“快跑啊!”
阮澜烛还想说些什么,村口处传来了几声尖叫。
两个人回头望去,只见好几个人往这边跑。
身后有两个人身上被血染红,此时追在几个人身后。
阮澜烛拉着凌久时转头就跑。
纪斯宇没有跑,看着两个血人突然邪魅一笑。
“啊!我靠!”
“这不是刚刚发病的那个吗?”
“离他远点儿!”
纪斯宇冲进了逃跑的人中,拉着一个人骑坐在他的身上,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掐的是成田吧?”凌久时回头看,和阮澜烛躲在了一处拐角。
“嗯。”阮澜烛点点头。
成田挣扎了几下,从地上摸到一块儿砖头砸在了纪斯宇的头上。
纪斯宇依旧笑着,手上的力道不减。
“救……”成田刚要呼救,那两个血人已经追到了两个人身前。
纪斯宇一个灵巧地翻身,躲过了血人抓过来的双手。
成田连忙滚着爬起来,大口地呼吸着。
两个血人的口中不断说着什么,听着很像某种咒语。
成田看着纪斯宇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纪斯宇毫不在乎,和两个血人打在了一起。
凌久时和阮澜烛没有再看,回到了木楼。
木楼里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在凌久时和阮澜烛进来的瞬间停了下来。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凌久时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他刚刚可是听到了,这些人在怪自己和阮澜烛还有程家兄弟。
“你们下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事情?还是你们早就觉得那里不对,让我们下去送死是吧?”
“就是。”
“呵。”凌久时轻笑一声,“让你们送死有什么用?”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蠢。”凌久时的眼中带着强势的光,“蠢的人去送死也是白死。”
“你!”
“怎么?”阮澜烛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人,眼神里满是威胁。
“你们……”
“他怎么回来了?”程千里突然指着门口。
只见纪斯宇正拖着不知生死的成田,眼眸漆黑。
“啊!”
“我靠!”
众人也不计较了,纷纷逃窜。
阮澜烛和凌久时没有动,纪斯宇将成田放在门口,开口道:“他是内鬼。”
声音里满是沙哑,漆黑的瞳孔看向程千里愧疚地说:“对不起。”
“没……没关系。”程千里从程一榭的身后冒出头,弱弱地问:“你没事了?”
“没事。”纪斯宇声音冷淡,指了指成田又说了一遍,“这个家伙是内鬼。”
“内鬼?”凌久时皱眉,“你怎么知道?”
“他打伤了他。”纪斯宇看了一眼程一榭。
“然后呢?”阮澜烛抱着手臂,眼中带了些警惕。
“边走边说吧,你们要的东西在那块儿石头下面。”纪斯宇没有再说,转身向村口走去。
凌久时和阮澜烛看了一眼,决定跟着去看看。
两个人追上纪斯宇,纪斯宇很沉默。
纪斯宇回想着刚才掐住成田脖子以后,脑子里不断的片段中闪过了成田的一些记忆。
这些记忆不属于他,他想要将这些记忆清除掉。
但却发现越想要清除掉的就越清晰。
记忆又回到掐着程千里脖子的时候,这个男孩儿很特别,自己的小世界似乎对他不设防。
“成田是外国人。”纪斯宇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像是机器般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他一进门,就被玲子迷惑了。”
“成田是外国人?”凌久时微微皱眉,想了想就知道了成田是哪个国家的人。
阮澜烛:“怪不得他的腿又短又弯。”
“玲子的面具是带有欺骗作用的。”纪斯宇回头看了一眼程一榭,继续说道:“她身上的香气和石笼里的香烛一样,人身制作,血液浸泡,玲子之前让你们用血浸泡香,如果我们真的用了浸泡了带血的香,我们会变成妖神的傀儡。”
“妖神的傀儡是制作骨烛的最佳容器。”纪斯宇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些傀儡被剥皮、放血、提出血肉,将骨头打磨成骨烛的模样,最后浸泡在血液中。
“咦~好可怕。”程千里抱着手臂,往程一榭的身边靠了靠。
“骨烛燃烧时带着异香,此香可以迷惑人心。”纪斯宇勾起一抹笑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千里的声音能够让自己的小世界平静一些。
村口,玲子正站在那里。
“你们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玲子脸上的面具发红,身上的香味很浓。
“你也是村子里的人,你为什么要和那些怪物一起害人。”程千里闻到香气拉着程一榭往后退了几步,挡在了程一榭身前。
“害人?”玲子的声音里带了些玩味,“我没想害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里面的东西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