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刚说完“有喜”几个字,在场之人脸色顷刻间都变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着宋苍的面,慕老爷吓坏了,急道:“大夫,您肯定看错了吧,这……她嫁出去才一天,怎么可能会有喜呢?”
就算她现在是有夫之妇,那也未免太快了一点,根本就不可能!
在现场的这可是宋苍啊,慕老爷现在简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刚才就应该让他们走,现在当面被揭穿这样的丑事,让他的官运和面子都怎么办才好?
慕夫人也吓了一跳,声音发颤:“慕璎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检查个疹子怎么还能查出来有喜呢?大夫,大夫,您快再好好看看吧,这怎么可能啊!”
慕琅则愣了一下,听慕夫人这样说,便也把视线移到郎中身上,仅是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他心里还是不相信,慕璎会做出这种事,现在他已经很信任慕璎了。倒是慕琇,笑意吟吟地坐在榻上望着她,只不过现在没有人去注意她的幸灾乐祸。
“这,这……”郎中有些为难:“老夫知道小宋夫人成亲没多久,也是确认了好几遍才这样说的,不过既然主家让我再看看,老夫便再诊断一下好了。”
说着,他让慕璎换只手搭在脉枕上,又重新为她把脉,片刻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长叹一口气,收回手:“的确是喜脉没错,老夫从医几十年了,这个诊断我相信我诊得没问题。”
此言一出,全场彻底寂静了下来,难以言喻的尴尬开始在众人之间弥漫。
宋苍还在这里呢,就听到慕璎给她戴绿帽的消息,这未免也太尴尬了,慕父和慕夫人已经开始脸热了,偏偏当事的两位主人公还是一脸平淡。
宋苍没什么反应也就算了,可慕璎竟然也没有,不仅如此,她甚至还笑出了声,声音在寂静的饭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你笑什么!”半晌,慕老爷才颤颤巍巍举起手指着她,大怒:“今天我慕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倒是乐观的很,竟然还有脸在这笑!”
宋苍脸上没什么表情,可他身后的云卓却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为这慕璎揣了厂公孽种这件事,他心中一直不大高兴。
云卓早就想刺上慕璎两句了,偏偏这件事在少主的授意下,暂时还不能摆到明面上说,有时候他真不能理解,少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嘛,既然慕家人发现了这件事,那就没什么好管的了,自己只需要看戏就行,如果少主能出口刺慕璎几句话,那就更好了!
“我当然要笑,明明没有喜脉却说我有喜,自然十分好笑。”
慕璎有种尼姑被造黄谣的感受,就算结婚了,她也是至今都没有和什么男人有过那样密不可分的肢体接触,明明根本没有越过雷池,却突然凭空多了个孩子,她自然觉得又荒谬又好笑了。
郎中脸上有了些许愠色:“不可能,老夫行医大半辈子,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小宋夫人,老夫怎么可能诊断错误、或者是故意欺瞒你们什么呢?”
听了郎中的话,慕老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这件事是真的了,一股血直冲天灵盖,这口气憋的他险些直接晕倒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马上要嫁人的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大婚之前跟别的男人做这种丑事出来!你,你眼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吗?!”
慕夫人也痛心疾首,指着慕璎的鼻子就开始骂人。
“璎璎你真是糊涂啊,你可知这种事的影响对你、对有多大?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犯蠢,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出来?”
慕夫人这话实在是难听,一旁的慕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维护慕璎:“母亲你说什么呢,璎璎在出嫁之前,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呆在家里,怎么可能出去私会什么人?”
然而二人此时都已经气疯了,哪里听得进去慕琅的话。
好啊,难怪慕璎一开始死活不愿意替琇琇嫁人,原来是已经有了个真爱的情郎!
慕老爷气得满屋子转了一圈,命下人去找笔墨纸砚:“来,等纸笔到了以后,你就给我跪到祠堂去,对着列祖列宗写你不知检点反省书!不写完一千遍,你他娘的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他气得暴怒如雷,几乎已经彻底失了智,连周围有什么人、自己和慕璎现在处于什么状况,也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列祖列宗?我为何要拜他们?”
慕璎歪了歪头,开口:“我没有怀孕,更不信世上真的存在鬼神这一说法,最后,我和慕家是断了亲的。慕老爷、慕夫人,你们可别忘了,现在你们没有资格管我,没资格把我押到慕家的祖宗祠堂里。”
她把“慕家”二字咬得极重,随后从袖中拿出了一封断亲书,打开为在场的人展示了一遍。
这下,慕老爷和慕夫人脸色一僵,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在断亲书这件事上,的确是他们理亏,慕璎说的很对,现在他们就是权力要求慕璎做什么、或者放弃什么。
慕老爷和慕夫人下意识点头,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能先目瞪口呆地怔愣在原地。
慕琇见状,暗骂这两个老东西,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凡见了官职比自己高的人物,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看来,这事还得在她从中作梗,才能顺利进行下去啊。
“璎璎你千万别慌,你身边就是郎中,说不定真的是他看错了呢,”慕琇睁着被风眯了一下的泪眼道:“就算,就算这个消息是真的也没关系。琇琇一直都特别相信姐姐,这个郎中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慕璎冷笑一声,到现在为止,慕琇原来还没有放弃去害她,真是虚情假意啊。
“璎璎,早点治完了,你也可以早点回将军府里,你说是不是?”慕琇还在那里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