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证据唐欢最终还是带着柳丹青找到了,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说谎。
面对数量众多的资料跟记录,唐欢略微有些头疼。
他只能将柳丹青带回自己春风楼旁的府内,将人五花大绑扔到床上之后,唐欢就坐在旁边,借着灯光开始看柳丹青保留下来的资料。
最早的记录从十几年前开始,最近的不过一个月,横跨的时间很长。
唐欢对大庆朝堂的了解很少,其中的一些事件也没有听过,至于那些一个个的名字更是让他感到很无力。
可一整夜看下来,哪怕是唐欢也能从中清楚地找到许多崔仁师触犯律法的地方。
凭借这些东西,陛下便有权光明正大地对崔仁师进行调查,甚至是逮捕。
一夜过去,唐欢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
在最初的一丝亢奋之后,疲倦开始浮现出来。
唐欢不愿意就此睡去,他找来了一壶酒,坐在窗口自顾自地喝着。
“可以给我一点酒吗?”
身后传来一丝颤颤巍巍的声音。
唐欢回头看到已经醒来的柳丹青,随手将已经打开的酒壶扔了过去。柳丹青没能及时接住,酒水在床上倾洒了不少,但唐欢毫不在乎。
从手边又拿了一壶酒之后,唐欢继续喝了一口。
“其实我很好奇,难道你当初投靠崔仁师的时候没有想到过今天吗?他到底许诺了你们什么东西,能够让你们这样大逆不道?”
“难道你们不知道皇室迟早会处理你们?”
柳丹青猛喝了几口酒,“当你见识过权力跟金钱的魅力之后,就很难走得出来了,我曾经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官吏,可是……”
唐欢也没有兴趣知道柳丹青的过往,他直接了当地说道:“你想活命吗?”
“想!我不想死,只要你能够保我不死,我可以告诉你任何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升官,也可以告诉你都钱都藏在什么地方……”
柳丹青的确很怕死,慌不择言说了很多话。
但只是看到唐欢皱眉,他立马闭嘴。
“你曾经是他们的人,告诉我崔仁师可能会怎么做?”
柳丹青陷入沉思,“崔仁师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小谨慎,他不愿意承担任何的风险,昨天早朝上女帝的表现太明显,再加上我突然失踪,他肯定能意识到有问题,这个时候他肯定已经去联系自己在军中的人。”
“他在军中也有内应?”
“不然呢?”柳丹青笑了笑,“若不是军中也有他的人,陛下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大权在握,有人一直在自家后花园逛来逛去,换做谁都没法安心吧?”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唐欢冷脸开口。
这一说,就又是一个小时。
唐欢站起身,感觉到一丝轻微的眩晕。
他有些庆幸自己有好好锻炼身体,若是前世那个文弱的家伙,只怕这么一遭现在已经昏迷过去。
唐欢去准备了冷水,洗漱一番之后让自己清醒一些。
没多久,府邸内来了三个人。
“大人。”
李大奎快步走向唐欢,紧接着就看到后方的柳丹青。
秦玉阳跟薛琦紧跟在后方,看向唐欢的眼神很复杂。
唐欢毫不避讳地把柳丹青出卖崔仁师的各种消息说了出来,又向李大奎吩咐了几声,“你亲自带人去,事到如今必须断他后路,能办到吗?”
“大人放心,这种事情都办不到那我就没脸跟着您混了,这一次咱们装备齐全准备得很充分,崔仁师他别想着有人能来救他。”
唐欢轻轻点头,示意李大奎可以行动。
李大奎春风得意,恍惚间,唐欢仿佛看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情景。
那时的李大奎身为山匪头子,一身匪气,无法无天。
而这一刻,他身上的匪气更甚。
之后唐欢便坐在台阶上,看向一本正经看着自己的二人。
“有什么想问的?”
薛琦严肃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替女皇帝平定朝堂呗,崔仁师一脉的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们能做些什么?”
唐欢向秦玉阳笑道:“其实你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到时候只要我告诉女皇帝你们有付出一份力,她会感恩的,到时候大秦遗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七槐县,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谢谢你。”秦玉阳无比认真地说道。
留下一脸蒙蔽的柳丹青站在那里,用很长时间才理解了几人的对话。
他有些懵懂地说道:“唐欢,他们是大秦的人?”
“介绍一下,秦玉阳,大秦公主,另一位是薛琦,薛大将军的儿子,你应该不陌生。”
柳丹青瞪大眼睛,“你还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敢把他们留在身边。”
“放在之前我当然不敢暴露这件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就像你可以主动自首戴罪立功一样,他们也可以用自己的贡献来给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不是吗?”
“你对付我容易,但对付崔仁师跟雷丁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个时候或许崔仁师已经开始谋划一切,说不定他已经准备带着人反了……”
“放心好了,就算他军中有人又能如何?难道大军能开进京城不成?”
只要没有足够的人数,在七槐县雇佣兵面前便不值一提。
更何况这一次唐欢做出了充分的准备,为此他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
每一个前来京城的雇佣兵都配备了武器,不只是杀伤力有限攻击范围短的手枪,他们每人都带着一把长枪。
这种超过这个时代的武器,有着超绝的压制力。
唐欢只是有些可惜,如此以来到时候恐怕要把这些东西都交给女皇帝了。
唐欢并未思索太久,他相信李大奎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
于是直接看向秦玉阳跟薛琦,“有兴趣跟我走一趟吗?我打算直接去拜访一下崔仁师。”
“当然,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怎么能说得过去呢。”秦玉阳正色道。
薛琦也用力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唐欢的面前,他看着来人,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崔元兆?你不应该已经去七槐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