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开了个好头。
剩下的打手和流氓地痞,不甘落后,转身也在店里头寻找起了能砸的东西。
很快,乒乓的声音传了出来。
正在排队的那些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了?忽然有人来砸店。”
“哎,白糖卖得这么贵,这么好,惹人眼红了吧。”
“那人好像是崔相家的崔公子,他们要真的惹上了崔公子,那可就死定了!”
崔元兆听着周围人恐惧他的话语,得意摇起了折扇。
他这个人有个变态的癖好。
别人越是怕他,他就越是高兴。
别人越是骂他,他就越觉得自己厉害。
本以为能坑骗父亲的是个了不起的商铺,谁知道,只是这么一家小小的杂货铺子。
他此次带了三十几人来,简直大材小用。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家铺子就会被砸得什么破烂都不剩。
片刻后,一个人影飞了出来,重重砸到了崔元兆的脚下。
崔元兆哈哈大笑:“你现在才出来求饶,早干什么去了!我的手下开始砸店的时候,你们就该出来找我了,哎,你说说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被打成这样才……”
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踢了踢脚底下的人。
但是踢了两脚后才发现,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嗯?
这不是他的心腹手下张大吗?
“你、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张大一张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少爷,店里头有高手,你快跑!”
“啥?”
不等崔元兆反应过来,他手下那些打手和地痞流氓,便像天女散花一样,一个一个,全都飞了出来。
而且不偏不倚,都叠在了他的面前。
当最后一个手下被扔出来的时候,杂货铺的掌柜的出来了。
他是个看着四十来岁的汉子。
一出来,就冷冷看向了崔元兆,微笑道:“来者是客,买东西咱们欢迎,但如果谁要是再像他们一样没事找事,咱们可不会再客气!这位公子,鉴于你是初犯,咱家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一刻钟之内,你要是还没带着你的人滚蛋,我可就要替天行道了!”
说完这话,他冷哼一声,又回到了铺子里面。
很快就有伙计出来道:“今儿个还有十盒白糖,要买的可以排队进来了。”
排队的人闻言连忙上前,丝毫不管踩踏了崔元兆的手下。
崔元兆生怕被误伤,连忙躲到一旁,整个人却有些发懵。
“这家铺子什么情况,里面竟然潜藏着高手?他这么多手下都打不过?”
高手,自然是相当高手的。
这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先皇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
别说对付崔元兆这种二流子了。
便是对付专业的江洋大盗也不在话下。
崔元兆意识到这一点,当即什么都顾不上,拔腿就跑。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中。
武澜汐听完林婉儿的讲述,忍不住笑了起来:“崔相的这个儿子还真是废物,快二十的人了,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要不是朕不忍心天下百姓跟着崔相遭殃,便不用着急,只要熬到崔相死,崔家就算是到头了。”
反正,崔相已经五十多岁了,也活不了几年。
她对付崔相捉襟见肘,但要对付崔元兆这个废物,手拿把掐。
林婉儿却是忧心道:“只怕这次崔元兆砸店是受了崔相指使,万一以后他们没完没了找事,或者查到什么底细,恐怕于我们不利。”
武澜汐摇摇头:“你放心,父皇选的外应绝对不会有问题,崔相想找他们的麻烦,算是选错对象了。”
想了想,她转而道:“你不用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这两天,你收拾整理一下,咱们过几天,启程再去七槐县。”
林婉儿一惊:“这么快又去?”
“白糖不是快要卖完了?七槐县没了白糖,咱们得去联系别的生意。”
林婉儿奇怪道:“别的生意?陛下不卖白糖了?”
武澜汐好笑:“白糖的生意怎么能一直做?这东西卖得多了容易露馅儿,还容易跌价。”
“就此绝版,既能保留白糖礼盒的价值,不至于让那些人像崔相一样来麻烦,还能保住铺子的名声,下次想要再讹钱,不就简单多了?”
讹钱……
原来陛下心里也知道,卖这种白糖礼盒跟讹钱没什么区别。
哎,总觉得,陛下跟着唐欢学坏了。
几天后,武澜汐准备一番后,还真的和林婉儿再次踏上了前往七槐县的路。
而此时的唐欢,也已经和谢武顺利会面。
深夜,两人躲在娱乐城的按摩房里,各自趴在一张床上,接受着貌美姑娘的按摩。
一边享受地叫唤,一边忧愁地交谈。
“这么说,陛下已经知道七槐县的情况了,可她为什么一点表示都没有?按理说,圣旨早该下过来了吧。”
谢武叹气道:“等她表示的时候,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时候。”
“不会吧!”
唐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顿时浑身发寒。
“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瞒着七槐县的发展情况而已。”
“呵呵,隐瞒就是欺君,欺君就是死罪。”
“咦,你这么说,你也欺君了,你怎么没死?”
谢武皱了皱眉头:“我也纳闷儿呢,按照陛下的脾气,她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明明知道我是故意欺君,还放我一条生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看我面貌英俊,舍不得我就这么死了?”
唐欢翻了个白眼:“绝无此种可能。”
谢武哎呦哎哟叫唤了两声:“那我就真想不通是为什么了,不过,反正我的小命是保住了,我天不怕地不怕了,你自求多福吧。”
这话还真不是威胁。
唐欢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条命变得十分之玄乎。
古代的法律,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只要被上位者注意到,谁管你是有什么苦衷,谁管你有什么内情,一个不高兴,就能杀你全家。
而唐欢自己也觉得,他做的事情,明理上看不是坏事,但站到皇帝的角度看,砍一百次脑袋都不够解气的。
哎!
这可怎么办?
回到房间,他赶紧拿出了这些年过往的顾客名单,准备找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帮自己疏通疏通。
刚翻了没几页,李大魁就闯了进来。
“大人,京城那两个女商客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