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仁见那令牌,面色骤变,手中玄铁剑“当啷”一声坠地,惊声道。
“龙卫令牌!你、你竟是龙卫中人?”话音未落,殿中摘星楼暗卫皆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手中弯刀竟有些握之不住,额间冷汗直冒。
林若甫抚须微笑,声如青铜古钟,道。
“护国侯,我刚才就劝过你,你既执迷不悟,现在也无好话可说。”
“龙卫者,大周之柱石也,监察天下,守护社稷。”
“尔等摘星楼鼠辈,竟敢在皇宫之内放肆,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苏世仁定了定神,强声道。
“林若甫,你不过是龙卫中一卒,摘星楼横跨西域三十六国,拥兵十万,岂是你等能敌?今日若不放苏云,我等血洗宣德殿,叫这金銮殿化作修罗场!”
林若甫朗笑一声,声震屋瓦,道。
“匹夫之勇,也敢妄言!龙卫设立百余年,斩尽天下奸佞,摘星楼虽强,在大周境内,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尔身为大周护国侯,食君之禄,却为虎作伥,勾结外敌,可有半分羞耻之心?”
此言一出,满殿文武皆感振奋。
那新任户部侍郎钱明礼,方才还跪地痛哭,此时也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右相薛安之虽与林若甫分属两派,此刻却也暗忖。
“龙卫现世,摘星楼怕是难讨好了。”
二皇子周无名站在班列之中,目光闪烁。
他早知林若甫深不可测,却不想竟与龙卫有关。
心中暗思。
“这局中局,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寿宴,看来苏云倒能安然无恙的度过,终归还是要我出手,只是不知,摘星楼杀手,是否会受今日之事影响。”
嫣然公主立于殿角,美目流转,望着苏云,心中满是复杂。
她早看出苏云大才,早晚一飞冲天,却不想此人今日竟能搅动朝堂,引得龙卫出手相护。
想起此前苏云在寿宴上的种种表现,暗自佩服之余,妙目痴迷之色更浓。
“此人果非常人,难怪父皇对他另眼相看。”
自语之余,嫣然公主眸光更加坚决,此等男子,绝不可拱手让于旁人。
苏世仁见林若甫气势如虹,心中愈发慌乱,却仍硬着头皮道。
“林若甫,你休要虚张声势!摘星楼楼主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便是龙卫,也难逃一死!”
林若甫忽然收了笑容,直视苏世仁,道。
“鼠目寸光,你以为摘星楼在大周的耳目,真能瞒过龙卫?我且问你,三年前,你在西域与摘星楼使者密会,可是在月牙泉畔?”
苏世仁闻言,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
他万没想到,自己三年前的密会,竟被龙卫知晓。
那日月牙泉畔,月黑风高,他与摘星楼使者谈妥条件,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早被龙卫盯上。
林若甫继续道。
“去年冬月,你命人运送二十车黄金至摘星楼总部,途径玉门关,被龙卫截下半数。”
“你以为那些黄金真的送到了西域?哈哈,此刻正躺在国库之中呢!”
殿中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
苏世仁私通外敌,运送黄金,已是死罪,不想竟被龙卫一一识破。
薛安之心中暗惊。
“早知苏世仁与摘星楼有染,却不想竟如此深的勾结。”
“这堂主之位,看来坐实,幸好我早已与他断绝关系,否则今日难免会受牵连。”
苏云站在一旁,听着林若甫的话,心中也是震惊。
他虽知外祖父之死与摘星楼有关,却不想苏世仁竟如此死心塌地投靠外敌,连黄金都运送了二十车。
此刻见林若甫为他出头,心中感激,却也疑惑。
“这龙卫,究竟是何来历,他们的权力,到底恐怖到了什么地步?连摘星楼都不怕?”
林若甫见苏世仁面色惨白,知他已心虚,便乘胜追击,道。
“苏世仁,你可知罪?私通外敌,背叛朝廷,囤积兵器,逼宫金銮殿,哪一条不是死罪?今日若不束手就擒,龙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世仁望着林若甫手中的龙卫令牌,又看看周围的禁卫和西厂缇骑,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
他忽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疯狂,道。
“林若甫,你以为拿下我,就能保住苏云?就能挡住摘星楼?太天真了!摘星楼楼主早已算出今日之局,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足以让大周天翻地覆!”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但见一队黑衣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声如雷,刀光剑影闪烁。
为首之人,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青铜面具,手中握着一把弯刀,正是摘星楼的精英暗卫。
周明帝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着扶手。
他虽贵为天子,此刻却也有些慌乱。
赵无极忙率西厂缇骑护在他身旁,齐镇恶则带着禁卫站在苏云身边,严阵以待。
林若甫却不慌不忙,转身向周明帝跪下,道。
“陛下,禁军和西厂厂卫,料想已在宫外候命。”
“请陛下下令,剿灭这些贼子!”
周明帝闻言,面露喜色。
摘星楼这数百杀手,即便精锐,又能如何?
莫说齐出,单一个西厂厂卫,也能剿灭。
但关键是,他忌惮苏世仁背后的摘星楼。
万一将这些人永远留在这,一旦摘星楼问责,大周该当如何?
而如今,得到龙卫之人首肯,他再无任何顾忌。
“准卿所奏!着禁军与西厂厂卫速速护驾,剿灭摘星楼逆贼!”
林若甫领命,站起身来,高举手中龙卫令牌。
赵无极与齐统领对视一眼,共同下令。
殿外顿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五千禁军,身披黑色铠甲,手持长枪,如金色洪流般涌入殿中,西厂厂卫则是守住皇宫要道,断不会放任何一个活口出去。
那摘星楼的黑衣骑兵,见了禁军,顿时慌了手脚。
禁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长枪所指,所向披靡。
不过片刻,黑衣骑兵便死伤惨重,为首之人见势不妙,正要撤退,却被禁军副统领李华一刀斩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