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都在背对着甲板,聚精会神地听乌月讲述船上发生的事情。
蓦然瞧见苏云雪变了脸色,知道后方已经生变,全都转过了身,神情变得震惊无比。
他们仿佛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眼前的画面。
雷潜龙挺拔的身躯已经算是一个巨人,但眼前的东西却比雷潜龙还要高上半头。
浑身都长满黑色的毛发,只有双漆黑诡异的双眼露在外面,充满暴戾地瞪着前方。
静!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毕竟,他们有着丰富进山打猎的经验,虎豹豺狼都已是家常便饭,但此刻却是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
“吼!”
那海怪发出怪异的叫声,下肢迈开,几乎是陷入疯狂般的向前冲撞。
“放箭!”
李观棋厉喝一声。
嗖嗖嗖!
箭矢穿空而出,但海怪的身法十分迅捷,皆是灵巧躲过。
李观棋脚尖一勾,挑起匕首踢了出去。
寒光猛然掠出,如狂暴惊雷!
那海怪向左侧一滚,但还是没能彻底躲过这道寒光,左臂已被削出细长的血缝,鲜血瞬间流淌而出。
“嗡嗡!”
海怪喉咙滚动,发出阵阵低沉嘶吼,盛怒之下,庞大的身躯掠出数尺。
砰!
船舱门板顿时被这股强大的撞击力,撞得四分五裂。
木板横飞之下,俨然化作锋利刀刃。
李观棋踩翻桌椅,“砰砰砰”连出数脚,形成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木板尽数挡下。
眼前已空无一人。
“他娘的,这玩意跑哪去了!”
孙绍战战兢兢道。
忽见一道身影从海面窜出,原来这海怪刚才跳入海中,从船舱右翼杀进!
几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阵型顿时被冲散。
阿青手持腕骨小刀,飞速刺出。
海怪挥舞着双臂将她娇小的身躯打飞,紧跟其后,手掌长长的指甲下一秒就要扣进血肉之中。
“阿青姐!”
苏云雪惊呼一声。
余下几人更是暗捏把冷汗。
不料下一秒,海怪的双爪竟然悬在了半空,暴戾凶狠的眼神在这一刻,仿佛晃出星点柔情。
千钧一发之际。
李观棋的飞踢已经落下。
海怪向后一滚,双脚蹬地,如紧绷的弹簧般蓄力弹出,右拳在空中抡圆砸向前方。
李观棋面不改色,抬手迎击。
砰!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发出爆裂的闷响。
他现在已经修炼到了九天混元功的第五层,无论是内力还是外劲都有极大程度的提升。
半息之后,这头沧澜海兽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形。
啪嗒!
重重摔落甲板,一口鲜血随后从嘴里喷出,双爪拄地,似是要跳进海中。
但李观棋根本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身形骤动,铁掌削向这海怪的面门。
阿青忽然站起身大喊道:“李掌柜手下留情!”
听到阿青这声呼唤,李观棋手刀一偏,砸向海怪的身侧。
趁此机会,海怪身躯再次弹起,跳进海中,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该死,竟然让它给跑了!”
孙绍咬牙道。
苏云雪则是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哎哟!”
孙绍吃痛,面露疑惑道,“苏姑娘,你掐我做什么?”
苏云雪没有回答,只是颔了颔首,挑向阿青。
孙绍这时才想起,李观棋刚才那掌之所以劈歪,正是因为阿青临时叫停。
“对不起。”
阿青神色黯淡,有些自责的说道。
苏云雪笑道:“害,这有什么,刚才那海怪不是也对阿青姐你手下留情了吗,这下算是两清了。”
王权好奇道:“不过说来也怪,海怪生性凶残,怎么刚才会突然停手,仿佛认识阿青姑娘一样。”
苏云雪白眼道:“你若是能猜出它的想法,不就也成了海怪了么。”
至于阿青也是一脸的困惑,转身身躯,神情复杂地眺望着海面。
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孙绍岔开话题道:“我说,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啊,真他娘邪门!”
陈老刀若有所思:“我倒是听说书先生讲起过,海中有一种名为海猴子的神秘生物,专将出海打鱼的渔夫拖到水底淹死。”
孙绍道:“那应该就是了,这海怪浑身长满黑毛,还真像是个猴子。”
苏云雪随后问道:“李郎,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观棋淡淡道:“海匪的位置尚不清楚,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海中又有海怪环伺,先回去再说。”
“好!”
众人一拍即合,将两艘渔船驾驶回了港口。
……
靠了岸,几人刚下船,便看见谢昭宗兄妹已经等候多时。
李观棋有些意外道:“谢兄怎么来了?”
谢昭宗道:“乌兹国商船被劫的事情已经传开,彻王知道你已带人出海寻船,此刻正等着见你呢。”
“哦?”
李观棋沉吟一声。
仪仗内,秦彻坐在太师椅上,神色略微凝重,见李观棋赶来,立即问道:“李司长,找到乌兹国的公主了吗?”
李观棋道:“没有,船上的臣民包括珠宝都已被海匪洗劫一空,只有侍女侥幸活了下来。”
话音刚落,乌月便走上前,深深作了一揖,眼含泪花道:“小女拜见王爷,还望王爷能够出兵剿灭海匪,救我乌兹臣民于水火之中!”
秦彻道:“乌兹国的商船是在渊海海域被劫,而且还是为了参加这试珠大会,大夏国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且放心,本王自有主张。”
乌月道:“多谢王爷。”
秦彻道:“谢大人,这位姑娘刚脱离险境,你先将她安顿好,再请个郎中瞧瞧。”
“是。”谢宁应道。
乌月却道:“多谢王爷的好意,小女只是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碍,不知王爷能够允许小女在这港口暂住。”
“哦?”秦彻挑了挑眉,又道,“也好,本王行辕中的侍卫都是男子,你一介女流多有不便。”
说完便摆摆手,示意让她先退下。
等乌月走后,李观棋才开口问道:“彻王爷可知这渊海境内的海匪是怎么一回事?”
秦彻轻叹口气,神情复杂道:“此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