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何玉强已走,来报复他的?
江林急忙下炕,穿上鞋子,从墙上摘下猎枪,大步朝外走去。
江德贵和孙二蛋见状,快步跟上。
大门外,停着一辆摩托车,曹局长神色憔悴,穿着便装,已没有往日的傲气。
“你来干什么?”江林警惕地看着他。
曹局长一脸歉意,“江林同志,首先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是我听信了赵三泰的谗言,如今上面正在调查我!”
“其实你我之间无冤无仇,只要你在钱县长面前替我说几句话,定感激不尽!”
怪不得放下面子,原来是有求于自己,江林不可能帮他,冷声道:“何省长说了,你的问题比较大,要严惩!”
“况且,你协助赵三泰要杀我,你是我的敌人,我为什么帮你?”
曹局长摇了摇头,“我也有苦衷,魏高义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听话,也会跟他一样!”
“幸好何省长和钱县长及时赶到,没有酿成大祸!江林老弟,只要你在钱县长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不追求我的责任!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像曹局长这种人,江林不可能给他机会,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帮你!再者,我一个小老百姓,也帮不了你!”
“至于怎么处置你,都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江德贵附和,“帮助恶人,欺压老百姓!哪怕被枪毙,也是咎由自取!”
曹局长一声长叹,“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江林同志,你宽宏大量,帮我求情,这辆摩托车送给你!”
在七十年代,摩托车价格高昂,整个县城,都找不到几辆,诱惑之大,但江林丝毫不为所动,说道:“哪怕你送一架飞机,我也不稀罕!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况,你是公职人员!像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被清除出队伍,是百姓之福!”
曹局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声道:“我要是被开除职务!我的人生毁了,你能好过吗?”
“都是你自找的,不用威胁我!另外,你有没有犯罪,心里清楚,不知会不会坐牢!”
“江林,不要以为有钱志国撑腰,你就神气了!哪怕我在拘留所里,只要打声招呼,照样能让你从人间蒸发!”
江林不屑道:“我会如实告诉钱县长!就说你要除掉他!你猜他会让你活着吗?”
曹局长神色骤变,“你别太得意,赵家的势力是你无法想象的,注定你将英年早逝!”
他气急败坏地骑着摩托车走了。
“大林子,小心他狗急跳墙!”孙二蛋提醒一句。
江德贵也是一脸担忧,“怎么还没把他抓起来,最好判无期徒刑!”
江林在想,怎么训练小金雕,发现陌生人就示警那种。
“德贵叔,二蛋叔,我想让金雕看到陌生人就叫唤,可有什么办法?”
江林与二人探讨了一会。
开始对小金雕进行训练。
三天后。
中午。
县城一处院子里。
江林,钱志国和魏高义,三人举杯畅饮。
魏高义端起酒杯,对钱志国说:“要不是你,我不会接替曹局长的职务!谢谢!”
钱志国呵呵笑道:“你应该感谢江林,何省长非常欣赏他!我也跟着沾光,用不了多久,我的副字可能要去掉!”
江林端起酒杯,“恭喜二位!以后多多关照!”
“哈哈,自从认识你,好事不断,你就是我的福星!”钱志国豪爽的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林开口:“魏老哥,你现在手握大权,要揪出老九!不然,对你我始终都是潜在的威胁!”
“这人隐藏比较深,而且比较狡猾,蒋常远都没见过他!”魏高义继续说道:“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江林点头:“还有两名来自倭国的寻宝猎人,知道我把渡边美子杀了,必定报复我!他们在县城有个联络站,在县人民医院附近,是个独院!”
“好,我会派人仔细排查!”魏高义应下。
江林看向钱志国,“曹局长去找过我,威胁要干掉我!还说,赵三泰家人也不会放过我!”
“他们有权有势,我怕被弄死!”
钱志国撩起眼皮,江林会怕死?反正他不信,说道:“别急,一旦完全掌握曹心杰和赵发勤的犯罪证据,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老魏,凡是涉及的犯罪人员,一定要清除干净!”
魏高义心领神会,“三道口公社紧邻大山,治安不太好,我计划在那儿设立派出所,任张中华为所长!”
钱志国想都没想说:“我支持你,江家屯是土匪下山的重要位置,要列为重点扶持和保护!”
……
江林准备离开时,钱志国又道:“给你一个名额,进革委会生产组,要求至少小学文化!你有兴趣没?”
革委会生产组,是地方经济管理的核心执行机构!他说道:“我只想守着家人!可以让亲朋好友去吗?”
“当然可以!”钱志国毫不犹豫地答应。
江林心满意足地离开。
在三道口公社,遇到了刘家屯生产队长刘富光,他告诉江林,自从刘富松死后,秀花嫂多天没出门,他让自家婆娘去查看情况,才知道她生病了,而且因为流言蜚语,产生了轻生念头。
江林感到愧疚和自责,最近太忙,没有时间去看她。
回到家中,思考着让谁去革委会。
三姨祁翠珠,虽然符合条件,但年纪偏大。
芬芳可以去,但江林想让她继续念书。
如此一来,没有合适人选了。
对,还有彩云姐,不过,小草尚小,离不开她。
直到天黑,他带着一只野鸡,骑着自行车,来到刘家屯。
之所以选择晚上来,主要是担心别人看见说三道四。
他把车子停好,拍了拍门,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睡着了,江林翻进院里。
房间里亮着灯,只是没等他开口,便响起秀花嫂的怒斥声,“谁家的野猫,赶紧滚!不然,我喊人了!”
嗯?莫非之前有人来骚扰她?
江林轻声说道:“嫂子,是我!”
随后,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堂屋门打开,“是……是大兄弟吗?”
江林应了一声,随秀花嫂进屋。
“你怎么来了?”
秀花嫂上炕,坐进被窝里,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瘦了不少。
“给你送只野鸡!”江林的目光落在大梁上,挂着一根麻绳,她不会想上吊吧。
“嫂子,富松哥虽然走了,但生活还得继续,你要振作起来,他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
孟秀花生无可恋地笑了笑,“我的命苦,没什么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