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亲。
七岁不同席。
欧阳老爷子竟然让自家孙子送她。
目的为何?
马车内,苏妤迩如坐针毡,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欧阳宇笑了笑,“苏小姐不必担忧,我是愿意的。”
什么?
苏妤迩怔愣,抬头,看到那张最美的脸爬上一朵红晕,心猛然一沉。
不会吧?
竟然不是老爷子的一厢情愿。
她垂着头,一脸为难,想了想开口道,“经历了一番后,我以后不会再嫁人了。”
语气轻飘飘的。
态度异常坚决。
马车内,响起一声轻叹。
欧阳宇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不甘心。”
他掀开帘子看向漆黑的夜,“其实当年我们就认识,只是晚了一步。”
苏妤迩没有回答,甚至没有表示出好奇。
欧阳宇嘴角带着苦笑,“当年,我去乡下玩的时候,看过一个小女孩上树抓鸟,下河抓鱼,头上竖着两个小啾啾……”
听到欧阳宇的话,她也想起来了。
当年在乡下像个小疯子一样玩的时候,碰到过一个富家公子。
那个小公子长得粉雕玉琢,文质彬彬,只可惜身体有些弱。
总是在远处站着,看着他们玩。
苏妤迩满脸震惊的看过去,“你……”
“对,就是我,当年身体不适,回乡下养病,那段时间过得最快乐,每天看着你们跑来跑去说说笑笑……”
欧阳宇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以后可以当朋友吗?”
“当然可以。”
苏妤迩笑的灿烂,“当年我们就是朋友,但是,只能是朋友。”
已经从后宅挣脱出来。
就绝不会再回去。
更何况,承恩侯府的状况比侯府还要复杂。
只想跑,只想远离。
把车在院子门口停下。
欧阳宇率先跳了下去,抬起胳膊,“我扶你。”
“好。”
苏妤迩笑着扶着他的胳膊跳下马车。
月色下,两个人站在一起相视一笑。
苏妤迩好奇的问,“你竟然认出我了,为什么前两次见面……”
“你在好奇,刚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说?”欧阳宇自嘲的笑了笑,“家族,既是荣耀也是枷锁。”
“前几日爷爷说过想让你嫁过来,所以我自报奋勇。不过,我知道你志向远大,不会答应。”
所以主动站出来。
减少她的麻烦。
幸好碰到的是欧阳宇。
若是欧阳家的其他人,又是一番大麻烦。
苏妤迩笑着摇头,“老爷子想多,咱们既然是合作关系,就永远不会背叛,我不会联姻,也不会嫁到欧阳家,希望你帮我转达。”
见识到苏妤迩的价值后。
欧阳老爷子竟然有了联姻的想法。
也对。
只有把人握在手里,才是最安心的。
好在老爷子并不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相信知道她的心意之后不会再勉强。
只不过,想到欧阳宇通红的脸颊。
她嘴角带笑。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病弱的小公子,竟然是承恩侯府的嫡孙。
“小姐,您真的不考虑考虑欧阳家的公子吗?”一旁的韵儿忍不住开口。
她知道自家小姐呀,志向远大。
可是,放眼天下,对女子级别苛刻。
就是能找个如意郎君家人是最好的出路。
苏妤迩敲了敲她小脑袋,“这件事情以后不许再提。”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欧阳宇或许是不甘心,想要试一试。
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日后二人见面,就是合作伙伴,是朋友。
韵儿不甘心,可是看到苏妤迩坚定的神色,撅着嘴巴转身离开。
……
承恩侯府。
欧阳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子神色恹恹,哈哈大笑,“臭小子,没成?”
“祖父,您这是伤口上撒盐。”
欧阳宇面色难看,拿起一杯茶喝了进去。
“好了,祖父知道你的心意,当初二人成亲时,你就喝的酩酊大醉,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日后,在暗处好好保护也是一样的。”
欧阳老爷子看着他神情阴郁,试探性开口,“你曾说过,想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欧阳宇面色不自然的转向一旁,“因为我发现,沈确和她有来往。”
原来如此。
自家孙子从小就十分聪慧,一目十行,是个难得的小天才。
只是家族已经到达顶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无奈之下只能够让孙子藏着,成为一个普通公子哥。
这些年,他表面平庸,实则已经将家族势力全部掌控在手中。
知道苏妤迩和沈确两人的交集,并不奇怪。
老爷子拍了拍孙子肩膀,“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千万不要过于执着。”
否则害人害己。
欧阳宇笑了笑,“知道了,今天这事儿是我操之过急,日后,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吗?
看着孙子不甘心的样子。
欧阳老爷子只觉得头疼,“好吧,我知道你有分寸,不会影响大局。”
……
朋友。
万万没想到,欧阳宇和苏妤迩竟然幼年相识。
看着手中书信,沈确冷哼一声,“欧阳家的小公子?”
修长的手指敲打桌面。
面色阴郁。
如地狱修罗,令人胆寒。
陆景墨看在眼里,面露狐疑,“你为何如此关注苏家小娘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喜欢俊俏小郎君吗?
又盯上了苏家小娘子。
他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沈确眼神淡漠看过去,“好奇?”
“当然不。”陆景墨连连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或许对咱们有利,就是苏妤迩真的嫁入承恩侯府……”
“闭嘴。”
沈确冷声呵斥,转眼消失在了房间。
陆景墨看着打开的窗户,摇了摇头,“要尽快找到那个小郎君。”
不然……
自家兄弟就要被一个和离妇勾引去了。
嘎吱。
房门打开。
沈确去而复返,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陆景墨,“承恩侯府,不敢。”
一字一顿。
态度坚决。
陆景墨歪着脑袋,“所以呢……”
“不足为惧。”沈确戴上面具,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朝堂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
承恩侯府明面上,绝不会与苏妤迩扯上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