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敕乐也不隐瞒,声音沉稳地说道:“这乃是一件残鼎经历神雷融化而成,其上有天地至雷,还有冥夜阴雷!”
“什么!”
“冥夜!”
二人异口同声,脸上遮掩不住那股震惊之色。
龚康平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敕乐,沉声问道:“你这小子!还去过冥夜体内?”
将“冥夜”二字说出,没想到他们如此震惊,敕乐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一不小心被吸纳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幸运的被人带出。”
两人脸上满是好奇,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陈国宝忍不住问道:“冥夜内部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阴冷!”敕乐略作思索,缓缓说道:“里面有很多看不见的阴灵,他们行事诡异,唯有至刚至阳之力才能稍加克制……”
看他们这么好奇,敕乐也多说了几句,什么万魂蛊、那破碎的地宫、冥界山,一一跟他们道来。
“后来呢?”二人迫不及待地追问,心痒难耐。
“后来?后来就没了啊!”敕乐两手一摊,表示故事很短,已经讲完了。提及此事,敕乐心底不禁想到:“柏灵等人在那里呆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出来了没?”
“看来我们有机会要去那里走上一趟。”龚康平和陈国宝对视一眼,纷纷开口说道,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敕乐汗颜,没想到冥夜的传说影响这么大,这两个花甲古稀之年的人竟然也想闯上一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该鼓励还是劝阻,只得苦笑道:“那地方凶险异常,两位前辈还是三思而行。”
“这样,臭小子!你先把冥夜的入口之处告诉我们,等我们准备充分了再去。”陈国宝还是考虑的比较周到一些。
“两位,年纪……切不可亲身冒险啊!”敕乐本想直言他们年纪已大,不宜涉险,但想到二人对自己有恩,言辞间还是带着几分敬重。
“臭小子,少废话!我们俩一把老骨头了,去晚了以后可就去不成了。”龚康平怒目圆睁,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不去冥夜体内走一趟,他心中始终难以释怀。
“对啊!我和老龚已经是风烛残年之身,没有几年好活,就算死在里面,也足以快慰平生。”陈国宝在一旁附和,语气中透着一股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情,却也夹杂着几分岁月无多的无奈。
感受到他们的决心和魄力,敕乐心中既敬佩又担忧。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将大致的方位告诉了他们。至于那入口是否还存在,敕乐自己也无从得知,只能叹息道:“两位前辈,此行凶险万分,务必小心。若入口已无踪迹,或许也是天意。”
龚康平和陈国宝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决然与期待。对他们而言,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唯有心中的执念与探索的欲望,才是支撑他们前行的力量。
“好!”陈国宝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说道:“走,咱们先吃个饭,好好休息一下,在为你的雷鼎塑造形态。”
宴会结束后,陈国宝也恢复了几分力气,他带领敕乐二人来到一处宽阔之所,吩咐敕乐将神雷液放置在锻造炉上,然后开口道:“你是要给它刻画什么形态,山川、草木还是人物?”
敕乐想了想,世人皆爱将山形作为鼎的表图,以增强大鼎的厚重之感,敕乐首选就是山,可又刻画什么山好呢?他一时踌躇难断,脑海中浮现出:呼儿山岭、青阳道山还有落云山的影像,这几座山给他的印象最为深刻。
“就刻画我的发源地吧!”敕乐深思熟虑下,已经有了决断。
呼儿山岭的轮廓在脑海里渐渐清晰,敕乐画下一张草图,交给陈国宝:“陈老,就按照图画中的山形刻画吧!”
陈国宝接过,见到的是一条不知名的山脉,心想着,这多半是敕乐的家乡所在,看来这傻小子满怀一颗乡愁之心,按照其要求,加以修正美化,刻映在那锻造炉的石壁上。
锻造工艺很简单,陈国宝将神雷液流淌充盈锻造炉的石刻,地脉火源不断的灼烧下,一整团的神雷液杂质不断的剔除,液体变得更加凝稠,在不断的固化。
整个石室里,神雷液时不时蹦出几道电弧,让整个石壁瞬间电光闪闪,沐浴着雷霆,好在有敕乐神识所控,才不会伤害到己身。
陈国宝以特殊的手法,不断的拍击锻烧,期间,在几分火候中投入哪种矿石,又在什么时间段放置冰寒魄加以冷却,如此反复,上百次后,神雷液也慢慢向鼎的形态开始转换。
一股压迫感轰然爆发,密室内突然就卷起了雷风,一道道闪电不断的流窜出,尽管有敕乐护持,还是有闪电流出,一旁无辜的龚康平被电的根根毛发直立,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
“怎么还没好啊?早知道我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龚康平一脸无奈,几根稀疏的毛发被电弧电的炸裂开来,蓬蓬松松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龚老,稍微忍耐一下吧!应该快好了。”敕乐看着自己的阴阳雷鼎不断成型,心里难免激动。
在二人耐心的等待下,从国宝开始的收尾工作,他大喝一声,将整个鼎胚拍向空中,滴溜溜的转动着,各种大手印拍出,不断的磨圆鼎身棱角,很快,阴阳雷鼎初具雏形,鼎耳微垂,脚生三足,上面是一条浩荡的山脉,对立面刻画着日月。红彤彤的鼎壁散发着雷光。陈国宝满是汗水,一刻也不敢歇停,他急道:“敕乐!以血祭鼎!”
敕乐当即割破自己的手脉,鲜血不断的喷涌而出,流入到雷鼎内部,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鲜血的灌入,雷鼎的火性开始消散。
“好!鼎成!”
最后,陈国宝大力一拍,大鼎飞扬,又从天而降,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激射出无数电弧,那些电弧散落在石壁上,硬生生洞穿出一个大窟窿。
“多谢陈老!”敕乐俯首作揖拜道。
在鼎成的最后一刻,陈国宝这才擦拭了自己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不用客气,你帮我寻回了山河图,我为你塑造雷鼎,这叫投桃报李!”
“你这个老家伙,说好了不捏文绉绉的词,还在这里卖弄。”龚康平躲避着电弧,反嘴说道。
“你懂什么?这叫知识的临场应用。”陈国宝胡乱瞎编造,让人那么一听,还觉得有几分道理。
“切!少在这里得意了!”龚康平不屑道:“就你这读了两年私塾,还敢冒充夫子教学,也不怕让人贻笑大方。”
“好你个龚老头!你自己不明大义,还在这里笑话我。”陈国宝当即火性大起,揪着不放。
听着二人又开始拌嘴打闹,敕乐赶忙走开,满心欢喜地看看自己的宝贝,心念一动下,雷鼎缓缓转动,还释放出电弧,噼里啪啦!
许是听到动静,二人自觉止了吵闹,龚康平问道:“这鼎可有名字?”
“名字我早就取好了。”敕乐点点头,便道:“我唤为:阴阳雷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