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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周知站在脸盆架前正挤着牙膏;

看见周世贤顶着两个黑眼圈正要出门,不解的问:“爸,昨天没睡好吗?”

老周‘哼’了一声,推着自行车出门上班去了;

昨晚被这两万米元折腾得够呛,一连换了四五个地方才稍稍有点安全感。

洗漱完,周知提着个空布袋也出了门,在胡同口的为民饭店买了两个包子作为早餐;

这家的茴香馅包子原身从小就吃,味道很是不错。

至于那些炒肝、羊杂汤、豆汁、还有放了辣酱、麻酱的豆腐脑,对于一个骨子里是穗城人的周知,看都不想看。

沿着马路着走了一段,来到公交车站,等了一会来了辆长辫子的电车,跳了上去直奔京城玉器厂。

到了厂门口,见门卫大爷是一个熟面孔;

拿出大前门递了支烟过去,道:“赵大爷,我想找下我师傅魏长海。”

这老头在玉器厂当了几十年的门卫,周知很是熟悉。

“你师傅是魏长海?我怎么没见过你?”老头不接烟,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小年轻。

“赵大爷,我是小唧鸟儿呀,您不记得我了?”

“小唧鸟儿?”赵老头背着手、仰着头,细细想了一会;

忽然伸手就在周知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就是你这臭小子在老子饭盒里撒尿的?”

周知连忙笑嘻嘻的把整包大前门塞了过去,“那是您孙子带着我一起干的,他是主犯,我是从犯。”

赵大爷毫不客气的接过烟,点了一支叼在嘴里,仔细打量了一下周知,“你小子这是回城了?”

“是啊,才回来。小勇回来了没?”

赵大爷吐出一口烟,闷闷的道:“回不来了。”

“他在那边娶媳妇了?还是在那边有了好前途?”周知不解的问。

去年开始知青大回城,但有两类人不能回;

一类是在当地结了婚的不能回;第二类是在当地有了单位的身份,吃公家粮的不能回。

“人没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周知有点惊讶。

赵大爷的孙子赵家勇比他大了两岁,周知跟着师傅学雕刻时还小,那时赵家勇也经常被他爷爷带来厂里,俩人见得多就混熟了;

后来,这小子早他一年去了黑省下乡,就一直没见过面。

“前年在那边得了病没了,算了别说他了,你师傅现在应该在第二创作室,你过去找他吧。”

见赵大爷兴致不高,周知心中也是黯然;

有时候一次不起眼的告别就是永别。

一路问着人找到第二创作室,透过玻璃窗,里面有十多张玉雕桌,不少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

看了一圈,才见到一个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的方脸中年男人正在专心致志雕刻着什么。

旁边站在两个年轻人正在认真的看着。

周知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

师傅正在雕刻的是一个巴掌大白玉香炉,白玉香炉已经基本成型,正在雕刻的是炉体外壁上的图案。

刻刀过处,玉屑纷纷飘落,不一会,一朵飘逸灵动的云纹就呈现在眼前。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魏长海放下刻刀,轻轻拍了拍手,问道:“都看清楚了?”

两个年轻人连忙点头,“魏师傅,看清楚了。”

“嗯,基本功的提升还得靠多动手,你俩看看手上的老茧,啥时候针扎不透,你们的基本功就算合格了。”

魏长海说着,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也站在旁边,不由皱了皱眉头。

一个个头稍高一些的年轻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问道:“这位同志,你是什么人?”

周知笑道:“我来看我师傅的。”

接着对魏长海道:“师傅,我是周知。”

魏长海十分意外,以前那个瘦小的孩子才几年没见就长这么高、这么壮实了,脸也长开了,以前的样子不仔细看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了。

站起身来,伸手去拍周知的肩膀,伸出一半又缩了回来,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洗洗手。”

不一会就甩着手回来了,“小董、小张,继续做你们的事吧。小知,你跟我来。”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不一会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门打开,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周知有点诧异,道:“哟,师傅,您这是当领导了?”

“第二创作室主任,这官大吧?”魏长海开玩笑道。

“大人在上,请受草民一拜。”周知也似模似样的拱手一礼。

魏长海拿了个白瓷杯给周知泡了杯茶,笑道:“就你嘴贫,啥时候回来的?”

“大前天晚上回来的。”

“工作安排了没有?如果没安排,先到我这里来干个临时工,干上一年我找机会给你转正。”

周知心里十分感动,这时候回城知青太多了,想找个临时工都不容易,更别说承诺转正了,师傅是真的关心自己。

“师傅,其实我现在不在国内了。”

“啊?没在国内了?”魏长海有点意外,没听说周世贤这老哥们家里有什么海外关系啊?

“怎么回事?”

周知又把昨天和几个舅舅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魏长海叹息了一声,自己这个小徒弟最合自己心意,虽然没有正式的拜师仪式;

但是这孩子在雕刻方面很有灵性,自己早已将周知视为亲传徒弟。

虽然现在已经没从事雕刻工作,但绘制漫画、制作人偶也还是用得到自己传授的东西,心里很是满足。

伸手摸了摸周知的头,“行,既然在那边闯出了一条路子,就好好的干。”

周知点头道:“是,师傅,我一定不丢你的脸。”

魏长海慈爱的笑笑,“我有什么脸好丢。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与人为善……。”

叮嘱了一大堆与人相处的经验,周知听得连连点头,不时回答两句。

待魏长海叮嘱完,周知道:“师傅,我这次是抽空回来的,今天晚上就要回沪城,等那边的工作走上正轨,我又来看您。”

说着,指了指放在木制茶几上的布袋,“这里面的茶和烟是孝敬您的,还有一些零食让师姐和师母她们尝尝,对了,还有两块围巾也是给师姐师母的。”

魏长海点点头,自己亲徒弟孝敬师傅的,他不会矫情。

又聊了一会,周知告辞,往医院去了。

魏长海觉得这么一个大布袋放在茶几上不好,便想将布袋提到隐蔽的地方放着。

才上手觉得很重,打开一看里面有四条红彤彤的华子、四个写着明前龙井的牛皮纸袋;

四瓶茅台,两盒写着燕窝的红色塑料盒,一大包不知名的巧克力,还有两个有金色Ω标志的精致白盒子。

随手打开小一点的那个盒子,是一块小巧精致的坤表。

又打开大的,是一对做工精致的银白色的手表。

顿时火烧屁股一般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办公室伸头往楼下看去。

周知这时早就去得远了,哪里还能找到,只得先收好。

这臭小子是给自家一家三口每人配了块表啊,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等这臭小子下次回来再好好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