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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门,黄文彬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一片蔚蓝,其间飘浮着轻盈的白云,宛如朵朵盛开的棉花。

今天的京城没有风,也没有漫漫黄沙。

暗忖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呢?

领导的表情和言语之中,并未完全拒绝自己在这个部门工作。

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领导能够接见就已经不错,今晚还得去老领导那里走动走动,看能不能推自己一把。

回家路上,黄文彬顺路到菜市场买了菜。

回到家中,先去儿子房间里看了一眼,见儿子仍是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天空中,一群带着‘呜呜’哨声飞翔而过的鸽子;

弯曲变形的右腿横担在床上,低声叹了口气。

自己舍弃原来小团体的举动终究是错了吗?

不,我没错,若是不迅速割裂原来的关系,自己说不定早就进了监狱,说不定已经被发配大西北,说不定……。

黄文彬不断找理由说服着自己,这一刻他扭曲的面容看上去格外狰狞。

夜晚,吃过饭,黄文彬收洗了一下,又用温水帮儿子擦了身子,将擦洗后的脏水泼入阴沟。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火车的汽笛声,小院就在铁路附近,黄文彬已经习惯火车的鸣叫,并未觉得吵。

拿着电筒来到小院的西耳房,拿出钥匙打开挂锁伸手推开房门,拉亮灯。

屋内堆的是木箱、家具等杂物,但上面的灰尘并不多,每个月都会有人过来打扫。

黄文彬四下扫了一遍,见无异象,便来到火炕边,将摆在炕边的老式木制马桶盖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段七八公分长,大拇指粗的木棍。

对着火炕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孔轻轻插了进去,直到外面还剩下寸许长,便用力往里推,听到一声轻微的“喀嚓”声,木棍尾端已经和火炕壁齐平。

接着转来到一张靠窗的八仙桌前,弯下腰托住八仙桌桌面向上抬起,从窗子旁移开;

在中间一块砖上用力一踩,又听得‘嗒''的一声。

移开脚的时候,地上裂开一道五公分宽的缝隙,提起右脚蹬着裂开处向前用力,一个一平方大小的洞口出现在地面。

让里面的污浊之气散了一会,黄文彬才打开手电,顺着木梯下到地窖里。

这地窖长三米、宽二米五、高约两米,地上铺着一层青砖,尽头堆着一堆物品,上面覆盖着一张墨绿色油布。

黄文彬将手电放在墙上挖出的灯台孔里,轻轻揭开油布,映入眼中的是下三上二,呈品字形堆放的五个棕黄色的樟木箱。

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就着电筒光找出其中一把将箱子打开,拿过电筒照向箱内。

箱内除了一卷卷蓝布包裹的条状物,还有十数个或大或小红布包。

这个箱子里的古玩字画,都是黄文彬趁着那几年人人都怕被这些东西牵连时,不费吹灰之力收集到的。

作为江城第一代买办的亲孙子,虽然是庶出,但也是见过世面的。

接受过的教育让他深知,这些曾被堆在大街上烧掉或砸毁的东西,一旦到了合适的时候,必然是身价百倍。

黄文彬伸手在几个小布包上捏了捏,打开其中一个布包看了看,见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木制印章。

想了想,将其包好拿出放在墙上的灯台孔里。

又伸手摸了摸箱子四角装着生石灰的白布袋,见入手仍是柔软,便盖上箱盖,锁好,铺上油布。

过了一会,换好衣服的黄文彬,来到西厢房,伸手敲了敲,说道:“小君,爸有事出去一会。”

里面没有任何声息,黄文彬似乎也习惯了,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一个大院门口,向卫兵说了自己的目的,卫兵打了电话核实,又检查了随身物品,很快就被放行。

在车棚支好自行车,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幢小别墅前,轻轻按了下门铃。

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边笑道:“黄同志,首长在书房,你自个上去吧。”

“好的,谢谢勤姐。辛苦了。”

黄文彬轻手轻脚来到书房,见里面一个戴着眼镜,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伏在桌上看着什么;

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黄文彬连忙鞠了一躬,“领导。”

老者说了声“坐。”便又低头处理起公文。

黄文彬哪里敢坐,就那么站着,微微弓着腰;

十多分钟后,老者直起身子,脱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今天去那边怎么说?”

黄文彬把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老者沉思了片刻,老友那边已是打了招呼,但仍没有具体的安排,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淡淡道:“回去吧,这事我会关注。”

黄文彬连忙鞠了一躬说道:“是,谢谢领导。”

从黑皮包里掏出红布包裹的印章,上前两步,将其放在桌上,又退了回来。

恭声道:“领导,这个印章是前些年破四旧时,我无意之中在一个垃圾堆中发现的,空暇时查了不少资料都没有找到它的出处,请您指点迷津。”

印章?老者来了兴趣。

打开红布,见是一方颇为陈旧的棕色木制印章,仔细看了看,该印章印面在10厘米见方,异兽钮。

印身上并无花纹文字,便翻转过来看向印面,哟,是九叠篆。

这可少见,仔细分辨了一下,才看出印文是九叠篆“敬天勤民”四个字。

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伸手从笔筒里拿出根尺子量了量,印章通高11公分,印台高4.2公分。

把印章凑近鼻端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的檀木香,心中便有了猜测。

又站了起来,走到日常练字的桌前,抓住印章上部异兽,在印泥中按了按;

拿了起来,在一张写着‘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宣纸上用力印了下去。

拿开印章,鲜红的九叠篆“敬天勤民”印文出现在眼前。

拿起印文仔细看了半晌,问道:“这印章真是在垃圾堆里捡到的?”

黄文彬肯定的道:“确实是我在垃圾堆里捡到的。”

这事黄文彬还真没说谎,那时候金银物品被没收熔炼,书籍字画被焚烧,庙宇神道的雕像被砸毁;

这个拳头大的破木头,用来烧火煮碗面都煮不熟,要来作甚?

老者哈哈笑道:“你算是做了件大好事,这应该是康熙御用的檀香木敬天勤民印玺,已经失踪了好多年,一说是在火烧圆明园时被掳走或烧毁了。

另外一说是宣统被赶出皇宫时被人盗走了。你能在垃圾堆里把它找回来,让它免遭浩劫,文物部门的同志应该给你记一大功。”

说着,爱惜的抚摸着兽钮说道:“这印玺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都很高,把它送到博物院去吧,那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属。”

黄文彬恭敬的说:“是,我改天就把它送过去。”

这一位历来喜欢字画书法,尤好金石,带印章过来让老者鉴赏就是投其所好。

至于东西老者是不会收的,最多见猎心喜留下把玩几天,又会物归原主,这次让他捐了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