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颜霁珩不在国内，但战睿珏的电话刚响了几声，他还是马上接了起来。
一听说战睿琳出事，他想也不想，只撂下一句话：“我马上回去，在那之前，照顾好她。”
干净利索，的确是颜霁珩一贯的做事风格。
战睿珏放下手机，看见战睿琳正靠在乔慕灵的怀里，小脸惨白兮兮的，眼睛也红了，她的下巴上包着一大块白色纱布，整个人的上半身都是僵直的，不敢动，怕碰到了伤口。
两个女人正在小声说话，战睿珏低咳一声：“琳琳，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一会儿让人把你送到楼上的病房。”
战睿琳一惊：“你去哪里啊？”
“去找警察问问情况。你现在还不适合离开医院，那些警察要是想问什么，我让他们过两天再来。等我回来，我再跟爸妈说，以免他们不清楚情况，白白担心。”
一听这话，战睿琳点了点头。
“我明天再来看你，需要什么就给我发微信。乖。”
乔慕灵小心地用枕头靠在战睿琳的身后，起身准备离开。
“灵灵姐再见。对了，哥，你看到卫老师了吗？一定要帮我谢谢他，是他救了我。”
战睿琳有些急迫地说道。
战睿珏点头：“好，你先休息，其他的事情都别想，有大哥在。”
她安心地答应了一声，和他们二人挥了挥手。
乔慕灵和战睿珏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她走得很急，有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幸好急诊室的面积不大，拐一个弯就是走廊。
看见转角就在眼前，乔慕灵不禁想要加快脚步，却冷不防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手。
“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战睿珏压低声音，从身后拉住了她，他稍微低下头，微热的呼吸喷洒在乔慕灵的脖颈之间，令她不太舒服地晃了晃脑袋，拼命闪躲着。
“卫光夏怎么和你说的？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
直到现在，他还是对卫光夏存有几分怀疑的。
乔慕灵怒从心头起，忍不住甩开他的手，她本想破口大骂，但又怕卫光夏听见，只好压低声音：“战睿珏，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他冒险救了琳琳，你居然还怀疑他？”
战睿珏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他对卫光夏有成见，也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得实在太蹊跷。
毕竟，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卫光夏和吴晓明不是一伙的，二人设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呢？
被乔慕灵这么一骂，战睿珏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尴尬，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她立即收回自己的手，快步离开。
卫光夏一直在走廊里等着，一见到乔慕灵气冲冲地出来，他不禁急忙迎了上来。
“你……”
乔慕灵打断他：“我们走！”
她是真的替卫光夏抱屈，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他豁出去救人，却成了别人眼中的别有用心。
所以说，在这个年代，真的是好人难做。
见乔慕灵气得不轻，卫光夏看了一眼战睿珏，猜到罪魁祸首一定是他。
战睿珏面露尴尬，他低咳一声：“那现在就走吧，他们现在已经都在市公安局了，是不是？”
卫光夏点头，然后带着乔慕灵一起离开。
他们各自上车，分别前往市局。
在路上，战睿珏给市局的熟人打了个电话，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也不接受什么精神病发作之类的借口，不管那个吴晓明是不是正常人，都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战家在中海的权势，自然不用多说，一向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儿，怎么会任由别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作威作福。
赶到市局之后，卫光夏马上去做了笔录，战睿珏则是去见了一个负责人。
乔慕灵坐在一楼，她虽然担心，但却无法陪在卫光夏的身边，只能一个人干等着。幸好，那个辅导员和几个学生还没有走，他们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都过来主动和她聊起天来。
“你是卫老师的女朋友吧？”
一个女生很八卦地问道，乔慕灵倒是没有害羞，大大方方地承认：“嗯，是的。”
女生偷笑：“看来李书记的女儿也没戏了，谁让她长得不漂亮。不过，有人不嫌弃，不少男老师都眼红得要命，羡慕卫老师呢。”
另外几个男生也露出促狭的笑容，看来都听说了这件事。
乔慕灵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看来卫光夏是那位李书记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学校里人尽皆知。
她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吗？我不知道啊，改天问问他。”
正说着，卫光夏已经做完了笔录，走了出来。
众人立即收敛起了笑容，向他询问着。
“没什么，警方已经通知了吴晓明的家人，他的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另外，已经安排给他做精神鉴定了，结果很快就能出来。听说，他本人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供认不讳，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翻供。”
卫光夏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给大家。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还得跟院里的领导再聊一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哎……”
吴晓明的辅导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次也无缘无故地跟着背了黑锅，今年的先进个人恐怕是评不上了。
“大家都辛苦了，快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们电话联系。”
卫光夏将他们送到门口，然后又折返回乔慕灵的身边。
“战睿珏呢？”
他环视一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好奇地问道。
乔慕灵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好像从一进来就上楼了，还没下来呢。”
卫光夏了然：“估计是找他们的领导去了，战家这一次肯定不会放过吴晓明，就算他是真的有病，也不会让他去精神病院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
眼看着乔慕灵微微皱起眉头，他轻声开口：“你是不是累了？我这就送你回家，顺便在路上给你买点吃的，你还没吃晚饭呢。都怪我，出了这种事，把你也牵扯进来，还折腾得要命。”
见他误会，乔慕灵马上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别多想，我不累，也不饿。我只是……”
她不禁有些自责，自己还是受到了战睿珏的影响，也开始怀疑起卫光夏。
“你一向都藏不住心事，有什么话还是说吧，免得纠结。”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卫光夏对乔慕灵的了解，远比她想得要深刻。
专业所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她足够用心。
乔慕灵只好垂下眼睛，小声地问道：“你之前……真的不知道琳琳的身世，也不知道吴晓明喜欢的女生就是她？”
卫光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他思考了片刻，忍住愤怒，给出确切的回答：“我以我的人格来发誓，我确实不知情。另外，就算我事先知道她就是战睿珏的妹妹，我也不会以伤害任何别人的方式，来向我女朋友的前任进行可笑的打击报复。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那样的男人。”
乔慕灵拼命点头，一把抱住他，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么问你的……我只是……我只是很担心……”
虽然被她怀疑，可此刻却能得到她主动的拥抱，卫光夏真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了。
他也抱住她，在她的发鬓旁轻轻吻了吻，然后才提醒道：“这里不太适合做亲密动作，我们还是先回家吧，我可不想被人盯着。”
乔慕灵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推开他。
看着她脸上慌乱又羞怯的表情，卫光夏笑得十分得意。
他刚要说话，忽然看见战睿珏和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一起走下楼来，两个人看起来颇为熟稔，应该是之前就认识。
“多谢，一切就拜托了。”
说完，战睿珏还客气地向那人点了点头：“请留步，别送了。”
他走下楼来，到了卫光夏和乔慕灵的身边。
“我做完笔录了，准备回家。要是还有什么事情的话，你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卫光夏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战睿珏。
战睿珏接了过来，揣进口袋里：“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我。”
卫光夏笑笑，没再说什么，拉着乔慕灵一起离开。
一直到走出去好远，乔慕灵都觉得，身后有一股视线，一直在紧盯着自己的后背。但她并不敢回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越走越远。
两个人回到乔慕灵的公寓，卫光夏脱掉外套，准备洗手。
“你还说没事，这不是擦破一块皮吗？”
乔慕灵这才看见，卫光夏的手臂内侧上，有一片红红的痕迹，外皮已经磨破了。
她气得大叫，然后取来急救箱，找到碘酒和棉花，准备帮他清理伤口。
“你也看到了，只是擦掉一块皮而已，也不痛，身为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吧。”
卫光夏倒是不以为意，他伸手把衬衫袖子挽得高高的，方便她来擦药。
“这么大一块呢，多疼啊，看着都疼。”
乔慕灵一边往伤口上擦着碘酒，一边鼓着小腮帮，对着掉皮的地方轻轻地吹气，嘴里还嘟囔着：“吹吹就不疼了，吹吹就不疼了……”
腰上一紧，一条有力的手臂圈住她，卫光夏将她猛地带向自己的怀中，呼吸急促。
PS：祝大家新年快乐！你们的朋友，大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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