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丝狐疑,但冉习习并未多想,乔思捷是一个做事靠谱的人,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他急匆匆离开,一定是有正事要办。
所以,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有些心疼他,想找个机会和乔思捷单独谈谈,让他别这么拼。
看了看时间,战睿珏快放学了,冉习习打算先去幼儿园接他,再一起回家。
正想着,她的手机响了。
看见屏幕上闪烁着“战行川”三个字,冉习习本能地想要拒接。可她转念一想,那样反而显得自己心虚,所以一咬牙,她还是接了。
本以为是跟“Health Care”项目有关,没想到,冉习习刚一接通,他就问她在哪里。
“是这样,有一个很有名的中医专家今天下午到中海来开会,我打听到了他在哪一间酒店下榻,打算带你一起过去。最好能让他帮你号号脉,他很多年没有回国,机会难得。还有,你的胃病早晚是一个大问题!”
战行川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似的,倒是听得冉习习微微一怔。
“我最近没有觉得胃疼……”
她弱弱地反驳着。
“等你感到疼的时候,可能就会晕倒了!”
战行川不由分说,让她报上此刻的坐标,他马上过来接她,一起去找那个专家,碰碰运气。
半小时以后,冉习习有些无奈地坐上了他的车,她一边系安全带,还不忘一边揶揄道:“碰运气?你那么无所不能,应该直接把专家绑到我面前,下令让他给我号脉吧?”
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战行川摸了摸下巴,一脸犹豫地反问道:“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毕竟人家可是知名专家,旅美二十多年了,才回国一次……”
冉习习翻翻白眼,十分无语。
两个人一路赶到酒店,战行川打了几个电话,才得知专家的航班延误了,而他到了中海之后还有两个科研会议要开,可能要很晚才会回到酒店。
一听这话,冉习习立即要走。
“我的胃病又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再说中医讲究调养,又不是今天看了,明天就能好的。何况,你之前也没有和人家打过招呼,怎么能贸然就来酒店里堵着……”
她越想越无语,总觉得战行川做事实在是太霸道了,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虽然他财大气粗,一向横行惯了,可也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他又不是坐班医生,我不来这里等着,我上哪里等着?不管他开会开到几点,他总要回酒店睡觉,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战行川似乎丝毫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他之前已经让孔妙妙和那位专家的随行助理联系过,也算是打了招呼,并不算太过唐突。
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但冉习习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看了一眼时间,完全不知道要等到几点,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争吵,只能憋着一口气,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来。
见状,战行川伸手就去拽她的手臂。
冉习习反应敏捷,一把打落他伸过来的手,然后,她抬头看向他,脸色明显不虞:“你又要做什么?”
他颇为无奈:“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打算坐在这里喝风吗?走吧,先上楼,我在他的房间隔壁开了一间房,可以叫人把晚餐送来,边吃边等。”
战行川不提还好,他一说“晚餐”两个字,冉习习还真的有些饿了。
不过,她明显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
“你自己在房里吃饭,我去楼下打一会儿台球。要是我接到电话,我就上去喊你,我们再一起过去,你看怎么样?”
战行川眼看着冉习习犹豫不决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她是不想单独和自己在一起,只好又补充了一句,打消她的疑虑。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敌过饥饿的胃,点头妥协。
幸好,战行川说到做到,把她送回房,又点了晚餐,等人送过来,就先离开了。
不用和他大眼瞪小眼,又有一大桌美食,冉习习放松多了,马上享用起来。吃了晚饭,她有点儿困,直接躺在沙发上,裹着毛毯,小眯了一觉。
本以为自己最多睡二十分钟就能醒来,哪知道,她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冉习习从睡梦中惊醒,急忙跳下去开门。
战行川看着她睡眼惺忪,一头长发微乱的样子,不由得苦笑道:“你还真的睡着了?收拾一下,他已经开完会了,正往这里来呢。时间有限,先让他简单看一下,开个方子慢慢调理。”
他说得轻松,要知道,这位专家在美国被认为是国宝级人物,许多政客想要让他给自己看病,都要提前一周预约。而他本人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国了,这一次是受邀前来开会,机会难得,有许多人都想让他给自己看病。
说完,他走到一边,又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在确认时间。
“哦。”
冉习习点头,去洗手间重新绑了头发,顺便洗了一把脸。
等她收拾妥当,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战行川也打完了电话。
“走吧,他们一行人要从特殊通道进酒店,以免有人跟进来。我们就直接去客房门口等着,让他的助理先带我们进去,也不会有其他人看见。”
不愧是业内专家,堪比大明星出街一样,又是助理,又是保镖的,阵仗吓人。
似乎担心冉习习会临阵逃脱一样,战行川果断地拉住她的手,带着她朝另一边的套房走去。走廊里十分安静,只有隐约的电梯和空调运作的声音,两人的脚步声全都被脚下的高级地毯吸走了,行走之间完全没有响动。
走着走着,冉习习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这是看病,还是偷|情?为什么一直鬼鬼祟祟的。”
她见战行川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不由得挖苦道。
他哼了一声:“谁跟你偷|情?”
虽然战行川的语气很冲,但他的脸颊和靠近耳根的地方,明显有些泛红。
冉习习自觉失言,马上低下头,不再开口了。
果然如战行川所说,专家的助理已经先一步上楼,请他们在一旁的客厅里等待,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换了一身休闲装的专家终于现身。他看上去六十岁左右,人也很精神,明明长途飞行外加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议,但脸上却毫无疲色。
一见面,他就和战行川寒暄起来。
“战先生,谢谢你的投资。”
很明显,如果不是战行川在这一次的国际医疗器械大会上投入了一大笔资金,他或许也无法带着冉习习来享受这种单独治疗的优待。
“这是她之前的病历。”
战行川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将之前就准备好的一袋病历拿给对方。
看见这一幕,冉习习不禁有些吃惊,那些东西她都是随手放在书房的,没想到战行川已经取了过来,似乎早有准备。
“我让李姐帮我拿的,就知道你会随手乱放,病历还是很重要的参考依据,除非你想每换一个医生就做一次胃镜。”
他皱眉,低低说道。
冉习习敬谢不敏,同样也压低了声音:“我可不想再做了!”
即便现在做胃镜的时候可以用麻药,但那种感受也实在太令人难忘,生平体会一次,足矣。
哪知道,战行川似乎不依不饶:“反正你做胃镜的时候,也有人陪你一起去。”
明知道现在不是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时候,可他就是忍不住,故意刺她。毕竟,他可是在医院里亲眼看见冉习习在律擎寰的陪同下去做胃镜的,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她刚要反驳,就被专家叫走,坐到一旁号脉去了。
幸好,经过一番询问,冉习习的胃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不过,专家却是从她的脉象里听出来了她在妇科方面不是特别好。
“月经量少,宫寒,之前生产的时候,月子没坐好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觉得坐月子没有必要,一概向西方学习,说什么外国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两个小时就能抱着孩子回家,我们也可以效仿。其实呢,有一些禁忌还是要遵守的……”
专家喋喋不休地说着,一点儿也没有留意到战行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冉习习有些尴尬,她只好打断专家的话:“医生,我的胃没事吧?我现在比较注意饮食,也有按时吃饭,能不能不吃药?”
她算是怕了那些中药,太苦了。
可惜,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战行川的手上还是成功地拿到了一个地址,明天就能去那里取药,每天按时服药,先吃三个月。
冉习习苦着一张脸,恹恹地跟在他的身后。
“哎,我的手机!”
她走出几步,才想到手机落在了之前的客房里,只好和战行川返回那里。
他们两个人路过电梯的时候,刚巧,“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有人从里面急匆匆地走出来,几乎带起了一阵风。
居然是乔思捷,身后还跟着他的助理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