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纯粹是被一缕狡猾的,从窗帘缝隙之中照进来的阳光给晃醒的。
在此之前,她已经试着调整了好几次姿势,可无论她怎么移动,转身,那束强烈的光线都能照到她的脸上,身上。
所以,她勉强忍着浓浓的困意,将身上的被子一掀,彻底坐了起来。
这一坐,刁冉冉立即发现了身边还躺着个男人。
短暂的几秒钟不适之后,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结婚了,就是和身边的这个男人,战行川。她现在的身份,除了刁冉冉这一层之外,还多了个“战太太”的新头衔。
昨晚,是她和战行川的新婚之夜。
他们的婚房是战行川的一处房产,精装之后一直空着,决定结婚以后,他找来设计团队,重新装修了一遍,把需要的家具和电器也都买齐。
虽然刁冉冉一再叮嘱,说婚礼越低调越简单,越好,可是刁成羲岂是低调简单的性格?再加上,说卖女儿有些严重,可他私心里,也是想要借着这桩婚事再捞一笔好处的,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战行川这个乘龙快婿。
好在,战行川亦不是个小气的人,更何况,他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难免也对刁冉冉心生愧疚,带着一点儿补偿心理,不在乎给她一个盛大豪华的婚礼。
结婚毕竟是大事,战行川破天荒地准许了他的父母前来,帮他们订好了酒店和机票,只不过,回程的机票就在婚礼的第二天,他好像根本不希望他们在中海多做停留一样。
这也是刁冉冉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公婆,而战励旸和王静姝似乎对她也谈不上满意或者不满意,不过,看得出,王静姝对于自己的儿子终于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孩儿这件事还是很开心。
她最担心的就是,战行川执迷不悟,非要迎娶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比如那个虞幼薇,一个佣人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用美色勾引男人不说,还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公婆给的见面礼都很丰厚,刁冉冉并不是一个拜金的女人,但她认为,还是能够从公婆给你的礼金上多少判断出他们对自己的喜爱程度。所以,拿到红包之后,她找到机会,抽|出来那张支票,瞥了一下数额,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刁成羲出的嫁妆也是十分可观的。
他多少还有一些良心,妻子秋境去世前给女儿留的那笔专门做嫁妆的钱,他没动过。
如果一开始不清楚家中的真正的财务状况,想必,刁冉冉会十分感动。只不过,她早已从战行川,以及外人的口中打探到,如今的刁氏内里早就空了,只能勉强维持着外表的假象罢了。
这当然与白诺薇的吃里扒外,联合外人骗钱有关,但也同刁成羲这些年的投资战略错误有关,他太刚愎自用,完全视其他中高层的意见为无物。所以,现在刁氏的局面也不能完全怪别人。
婚礼的前一晚,宝姨小心翼翼,又充满不舍地把秋境生前住的那间房的钥匙,郑重地交到了刁冉冉的手上,那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
多少年来,这个善良勤劳的女人一直单纯地以为,只要自己贴身保管好这枚钥匙,就能将秋境的房间守护好,就不会有任何的女人进驻到这里,成为新的女主人。
“你|妈妈说过,等你结婚的时候,就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留给你。别看十多年过去了,衣服啊,首饰啊,其实一点儿都不过时。要知道,时尚这东西,总是二十年一个循环的。你看,她当年说得多准。”
说完,宝姨默默垂泪,握紧了刁冉冉的手。
对她来说,刁冉冉出嫁,就跟嫁自己的女儿没什么区别。
尽管婚前需要忙碌和准备的事情很多,但是刁冉冉几乎没有怎么操心,男方那边的事情,归战行川自己管,她这边的事情,也有宝姨替她操心,至于婚礼上的诸多安排,有一整个婚庆会所的团队帮他们策划,创意,安排细节,等等。婚礼上,仅场地引导一项,就有四个工作人员来负责,完全是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懵懵懂懂地就出嫁了。
按照中海的习俗,他们的婚宴在上午举行,中午时分结束,下午的时候就是亲友在家里喝酒聊天,都是些平素里走动得比较多的亲戚和朋友,没有邀请外人。
不过,晚上的时候,战行川平时的一群“狐朋狗友”还是来了,说要庆祝他结婚,非要大玩一场不可。
好在别墅里什么都有,加上这群人来的时候,每辆车的车后座都塞满了酒和烟,所以他们一进来就霸占了一楼的客厅。
因为好多朋友纷纷凑上前灌酒,一向酒量很好的战行川还是酩酊大醉,最后还是没有逃脱被几个伴郎给抬进卧室里的命运。
这些人其中,就有上一次帮过刁冉冉一个忙的温逸彤,因为家世的缘故,朋友圈子里的人大多都很她面子,包括战行川也同她走得很近。
也因为有她在,所以刁冉冉不好说什么,只好放任大家去玩。
结果就是,昨晚根本没有洞房花烛夜不说,她还要强打着精神,帮战行川脱掉衣裤,给他用热水烫了毛巾擦拭手脚。等忙完这些以后,刁冉冉的全身已经散了架一样,到头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此刻,居然是阳光把她弄醒了。
因为刁冉冉的起身,她身下的床垫颤了几下,睡在一边的战行川察觉到了,他也醒了过来。
很显然,他醒过来之后,最为懊恼的事情就是,昨晚居然醉过去了?!
“妈的,这群王八蛋!硬生生毁了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战行川大吼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跳下床,冲进卫生间上厕所,以及刷牙。
门后传来冲水的声音,刁冉冉打了个哈欠,在犹豫着,是继续躺下睡,还是起来。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挣扎了一下,赤脚跳下床,走到窗前去拉紧窗帘。
她伸出手,忍不住拉开一道缝,感受一下婚后的阳光,和结婚之前有什么不同。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没有任何的不同,上午的阳光还是那么的刺眼,和温暖。
刁冉冉正要转身回到床|上,忽然腰间多了一双手。
“你属猫的吗?怎么走起路来都没声音的?”
她一怔,还是有些不太能够适应和战行川的亲密肢体行为。
话音未落,一团热气就喷在了她的肩窝,还带着薄荷的清新,紧跟着,他的嘴唇就贴在了刁冉冉耳朵下方,那片有些滚热的肌肤上。
“我是属狗的,专门舔人。”
战行川口中哼哼唧唧的,听起来还真的就像是一条小狗。
原本就有些热的身体,经过他的撩|拨,眨眼之间就变得更加烫了。刁冉冉有些不适应,她艰难地动了动脖子,右手还紧紧地抓着面前的窗帘,手指越收越紧。
柚木地板光可鉴人,映出两具身体靠在一起的轮廓。
“昨晚欠你的,现在补上怎么样?连本带利啊,你不会吃亏的。”
他不停地啃咬着她的娇|嫩肌肤,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我才不稀罕……”
刁冉冉松开窗帘,伸手去推他,想要从战行川的怀抱中逃出来。
他闷声笑起来,去撕扯她身上宽松的真丝睡袍,连连追问道:“不稀罕?怎么可能?我会让你一直求我的,信不信,信不信?再说,我难道不能让你满意?你这么说太伤我的心了,看来,我还得表现得再‘强硬’一些,才能让你心服口服啊!”
战行川还是那么的不正经,婚后的第一个早上,阳光出奇的好。
刁冉冉忍不住转过身,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脚来嗅了嗅他身上,似乎没有酒味儿了,不过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经过一整晚,那味道说不上好闻。
“好臭,你去洗一洗。”
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用食指戳了戳他赤|裸的胸膛。
他反手一把抓着刁冉冉的手,然后微微俯身,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
“啊。”
她没有准备,吓了一跳,急忙搂紧他的脖子。
“你一定不知道,三楼有两间房,我叫装修队打通了,专门用来做浴|室,超大的。”
他一边说,一边朝她挤了一下眼睛。
冲出主卧室,战行川抱着刁冉冉往楼上走,他们的卧室在二楼,旁边是书房和影音室,至于楼上,刁冉冉还没有去过,不太清楚,她一直以为是他的工作室,或者阁楼之类的。
没想到,是浴|室。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面似乎有点点碎金一样,木门上缠绕着大量的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新鲜玫瑰,片片花瓣还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儿,连空气里都带着香甜的花香。
“本来这是昨晚安排的节目,但那帮兔崽子嫉妒我娶老婆,居然把我灌醉了。”
一想到这一点,战行川就异常来气。 这笔账他算是记下来了,等着以后找机会。非还回去不可。
刁冉冉轻笑,支起身体去浅浅地啄着他的喉结,刚好他在说话,那块骨头就一动一动的,煞是好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