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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齐王府一盏盏灯笼被下人的点亮,晕出暖黄光晕。辉珍珠提着其中一盏,朝着花园走去。月光如水,洒在蜿蜒的小径上,远远地,她便瞧见了那抹落寞的身影,齐王正独自坐在紫藤花下,周围的静谧与他的孤寂融为一体。

辉珍珠走近,身姿轻盈地盈盈施了一礼。在月光与灯笼的交织映照下,她看清了齐王的模样,他的眼睛猩红,望向她的眼神里,无奈、心痛与质疑交织。

辉珍珠静静地站到他身侧,声音平静:“人是我放的,信是我偷的,如王爷所想,我是李景那边的人。”

齐王目光紧锁着她,声音略带沙哑:“你为何如此?”

辉珍珠微微仰头,眼中泛起泪光:“因为我曾经辜负了一个人,她对我真心实意,我却深深伤害了她,仅凭这一点,我就觉得自己该死千百次。如今,我又伤害了王爷,像我这样的人,或许是受了诅咒,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好,我罪该万死。”

辉珍珠顿了顿,又道:“王爷,您不是早就发现我的异样,准备着手处置我了吗?不过是后来我意外有了孩子,您才暂且罢手。事到如今,王爷,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齐王痛心疾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说:“珍珠啊,”

“这些日子以来,不知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本王年纪大了,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前尘往事。”他微微仰头,望向那被月光笼罩的夜空。

“我的母妃就出自南江。那时候,父皇仗着对母妃的宠爱,并未将我立为储君,而是封我为齐王,把燕国最肥沃的一块封地给了我。他希望我能在母亲出生的这片土地上,安享富贵,平平安安、波澜不惊地过完这一生,这大概就是父皇对母亲的爱,延续到我身上的一种体现吧。”

齐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可谁能想到,这看似安稳的日子,却让我渐渐有了别样的心思。”

他顿了顿,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接着说:“这么多年过去,我守着这片封地,过着旁人眼中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比起我的那个大侄子,我到底差在哪里?”齐王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否定自己刚刚的想法,“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辉珍珠身上,眼中的痛心与无奈愈发浓烈。此时的辉珍珠,低着头,不敢直视齐王的眼睛,嫩白的手背上青筋微显,紧紧抓着那根提灯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带动着紫藤花的枝叶沙沙作响。

“这些年来,即便国家历经战乱,我仍坐拥富足的南江,尽享荣华太平。可我从未想过,人间竟有如此多的疾苦,你以为我为何带你回王府,纳为妾室?是贪图你的美貌吗?不,那时的你,头发凌乱、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毫无美貌可言。但我看到了你的眼神,那眼神里似乎承载着世间所有苦难,是我从未见过的,我被震撼到了,所以我才将你带了回来。”

辉珍珠静静地听着,将手中的灯笼轻轻放在一旁,双手下意识地缓缓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这细微的动作,悄然落入齐王的眼中。在看到她轻抚小腹的瞬间,所有的愤怒竟都化作了酸涩与不忍。

她缓缓从头上取下簪子,“扑通”一声跪在齐王面前:“妾身愿意以死谢罪。”话音刚落,她猛地抬手,簪子直直刺向自己的脖颈。

齐王迅速上前,一把攥住了辉珍珠的手腕,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月光下,紫藤花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他终究还是不忍。

齐王最初留意到辉珍珠的异样,是在她入府数月后的一个午后。当时他看到她独自望着屋檐上的信鸽出神,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于是齐王让辉珍珠到书房帮他拿东西,并故意在桌上放了伪造的军事密信,待她离开,齐王从另外一个暗门进入,发现信件位置有细微变动。

日子照常过着,辉珍珠察觉到齐王对自己的态度生变了改变。以往齐王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温柔,如今却总是带着审视与疏离。一次,王府设宴,众人推杯换盏间,辉珍珠起身添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盏。清脆的声响引得众人侧目,齐王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目光中冰冷的杀意让灰珍珠心头一震。她强装镇定,俯身收拾碎片,手却止不住地颤,那一刻,她明白齐王恐怕已对自己起了杀心。

辉珍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成为李景的线人的,辉珍珠自儿时被莫浅掳至地下暗牢,遭遇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虐待,的那段暗黑岁月,成为她心底难以愈合的创伤。也正是这段经历,让她在面对李景时,轻易地陷入了迷恋之中,李景的出现,对彼时脆弱无助的她而言,就像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

在李景的引导与劝说下,辉珍珠渐渐回忆起王三娘的好。王三娘在知晓她的悲惨遭遇后,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发动身边所有人,给予她平等的对待、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爱护。

可她却因对李景一时的盲目迷恋,鬼迷心窍,对善良的王三娘痛下毒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辉珍珠的良心逐渐觉醒,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不可饶恕。她本是至纯至善之人,只是曾经的苦难扭曲了她的心智,让她误入歧途。如今回首往事,满心都是悔恨与自责,这不是简单的污点,而是她在良心上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罪孽。

为安慰李景,辉珍珠故作镇定地说会劝齐王不要一错再错。但她心里清楚,自己背叛已深,一旦败露必死,孩子也保不住。说这些不过是为让李景安心,她已然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