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注意到他眼中的惧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担忧:
“学林,你这是怎么了?”
秦学林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由于过度紧张,他的手指微微发白,而那原本稳稳端着茶杯的手此刻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某一处,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身体也如同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荣亲王见状,眉头微皱,顺着他的视线缓缓望去。
只见不远处有七八个人影正朝着这边走来。这些人身形高大威猛,手持利刃、面目狰狞,皆是一副悍匪装扮。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尤为引人注目,其身材壮硕如铁塔,面貌粗犷好似传说中的钟馗,但令人惊讶的是,此人没胡子······竟是一个女子!
“父······父王······他们就是······绑架我的那帮人······那个······那个母夜叉······”
秦学林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颤抖得厉害,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还未等荣亲王听清楚,那群人似乎也认出了秦学林。
然而,还没等荣亲王完全听清他的话,那群人似乎已经发现了秦学林的存在。
三当家的远远便瞧见了浑身瑟瑟发抖、宛如惊弓之鸟般的秦学林。
她的嘴角瞬间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之意。在距离秦学林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这位三当家便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扯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
“哟!这不是老娘的压寨夫君嘛?怎么,是想老娘了?哈哈哈哈……”
她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在这空旷的郊外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荣亲王闻言面色一紧,这才意识到秦学林刚刚口中说的母夜叉是谁,当即冷冷地转头,目光如炬般紧紧地凝视着三当家。
“你们就是掳走我儿的土匪?”
闻言,只见那三当家也毫不示弱,同样上下打量起荣亲王来。
须臾之后,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口令人作呕的大黄牙,挑衅似的笑道:
“是又怎么样,不过老娘是同他拜了堂,圆了房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老娘的人。”
荣亲王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胸口发闷,脸色更是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道:
“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倒省得本王再大费周章地四处寻你们了!”说话间,一股无形的威压自他身上缓缓散发开来。
那三当家见状,与身后的一众土匪们相视一眼,脸上纷纷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紧接着,她双手叉腰,越发张狂地叫嚷道:
“嘿呀!我说你这个老东西,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乖乖地把他给老娘留下来,然后麻溜地有多远滚多远!否则的话,可就别怪姑奶奶我心狠手辣,对你不客气了!”
荣亲王气得脸色发青,
“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匪类,竟敢如此嚣张。”立即怒喝一声:“孙储!”
孙储闻声,立即向手下训练有素的侍卫发出了动手的信号。
霎那间,这间简易的茶舍顿时就被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团团围住。
这些侍卫个个身强力壮,手持利刃,面容冷峻,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
然而面对如此阵势,三当家却丝毫不慌,一声唿哨,四周瞬间又涌现出众多凶神恶煞般的土匪来。
他们手持长刀箭弩,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众人。
就在这双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之际,秦学林突然站了出来,此刻他虽然内心紧张不已,但仍鼓足了勇气对着那三当家大声喊道:
“我们是朝廷的人,我爹乃是当朝荣亲王,你若现在离开,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三当家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仰天大笑起来,随即轻蔑地看着秦学林说道:
“小相公,你还是这么可爱。不过今天姑奶奶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这附近的山头都被官兵清剿得差不多了,今儿个好不容易逮到你们这条大鱼,正好拿你们去跟官府谈谈条件。”说罢,她又是一阵得意洋洋的狂笑。
荣亲王面色冷意更甚,心想这不知死活的女匪头,还真把他当软柿子了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他向前迈出一步,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那三当家,冷冷地回应道: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荣亲王话音刚落,孙储就命人展开攻击。
只见荣亲王府的侍卫们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冲上前去,他们个个身经百战,皆是跟随荣亲王南征北战、上阵杀敌的精锐之士,绝无一人临阵退缩或掉以轻心。
这些侍卫们身手矫健、配合默契,对付起这群乌合之众般的土匪简直是游刃有余。
那三当家眼见局势不妙,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随即目光快速扫过,瞬间锁定了秦学林。
暗骂都是这个该死的,害她损失了这么多弟兄!
于是,举起大刀就朝秦学林冲杀过去。
然而,秦学林虽然也略通一些拳脚功夫,但当他看到三当家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容时,往昔被其欺压凌辱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仿佛一只巨大而恐怖的魔掌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令他胆寒心惊、四肢发软。
荣亲王眼疾手快,飞速抽出长剑,轻而易举地便挑开了三当家气势汹汹的攻势。
两帮人马短兵相接,厮杀声响彻云霄。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在不远处的树林之中,影七悄无声息地隐匿其中。
他斜倚着一棵粗壮的树干,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场激烈的战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谭季则压低声音对影七说道:
“王爷跟王妃还真是心有灵犀,两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影七笑着说道:“这哪是心有灵犀,明明是一样腹黑好吧。”
这秦世子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王妃。
”腹黑嘛?我不觉得,秦学林在京城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多少无辜百姓深受其害,如今被一方土匪给治得死死得,也是大快人心。”
影七叹息一声,皱起眉头,愤愤不平地说:
“本以为这次秦学林定会被以死罪论处,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真替王爷不值。”
王爷差点被秦学林害死,若不是有王妃,只怕王爷都无法活着回来,皇上却只判了秦学林流放。
谭季拍了拍他的肩膀:
“朝局当前,皇上也是身不由己,好在削了荣亲王的兵权,也不算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