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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天空突然开始闷雷阵阵,雨下的更大了

沈云澜看了看前面囚车上独自一人正襟危坐,背挺得笔直坐在正中央的镇国公,动作一顿

下一刻没有去看三弟漠然的眼神,自顾自的扶起沈鹭栎,让他依偎在囚车的木框上,随后从袖口处掏出了一枚黑黝黝的丹药填入了沈鹭栎口中,使他顺利咽了下去

沈修文看了一眼,出声问道

“你喂他吃了什么?”

沈云澜摸了摸沈鹭栎的脸颊,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好好看过嫡子这张脸,现在一看,长的真像早年间就难产去世的发妻,不由得眼神恍惚了一瞬

听到沈修文发问,下意识呢喃道

“屏息丹,吃了这丹药过会儿死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而已”

“呵,沈云澜,你可真是残忍自私”

沈修文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另一个囚车里同样麻木的女辈们,视线一转,看向自己的妻女,视线恍惚了一瞬,突然开口道

“给我两颗,过会儿我给我妻女”

这时候两人也不再争吵了,沈云澜递给了他两颗,沈修文收好,又自嘲一笑

“父亲将免死金牌给了你那嫡次子?”

他眼珠子转动了一瞬,看着沈云澜变得阴暗的脸庞道

“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是聪明的很,自然知道父亲留了后路,只可惜再怎么想,这东西到最后也到不了我手里,所以才没当着父亲的面儿问”

沈修文头靠在木框上,疲惫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沈家儿郎,还没有到和一个小辈抢东西的时候,而且”他看着遥遥相望的妻女,视线柔和了一瞬

“若我一人留在这世上,我妻女下地府时寻不到我该伤心了”

沈云澜默然,看了一眼自己的继室,对方同样麻木着一张脸,只可惜往日这张貌若西施般的美人面如今一看却是如此平凡普通,甚至不如发妻的十分之一相貌

而对方眼中此时看向他的视线里毫无情意,冰冷黯淡

沈云澜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竟如此糊涂,比上不足比下亦不足

死了也罢

化作一抷黄土,无人祭奠,甚好

只可惜,对这嫡子有着浓浓的愧疚,只能来世偿还罢

心中这般想着,囚车骨碌碌的已经到达了刑场

伴随着鞭打和辱骂声,他们所有人被押上了刑场

早已等待多时的御前大太监侯德林站在高台上,对着现场监判高鸿光微微颔首

“咳咳,肃静!杂家现在宣读圣旨,所有人,跪地听旨”

侯德林环视一周,看着场外熙熙攘攘的百姓和场内的护卫以及刽子手,高官等纷纷跪地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面白无须的粉面上刚想抖开圣旨宣读,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倒地昏迷的人影,定睛一看

原来是镇国公嫡孙沈鹭栎,那个从小体弱多病,拿药吊命的病秧子,能撑过三天现在还尚存一条小命也算是福大命大,只不过这福缘浅薄之人今日就要魂归西天了

侯德林唏嘘不已,随手喊来侍卫压着昏迷的人跪地接旨,这才润了润嗓子尖细的开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镇国公府通敌叛国,贪污行贿,罔顾人伦,惑乱朝纲,意图覆灭我楚国万年基业,十恶不赦,罪该万死;朕念其祖辈世代为国征战,战死沙场英雄无数,故朕念及旧情,允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免株连九族之罪,以显皇恩浩荡,今日行刑,昭告天下,钦此!”

“高大人,接旨吧!”

侯德林笑眯眯的将圣旨传向今日的监判高鸿光,随后懒洋洋的拍了拍拂尘,瞥了一眼他道

“早点行刑完毕,杂家也好进宫交差”

监判高鸿光接过圣旨,重新看了一遍,这才闭了闭眼,站起身来慎重的将圣旨放置于案桌前,拿起牌子朝下一丢

“行刑!”高鸿光沉声道,看着底下一百来口无悲无喜的人们,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这里面尚有不谙世事的孩童,还有尚未出阁的小姐,贵夫人等等,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们此时狼狈不堪的跪在原地,身上时不时的会被百姓扔出来的石子和臭鸡蛋等砸中

这时,一直下着雾蒙蒙小雨的天空突然轰隆一声,惊雷再次打响

这次天空中开始下起滂沱大雨,来势汹汹,冰冷的雨水溅在衣服上,砸在众人心里

随着雨滴渐渐变大,百姓逐渐离去,高鸿光和侯德林也赶忙退避,直接回到侍卫扎好的营帐内

“这雨这般大,还不快点行刑,大家也好回去交差”侯德林冷的直哆嗦,暗叹这雨来的好生古怪,边搓着衣裳边抱怨道

体格健硕的刽子手走上前,将镇国公以及沈云澜等嫡系压上斩首台,刽子手一共两人,所以只能两个两个的来

刚要拿刀斩下却看见前面密集雨幕里走出来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

这人五官精致,容貌俊秀,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粗布短打,刚好是被镇国公用一块免死金牌从皇帝手中换来的独苗沈常乐,看着少年缓缓走来

刽子手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刀,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少年郎

沈常乐一直走到台前,这才猛然双膝下跪,‘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镇国公睁开被雨水浸湿的眼眸睁开,沉默的看着沈常乐

沈常乐泪水夺眶而出,掺和着雨水滑下脸庞,他跪地磕头道

“不孝子沈常乐,叩谢祖父大人”

他抬起头看着后方同样泪流满面的母亲,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

“让重光送您们最后一程吧”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侯德林看着雨中跪地背挺得笔直的少年叹息道

“这沈氏算是真正的倒了”

高鸿光看了他一眼没有附和,这些东西,他们这种小官不敢掺和,生怕隔墙有耳,那天同这镇国公府似的,招惹上被满门抄斩的命运

“还有多少人?”侯德林喝了一口茶水,看着雨水逐渐密集的宛如瀑布般下落的外面,以他的视线来看,压根穿不透厚重的雨帘,只能吩咐下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