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苏漓醒来的时候,发现冀亭澜正在穿戴衣物。
从前从阿福口中得知,他没有要人近身伺候的习惯,就算是繁复的官服,也是自己穿戴。
苏漓觉得,这是个优点,她喜欢。
“起这么早,不是说今日不上差吗?”
冀亭澜系好腰带走到床边,眉眼带着笑意,温声道:“习惯了早起,你呢?可要再睡会?”
看着面前这张好看到过分的脸,还有这温柔得能溺死人的语气,苏漓忽然想起昨晚他的热情,脸颊不由有些发烫。
她弯起嘴角,一把拉过他:“好啊,那就再睡会,和你。”
冀亭澜呼吸一滞,乖乖就范……
二人快到午时才走出房门。
原本打算一早前往国公府的,这会倒是耽误了。
收拾好后,夫妻二人便前往国公府。
去之前,苏漓让阿福出城一趟,告知苏瑾她已经醒过来的事。
原本苏瑾在得知她昏迷时,每晚下差后都直接回城到状元府看她的,昨晚大概是军营有事没回来,而苏漓也因为昨日刚醒来太多事要问清楚,倒一时没想到要让人去告知他。
之后又让阿福回城后到宁远侯府一趟,告知裴明月她已经无事。
听小五说,裴明月已经来过两次,后面怕打扰到她,便只偶尔派人来问一声她的情况。
来时,冀亭澜已经让人先到国公府通知了一声,二人到达国公府时,竟看到冀亭佑等府门外。
看到苏漓时,冀亭佑眼眶微红,脸上却扬着笑:“苏姐姐,你好了!”
苏漓笑着点了点头:“怎么又在这里等?多麻烦。”
“我这不是知道苏姐姐好了,心里高兴嘛,嘿嘿!”
又道:“大哥,苏姐姐,咱们进去吧,祖父祖母还在等你们呢。”
二人点头,和冀亭佑一道进入府中。
正院门口,金珠银珠正在门口候着,之后欢欢喜喜将苏漓几人迎进去。
正院大厅。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正端坐上首,见到苏漓时也是满脸笑意。
苏漓福身行礼:“阿漓见过祖父、祖母,祖父、祖母万福。”
国公爷乐呵呵:“自家人哪用得着守这些虚礼。”
老夫人更是满脸慈爱伸出手:“阿漓,来祖母这。”
苏漓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眼里带着心疼:“好孩子,你受苦了……”
她已经听亭澜说了,阿漓失忆流落到西山矿场,并在矿场上做了大半年的活计。
这期间,也不知得多辛苦,甚至还差点被杀,若不是阿漓聪明,逃了出来,并找到李将军,也不知他们还能不能见到她……
“祖母,我不辛苦,倒是我的不是,让祖父祖母担心了。”
其实她确实没受什么苦,做做饭而已,又不是让她进矿洞挖矿。
见苏漓如此懂事,二老更是打从心眼里心疼她:“好孩子,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苏漓他们来得晚,这会已经过午时了,一家人聊了会,老夫人便让人摆膳。
用过午膳后,苏漓陪着老夫人说话,冀亭澜则请了国公爷去往书房。
苏漓想着,偷换皇嗣不是小事,尤其还是有着福星预言的皇后嫡子,冀亭澜在跟皇上呈禀此事时,自然要先跟祖父通下气了。
冀亭佑自是跟着去凑热闹了。
老夫人以为冀亭澜只是有什么公事请教自家祖父,便没有多问。
一旁的冀亭佑自是跟着去凑热闹了。
老夫人见此,不由摇头失笑:“都要订亲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心性。”
苏漓一愣:“亭佑和玲珑还没定亲?”
她记得去年在她失踪前,他们便准备定亲的。
“那场大火后,我们都以为你……”
国公府里的人都以为苏漓死了,众人都十分悲痛,冀亭澜无心举行认祖归宗一事,冀亭佑一时也无心亲事,这一来二去,便一直到了现在。
苏漓有些欠疚:“倒是我的不是了……”
“傻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亭佑那孩子重感情,也敬重你这个大嫂……”
“不过玲珑已经十八了,这事也不能再拖了,我一会让人选个好日子,之后你便着手准备,给亭佑提亲的事……”
苏漓自是应答,之前冀亭佑提亲的事本就是交给她的。
说完这事,她将大厅里的下人都遣了下去,将萧贵妃偷换仁宣皇后大龙凤胎一事告知了她。
当然,除了她有可能是公主一事。
老夫人自是十分震惊:“那可是皇嫡子啊,萧贵妃实在胆大包天……”
同时也不由感叹苏漓的运气,居然那样一个情况下,遇到怀揣着真相、即将死去的银花。
二人正说着,国公爷身边小厮来禀报。
“国公爷和世子刚刚进宫去了,说是有要事承报皇上……”
老夫人与苏漓对视一眼,二人都明白,祖孙二人此时进宫自是去说此事了。
郡王府书房内。
听到暗卫禀报时,宁郡王倏然起身:“你说什么!莫倾城就是苏漓?”
“是。”
“岂有此理!”宁郡王怒极,一把扫下桌上的白瓷杯子,“所以她根本就没死!还混入西山矿场,毁了本王多年心血!”
“殿下息怒啊!”幕僚劝道。
自降为郡王后,殿下的脾气是越发暴躁了,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摔打东西都是小事,最让人顾虑的是,动不动就处死办事不利的下属,让他们这些在他手底下办事的人整日提心吊胆的。
“息怒?本王如何息怒?”
“冀亭澜以为是本王的人杀了苏漓,这大半年年来疯了一般报复,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将属于本王的功劳算计走,本王三个月前已经恢复亲王爵位了!如今那女人没死就算了,还害死本王舅舅,更是毁了矿场!”
“他们夫妻二人,根本就是本王的克星!”
几个幕僚不敢出声,毕竟这是事实。
但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当初他们极力劝阻殿下,让他实在没必要为了一口气去截杀苏漓,殿下执意要如此。
如今,倒不想会因此惹下如此大祸。
“萧遇之呢?怎么还没来?”
暗卫连忙回道:“殿下,萧世子说,他要处理他的父亲前萧世子的身后事,这些日子,便不过来了……”
宁郡王双眼通红,咬牙怒骂:“反了!他反了!”
书房内众人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宁郡王又开始打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