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什么常久安会对这个很有可能是假的灵异事件如此关注呢?并不是因为这条帖子年代久远,而是这条帖子下的评论区。
评论区里众说纷纭,有人还现身说法说自己曾经就是那家地处偏僻的售房公司旁边的员工,虽然说是没有见过这售房公司里第九扇窗。
但这售房公司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案,在效益不好关停前甚至还半夜有过警车和救护车开进来。
并且这条帖子下还有人说自己的朋友同学之类的去这个地方探险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有消息,但是就是见不到人。
总之,评论区的信息很多,也很杂,有人打广告,也有人不屑,但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现身说法,尽管不知道真假,但是这条帖子的发帖人头像都已经黑了几年了。
不知道是销号了还是怎么了。
常久安就这样躺在便宜民宿的单人间里刷着论坛,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他加钱点都盒饭到了。
紧接着就是门外传来温柔的女声“李先生,您的午餐到了,请开下门”,常久安连忙跑过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到了一张温婉的脸,尽管没有那么漂亮,但还算得上是好看,是民宿老板的女儿,常久安接过饭后就冷漠地道了谢,其实他想热情起来搭个讪什么的,但似乎他以前的那些把妹技巧什么的都消失了,只剩下这冷漠与平淡了。
常久安回到房间里,把那份盒饭放在床头柜上,就在他去卫生间里洗手时,他看到了自己的脸上又凹陷下去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但常久安可太清楚了,这是他胃里的鬼息肉在复苏,在夺取他身体里的养分。
常久安看着镜子里那略显单薄的男人,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把视角拉到另一边,此刻的京都总部里,季文昌总算是从灵异疗养室里出来了,回京复命的事情早在半个多月前就结束了,只不过他由于失去了左手手掌一直在向上面申请灵异配额的补给。
当然他也是动用了家族里的力量,其实单单是补全他的左掌不算是难事,根本不需要惊动上面,但是他身为嫡系,还是职位不低的嫡系。
那季文昌的所求自然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单纯地为修复身体上的残缺已经是不能满足他了,他还想要更多,更优质的灵异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因为上次解决那绿云灵异事件惨胜的缘故,而总部和家族的力量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弄来了和手掌相关的灵异力量。
虽然不是左手手掌,但是季文昌并不嫌弃,没错,季文昌从灵异疗养院里出来那先前损失的左手手掌此刻已经被弥补了。
不过是被一只长着长长指甲的枯老瘦手给代替了,不过这枯老的瘦手上还涂着亮紫色的指甲油,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季文昌现在的两只手掌全都是右手手掌了,这只新的手掌季文昌很满意,可以轻易地撕开大部分强度没有那么高的鬼域,并且通过特殊的使用方法让自身灵异力量附着于其上,轻而易举地打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虽然说这右手手掌的攻击方式是要触碰到厉鬼的,但季文昌觉得和他现有的灵异力量非常契合,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这种厉鬼弥补了季文昌在厉鬼贴脸的时候没有及时的反制手段。
当然,这只蕴含着强大灵异力量的右手手掌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只不过这个副作用是在季文昌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的。
而季文昌此刻也正想去试试自己的灵异力量怎么样,所以他从灵异疗养院出来就立即报备然后去接取任务了。
但与季文昌处境的好转相比,徐稷山此刻的处境就不太好了,甚至说是很糟糕,徐稷山确实是也从鬼牧场里出来了,但他的状态折损太多了,照这样下去连一个月都活不到了。
虽然说崔淮是帮了他一些小忙,暂时压制了他身体里的厉鬼,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他想要活下去,活得更久,而不是苟延残喘。
那把话说回两人在鬼牧场时再次相遇,也就是被崔淮出卖了的徐稷山又从后面追上了崔淮时。
徐稷山当时在鬼牧场里又追上崔淮时就已经是做好了和他鱼死网破的准备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徐稷山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和他玉石俱焚。
所以他只能说是尽力为自己争取好处了,崔淮也是和他许诺了,但徐稷山猜到了这些许诺很有可能是空头支票,可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崔淮也看出了他心里底气没有那么足。
但徐稷山是最讨厌被别人拿捏的,他当即就决定要和崔淮鱼死网破了,咬他一块肉下来,这让原本稳坐钓鱼台的崔淮慌了神。
直至此时这场交易才真正开始,崔淮也知道不能再糊弄徐稷山了,否则自己必定会在这个地方又狠狠地折损一波状态了。
两人此时才开始了正式地商议,而不是一方死命地敷衍,另一方一个劲地要往前。
其实徐稷山也是不想和崔淮斗个鱼死网破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驭鬼者生涯还长着呢?没有必要就被这个地方给焊死,但是崔淮太不是个东西了,仗着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他就如此敷衍他。
徐稷山是野狗,自己不好过,哪怕是死也要从卖过自己一次的崔淮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而这个结果却是崔淮不想看到的,他好不容易又新驾驭了灵异力量,状态还这么好,他是一万个不想被这疯狗般的徐稷山追着咬。
果不其然,当徐稷山不想讲道理时无赖的崔淮突然就突然愿意讲道理了,徐稷山这回算是反过来拿捏住了崔淮,他让崔淮跳入那先前的陷阱坑洞中,然后让崔淮开始向下挖。
崔淮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徐稷山直接风化鬼的鬼域展开,一副即将厉鬼复苏的模样对上崔淮,崔淮总算是怂了。
他不情愿地听徐稷山的话,乖乖跳入坑洞里开始向下挖,并且让崔淮把那些黄金裹尸袋之类的都丢在外面,但崔淮在向下挖了一米后,他就无赖地让徐稷山也一起下来挖,否则自己就不动,要打就打到底。
崔淮此时也是知道了徐稷山的意图,徐稷山也是了解了他的心思,两人就这样在这坑洞里又向下挖了三米。
这时真正的谈判才开始,崔淮没有了黄金裹尸袋,他又没有鬼域,在这深坑之中如果偷袭把自己杀掉肯定是第一时间关押不了,甚至就连上去都难。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常久安在崔淮往下挖了一米后愿意妥协两人一起挖的原因了,不要小看只是深了一米,这土质坚硬,他又把黄金裹尸袋给扔到了不好找的地方,如果那时崔淮在下面和他一起挖时把他偷袭杀死,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毕竟自己也在一直提防着崔淮,如果他要真敢偷袭自己,要知道,徐稷山是有鬼域的,他直接灵异力量全开,什么厉鬼复苏不复苏的都无所掉谓,反正崔淮讨不到好,尽管他是状态好,但要想处理这样一只有鬼域还危险程度不低的厉鬼也不是件容易事,至少要脱一层皮。
而崔淮也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知道这场交易是不可避免的了,要不然自己能不能保持目前这个状态出去还要两说了。
崔淮很珍视自己现在的状态,因为他非常清楚驭鬼者这种平稳状态的重要性。
而为什么说驭鬼者这种平稳状态是很重要,也很宝贵得呢?
眼下是他刚驾驭了新的灵异力量,身体里的鬼稻草人复苏程度被压制了很多,也就厉鬼复苏得慢,那他能做的事情选择也就会自然而然的多,就像是那些不为生活所累的富人一样,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选择。
所以说崔淮才会格外珍视自己的眼下的状态,毕竟他现在可以做的事情非常多,有得选,也有时间去思考,哪怕是是现在这个状态去浪,浪个一两个月甚至是两三个月都可以。
而反过来,如果他状态不好,要厉鬼复苏了,那么他的处境只会比之前一只鬼复苏是要更艰难,因为这就不是简单地一只鬼复苏磕点灵异补给那么简单了,两只鬼你相磕灵异补给都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因为如果在这个地方折损的状态太多,那出去没多久就要开始被迫考虑下一步要如何了,是驾驭新的灵异力量还是去弄点别的,就比如说去是给家族里彻底当狗,卖身,使用鬼许诺这样的灵异力量让自己完全听命于家族,虽然说是能苟活下去,但是一点尊严也没有,所以崔淮不想落得如此地步。
并且,当驭鬼者一点机动和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时,这就是一件对于驭鬼者本人来说非常恐怖的事情了,因为驭鬼者对未来的考量也是非常重要的,不能马虎了事,尽管灵异圈里是充满了不确定性,这样混吃等死,饱食终日的驭鬼者也不在少数。
但崔淮认为,这并不意味着驭鬼者思考,反省的权利也要被剥夺 ,驭鬼者要在这绝大多数的不确定中找到自己的确定,随波逐流的驭鬼者大部分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被别人推着走无论是去哪里都会在别人的计划之中,想要吃到别人计划之外的养分就要跳脱出这个棋盘,自己成为下棋人与棋子。
把话题回到此刻的两人身上,徐稷山率先开口中,";帮我延缓厉鬼复苏,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这话冷冰冰的,却又格外得平淡,崔淮紧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徐稷山置若罔闻,随着他灵异力量的发动,不大的坑洞里顿时被黑色的风沙席卷 ,徐稷山决定动手了,他不想再拖了,他自身的厉鬼复苏已经到了很恐怖的程度了。
崔淮也被这鬼域的强度给震惊了,黑色风沙遮蔽视野,眼前近在咫尺的徐稷山竟然不见了踪迹,甚至就连气息都消失了,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鬼一样。
崔淮不出意外地低了头,他大声喊道“够了!徐稷山,我知道了,你快从鬼域里出来吧!”
后面的一句话带着妥协的意味,但徐稷山的鬼域强度还在加大,紧接着就是有两人高的沙暴朝着崔淮打来,崔淮直接发动灵异力量,随着被其重重地打到了这夯实的土面之上。
崔淮闷哼一声,这沙暴里倒是没带有什么灵异力量,就是单纯的力大,但他还是口里吐出来殷红的鲜血。
就在这有两人高的沙暴再次席卷而来时,崔淮都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时,徐稷山当时身影出现了,鬼域也随之开始消散了,但徐稷山半跪倒在地,他嘴里还嘟囔着,“崔淮,快帮我压制厉鬼复苏,不能再等了,我要不行了”
崔淮赶忙上去就是帮徐稷山压制厉鬼复苏,崔淮身上开始涌现出杂乱的稻草,这稻草的颜色倒是变干净了不少,但其中的灵异力量却反而更强了 随着稻草像是捆线一样把徐稷山包在其中,甚至是进入到徐稷山身体里。
徐稷山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悦“我不是说了让你赶快帮我压制厉鬼复苏吗?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就完全没有意识了,要不是风化鬼使用灵异力量攻击别人时有间隙,你现在可能就要面对我体内那复苏的风化鬼了”
徐稷山无所顾虑,他把体内鬼的名字告诉了崔淮,毕竟他现在的信息总部档案里就有,代号是风化鬼徐稷山。
他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和崔淮明牌反而更好,崔淮此时也是感受到了徐稷山身体里那狂暴的灵异力量,真是不得了,明明只是一只鬼,却感觉有了他三分之二的灵异力量强度。
崔淮也没有反驳徐稷山,他只是继续对徐稷山身体里的灵异进行着压制,平衡,随着稻草的越来越多从崔淮身体里延伸而出,崔淮脸上也有了一些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