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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伍习此时如鸡奔碎米般磕头求饶的模样,周围的百姓们全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那块牌子上究竟写了什么。

但是,在热河府的地界,能让知府伍习怕到这般地步的人,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看着擂台上面无表情、淡定自若的苏言,百姓们忍不住小声议论纷纷。

“难怪这位小哥敢直接杀了孟佰,原来是大有来头啊。”

“伍习这些年来,在热河府呼风唤雨,横行霸道,如今终于有人能治他了!”

苏言看都没有多看伍习一眼,朝一旁押着少年的官兵招了招手。

官兵们早已吓得傻眼了,哪里敢忤逆苏言的意思。

忙不迭解开少年身上的铁索和镣铐,诚惶诚恐送回到苏言面前。

“兄弟,你刚刚被那孟佰偷袭,受伤不轻。”

苏言淡笑道:“不如和我走一趟,我去给你买药找郎中如何?”

少年神情复杂,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当即,苏言从擂台一跃而下,带着王忠等人转身离开。

百姓们立刻自发地让开到两侧,一个个脸上充满敬畏之色。

……

来到一家客栈,苏言直接花银子包下来,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

坐在房间内,苏言问道,“不知这位兄弟从何而来,如何称呼?”

少年回答道,“在下左若冰,邺郡宣城人氏。”

“今日多亏兄台出手相救,让小弟虎口脱险,不胜感激。”

“兄弟客气了。”

苏言摆了摆手,淡笑道,“出门在外,都是朋友,能帮一把自然应该帮上一把。”

“况且左兄武艺高强,本领过人,若不是那孟佰使用了卑劣手段偷袭,绝不是你的对手。”

“我出手干掉那孟佰,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这时,王忠端着一只木盘从外面走进来,盘中放着布条、红花油、金疮药,热情道,“兄弟,我上街把药都买回来了。”

“你快把衣裳脱了,我为你处理一下伤口!”

左若冰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摇了摇头道,“多谢兄弟美意,我自己来就可以。”

“哎呀,老弟,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王忠咧嘴笑道,“我们这些年来受伤多了,处理这点小伤再拿手不过。”

“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快点把衣裳脱了,免得伤口恶化可就麻烦了。”

左若冰低着头,显得有些急促不安,不知所措。

苏言淡淡一笑,接过王忠手中的木盘放在左若冰面前,淡笑道,“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让人家自己来便是。”

“王忠,你去让店家弄几个好菜,晚上开两坛酒,好好庆祝一下。”

“哦……”

王忠懵逼地点了点头,嘀咕着挠头离开。

苏言也站起身,淡笑道,“左贤弟,那你就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等处理好伤口之后,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左若冰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兄台。”

“不必言谢。”

苏言摆了摆手,淡笑道,“一个女孩子家,独自一人行走江湖,自然应当多多照顾才是。”

说罢,苏言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顺便回手关上房门。

左若冰坐在床榻边,神情变得无比复杂。

“原来……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明明看出了我的身份,却不刁难捉弄我,反而帮我解围。”

“这样的男人,不多见呢……”

……

与此同时。

伍习一路连滚带爬,逃回自己的府衙。

坐在桌边往嘴里灌了一大杯茶水,才算稍稍定了定神。

“他娘的,老子这官当的好好的,怎么碰见这么一号瘟神?”

“摊上这么档子事,真是倒了血霉了……”

伍习尚还惊魂未定,一名妇人气势汹汹从外面走进来。

这名妇人生得人高马大,体型剽悍魁梧,穿着件碎花袍裙,脸上化着浓妆,活脱脱是尊母老虎。

她便是伍习的夫人,孟美玲。

“杀害我弟弟的那个混球,抓回来没有?”

孟美玲恶狠狠道,“我要将他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为我弟弟报仇雪恨!”

“夫人,人我没有抓回来。”

伍习满脸苦逼道,“这个人,咱们可惹不起啊。”

“你说什么?!”

孟美玲眉毛一拧,咬牙切齿道,“在热河府,还有老娘惹不起的人?”

“你说,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我倒不知道。”

伍习苦着脸道,“但是,他手中有一枚陛下钦赐的金牌,见牌如见陛下亲临。”

“你说这个人,咱们惹得起吗?”

“御赐金牌?”

孟美玲怔了怔,狐疑道,“那个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

伍习努力回忆着方才的情景,不确定道,“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面皮白净,眉清目秀。”

孟美玲顿时一拍桌子,兴奋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就是那个我姑父恨之入骨的前朝余孽,苏言!”

听闻此话,伍习脸色顿时也变得复杂些许。

孟美玲口中的姑父,就是当今权势滔天的大周皇叔,裕亲王。

她的姑姑孟娇娥,是裕亲王的侧妾。

通过自己姑姑和姑父关系,孟美玲才给自己的男人伍习谋得了热河知府的差事。

正因如此,平日里孟美玲再是嚣张跋扈,哪怕对伍习动辄打骂,伍习也根本不敢招惹这位恶婆娘。

“苏言……我倒是也听说过这个人。”

伍习恐慌道,“这苏言虽然年轻,却深得陛下宠信,风头甚至都要压过咱们姑父一头。”

“夫人,这个人咱们惹不起啊。”

“狗屁惹不起!”

孟美玲眯着眼睛,冷声道,“我们孟家就我弟弟这么一个独苗,却死在他姓苏的手上,此仇不报,我决不罢休!”

“再说,即便他苏言在京城的权势再大,这热河府也是咱们的地盘。”

“在咱们的地盘,难道还取不了他的性命了?”

伍习苦着脸道,“想要杀他,自然是容易。”

“但这苏言,是当今陛下的宠臣。”

“万一咱们真的杀了他,东窗事发,陛下如何能饶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