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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旻刚一离开,初舞阳便觉周身不适,那种对他的抵触情绪已然强烈到无法掩饰,

生理性的厌恶让她眉头紧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她想起云漾说过要等待时机,

可照这情形,

还没等到摊牌,怕是就会被景旻瞧出端倪。

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

初舞阳一把抓起手机,快速拨出云漾的号码。

电话铃响了许久,直至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她烦躁地接连拨打了三四个,

那头才终于传来云漾倦怠又虚弱的声音:

“什么事啊?”

初舞阳不耐烦地质问道: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云漾沉默了几秒,接着打着哈欠,带着一丝轻笑说:

“你不知道吗?昨天景旻可劲儿地折腾我,这大早上的,我当然得补补觉咯。”

她的语气懒洋洋的,还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炫耀,

“女孩子睡眠不足上镜可不好看,你没体会过吧?”

“我现在浑身乏力,嗓子也不舒服呢……”

初舞阳静静地听完,面无表情地说道:

“过来景家庄园!”

云漾的声音瞬间变得诧异又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叫我过去干嘛?他发现了?”

初舞阳冷冷地说:

“他没发现,还挺享受你的伺候,对你也不排斥,你自然得趁热打铁。”

云漾支支吾吾地推辞:

“我……昨天才在他面前刷了存在感,现在又出现,很容易让人察觉异常的。”

初舞阳淡淡地瞥了一眼窗外,平静地说:

“这有什么,你平时不也教我马术?”

“再说,昨天他和你喝完酒,不是还嘱咐过,我要是想继续练,叫你别推辞。”

云漾那边语气急促起来:

“你也知道,上次出去狩猎受了伤,我觉得还没好利索,”

“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她的声音小小问道,

“你很着急吗?”

急!当然急!

初舞阳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透着冷漠,毫不留情地提醒道,

“你上次不过是伤了胳膊,医生都说没大碍了。”

言下之意,练马主要用腿,胳膊受伤影响不大。

云漾慌忙辩解,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是,胳膊是好了,可我的腿也受伤了。”

“就是后来拍戏时不小心弄伤的,再加上昨天景旻他……他不知轻重地缠着我……”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竟有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害羞。

她接着说道:

“我回去后才发现伤口复发了,不信你看!”

初舞阳打开云漾发来的照片,只见伤口已经包扎好,位置在接近大腿根处。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这伤到底是骑马所致,还是与景旻的房事有关,

她无意深究,

反正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只是,她从未见过景旻在房事上如此“凶残”,

以往就算是吓唬她,也不过是点到为止。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发生关系已是既定事实。

她没什么好细究云漾话里的真假,

见初舞阳久久不说话,云漾以为她答应了,语气焦急地说道:

“那……就先这样吧,过几天再说,得循序渐进啊,我先挂了。”

初舞阳望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前些日子还是她还让云漾不要着急,慢慢来,

没想到短短几日,形势逆转,变成了她心急如焚。

她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

云漾已经吃到嘴了,

而她绝不可能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云漾不着急了,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

想要先得到景旻的心,再完整地拥有他,的确是好算计。

初舞阳正这边发呆,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工人陆陆续续搬着新床往楼上走,还有人抬着完好无损的旧床往楼下搬。

———

夜幕深沉,沐浴完的景旻迈着沉稳且悄无声息的步伐走进了房间,

那股子淡淡的薄荷与松木混合的味道,悄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轻轻坐到床边,慢慢地朝着初舞阳靠近,

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初舞阳的瞬间,

初舞阳像是被噩梦惊扰的小鹿,猛地抬手用力一推。

毫无防备的景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

“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初舞阳瞬间从梦中惊醒,双眼圆睁,惊恐地大喊出声。

景旻皱着眉头,一只手揉着酸痛的后腰,

另一只手伸出去打开了床边那盏昏黄的台灯。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驱散了些许黑暗,也让初舞阳看清了眼前的人。

当那双深邃而熟悉的黑眸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时,

初舞阳条件反射般地迅速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身子像只蜗牛一样往被子里缩了缩。

景旻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揶揄笑容,

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呢!怎么,做噩梦了?”

说着,他微微抬起手,作势要去摸初舞阳的额头,查看她是否不舒服。

初舞阳见状,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偏,躲开了他的手。

景旻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微微眯起眼睛,幽暗的双眸紧紧地直视着初舞阳,仿佛要将她看穿。

不过,仅仅一瞬间,

景旻的眼神又重新变得温柔如水,他的声音也放得更轻更柔:

“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吗?”

初舞阳依旧躲避着他的目光,轻轻摇头。

景旻见状,也不再追问,

他伸手掀起初舞阳身侧的被角,打算上床休息。

初舞阳却像只护食的小兽,一把夺过被子,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抗拒:

“你,你要睡这里?”

景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是啊,怎么睡这边了?”

“主卧没有人,问了佣人才知道跑到这儿来了。”

“你在这儿,我当然也睡这儿。”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微微一顿,带着几分试探地继续说道:

“还是说,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你又要跟我分房睡?”

那语气中,竟还隐隐带着几分委屈的坦荡之意,

初舞阳看着景旻,脸上的排斥之色愈发明显。

自己现在根本做不到跟景旻像平常夫妻那样同床共枕,但似乎也没办法拒绝,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眼神有些游离地说道:

“没有,主卧换了新床,我不习惯而已。”

景旻听了,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掀起被子,自顾自地躺了下去,嘴里却凉凉地吐出一句:

“是吗?你进去过主卧,试过新床了?”

初舞阳因为景旻的突然靠近,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变得僵硬无比,

她硬着头皮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景旻侧身面向初舞阳,眼神中带着些许埋怨:

“我还是喜欢你昨晚的样子,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吗?”

“真是,格外不同!”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初舞阳,而是微微仰起头,

神情中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初舞阳听了这话,突然一阵恶心袭来,

忍无可忍,她猛地一把掀开被子下床。

景旻焦急拉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满是无辜与疑惑:

“去哪?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初舞阳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景旻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声音有些冷淡地说道:

“没有,你先睡,我去下洗手间。”

说着,她用力挣脱了景旻的手,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景旻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底浮满了危险和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