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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璨愣愣的看着突然而至的暴雨,狂风卷着暴雨,吹湿了崔璨的宫装,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让崔璨有种掉入冬季的寒冷。

阿蛮端着点心,小柱子搬着躺椅,云锦直接拽着崔璨进了内殿,手忙脚乱的给崔璨更衣。

崔璨像是才回魂一般,问小柱子:“皇后娘娘是正常产子么?”

小柱子摇摇头:“没有消息,只是听说,皇后娘娘发动的时候,谨嫔,慎才人、丽嫔都在场。”

崔璨低头思索着,在场人这么多,皇后娘娘这胎惊险了。

“奴才看到凤仪宫的辛夷朝乾清宫方向去了。”

崔璨一听,坏了,皇上没在乾清宫!

“小柱子,快去找小孟子,他跑得快,拿着我的腰牌出宫,去京郊大营,若是有人阻拦,可打可杀,一定要见到皇上!就说皇后危在旦夕,让皇上救命!”

“是!”小柱子一溜烟跑出去了,没多久就回来说:“小孟子出发了!”

崔璨一脸凝重:“阿蛮,这次可能要受点委屈了。”

阿蛮笑了笑,扶住崔璨:“冷宫都待了好几年了,怕什么!”

“小柱子,你鼻子好,还善医术,跟着我一起去。希望这次是我多虑了。”主仆三人快步朝凤仪宫赶去。

而此时的凤仪宫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沈贵妃看似在坐镇,实则没有任何作为。

扶桑只能强自镇定的指挥,好在皇后娘娘之前生产过一胎,她还算是有点经验,渐渐地找到感觉,凤仪宫慢慢的开始乱中有序。

崔璨到达凤仪宫的时候,公玉婉如在产房叫的撕心裂肺,阿蛮抖了一下身子,小声的说了一句:“生孩子这么痛苦啊!”

崔璨轻轻拍了下阿蛮的手背,示意她不要乱说。

崔璨先给沈贵妃、谨嫔、丽嫔行礼,又受了慎才人的礼,方才落座。看到朝华站在殿外,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皇后娘娘那边如何了?”

朝华看着崔璨眼里的担心,有些动容,总算有个真正关心娘娘的人来了:“回珍小主,娘娘进去有半个时辰了。”

崔璨又问:“稳婆都干净么?东西可都备齐了?”

“备齐了,稳婆也是调查过的,除了刚开始有些忙乱,现在基本都就位了。”

崔璨还有些不放心,示意小柱子去院子里盯着,特别是进出产房的人。

谨嫔看不惯崔璨殷勤的样子,嘲讽道:“正主都不在这儿,殷勤给谁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产子呢!”

自从明夏不明不白的死了之后,崔璨与谨嫔算是撕破了脸皮,当下也没让她:

“我关心娘娘是因为她是大夏的国母,是为了给皇上生子,谨嫔娘娘如此不屑,莫非皇后娘娘提前生产是你动的手脚!”

谨嫔立刻愤怒的吼道:“放肆!区区一个美人,也敢质疑本宫!”

崔璨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的怼了句:“娘娘这么激动,莫不是被我猜中了不成!”

“你!”

沈贵妃有些烦躁,本来在这凤仪宫坐镇就够烦的了,还有不长眼的人吵闹,当即掷了一个杯子:“哗!”

殿内顿时安静起来。

“坐不住的,就滚出去,本宫嫌烦!”

此话一出,众人都歇了心思,各自安静的等待。

产房里,承恩公夫人不断的给皇后娘娘鼓劲:“婉如,再用些力气,再用力啊!”

相较于第一胎,公玉婉如这胎早产,反而生的更加艰难。

天色渐渐暗了,凤仪宫掌了灯。产房里的众人,脸色都渐渐凝重起来。

梁院判和于太医都有些焦躁起来,生产时间这么长,恐生变故。

就在这时,为首的张稳婆一手血的出来,对着梁院判和于太医说道:“情况不太好,娘娘羊水不足了,下点猛药吧,孩子越早生下来越好!”

梁院判和于太医拿不了主意,只好上报沈贵妃。

沈贵妃只问了一句:“此药可有危害?”

梁院判如实说道:“此药猛烈,服用过后,凤体会有不可逆的损伤。恐难再有孕。”

沈贵妃随意的说道:“那就不用,损害凤体的罪名,本宫可担不起。”

梁院判、于太医两人都面有难色。崔璨看着沈贵妃一副不想多管的样子,又怕皇后娘娘出事,于是开口问道:“若是不用此药,皇后娘娘可还能平安生产?”

梁院判摇摇头:“这已经是最后的法子了,若是还不能正常生产,就只能选保大保小了。”

崔璨站起来。定定的看着梁院判:“梁院判,皇上信任你,本小主也同样信任你!无论用什么办法,皇后娘娘要救!小皇子也要活!不论是什么药,只要能救命,就用!出了事,本小主替你担着!”

梁院判看着坚定的崔璨,深深的拱手,带着于太医煎药去了。

沈贵妃一脸怒气的看着崔璨:“你想干什么?你担着?!两条人命,你担得起么?!”

崔璨回视沈贵妃:“担不担得起是我的事,贵妃娘娘还是想想如何跟皇上交代吧!”

不多时,药就煎好了送进产房里。但皇后娘娘的痛呼却越来越微弱,崔璨在外面,几乎听不见。

看着摇曳的灯火,崔璨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产房里,张稳婆看着喝了汤药的皇后娘娘,并没有太大的起色,心中忐忑不安,若是皇后不能顺利生产,她们这些人怕是都活不成了。

张稳婆仔细的观察了产道,又摸了摸皇后娘娘的肚子。心中一狠,为了活命,只能用绝招了。

张稳婆看与其他几位稳婆相互看了一眼,定了定神,对承恩公夫人说道:

“夫人,皇后娘娘此胎危在旦夕,奴婢准备将小皇子先拽出来,此间恐有伤凤体,但若不将小皇子取出,皇后娘娘怕也是活不成了。”

承恩公夫人脸色悲切的点点头,她知道这是不得已的办法了。

随后张稳婆和冯稳婆两人合力,把小皇子从腹中拽出。

张稳婆抢救小皇子,清理皇子的口鼻,送到外间于太医手上施针救命。

冯稳婆则是查验皇后娘娘的伤情,以便外间的梁院判开方救治。

两人配合默契,全程速度非常快,但皇后娘娘却没能忍住疼痛,晕了过去。

就在于太医以为救不活小皇子的时候,小皇子终于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