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藏宝图,红花的位置所示,大概就是宝藏所在了。
而寒非离的父王恐怕未能参透这块玉的玄机,否则的话,落入敌手时,被用上迷魂药一类的逼供手法,不想供也会供出来。
唐果随手将玉在手中翻了一下,目光落在背面的人像上,突然发现人像的两眼睛变得血红,虽然面目还是那个面目,但血色的双眸使人像显然狰狞可怕,有如恶魔!
她骇得手一抖,玉跌落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它,嘴唇微微颤抖。
她心里告诉自己别怕,只是血色也渗入到人像的眼睛部位而已。然而心中的恐惧简直压抑不住。
昏睡的寒非离忽然呻吟一声,悠悠醒转。慢慢睁开眼睛。
她抬头看着他的墨色的眸子,恍惚间,仿佛觉得他的双眸也渐渐变得腥红。
恐惧从心底升起,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寒非离脸上掠过惊慌,急忙起身,握住她的手,唤道:“果儿……”
唐果定了定神,再看他的眼睛,发觉那眸子还是清亮如墨色琉璃,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玉。方才的幻觉还是搅得她心神不定。隐隐觉得玉上人像的眼眸变红,是个不吉的预兆。
之前寒非离拿剑逼住她的情形又浮现眼前,心中越发地不舒服起来。
寒非离以为她只是在为之前他的行为而心生嫌隙,怯怯道:“对不起……”
此时唐果却顾不得与他生气,只是摇头,说不成话。
寒非离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手心冰冷,细细端详着问道:“果儿怎么了?”
她抬手指了指那玉,艰难的道:“那块玉,浸了你的血,那人像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撂在床上的玉恰巧是人像那一面朝上,他也看到了人像腥红的双眼,与小腹上的红花相衬映,艳丽又残忍的血色。他心下也是暗暗吃惊。
感觉到唐果被吓到,他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只是玉染了血而已,别害怕。”
唐果定定神,道:“玉的那一面,显出了一幅地图。”
寒非离的眼睛一亮,回身去捡被撂在床上的那块玉。手刚刚探出,还未碰到玉的边缘,就听得“啪”一些轻响。
这块玉就在两人眼睁睁的注视下,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行碎成了齑粉,散成均匀的白沙状,在床单上摊成一小片。
房间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寒非离不甘心的伸指捻起一点,玉沙却从他的指缝中滑落。
唐果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憋出两个字:“碎了?”
他点点头:“玉已碎了,果儿不必怕了。”
“不是我……不是我弄的……”唐果匆忙地辩解。
洛羽痕伸手握住她急得乱摇的手指,轻声道:“我知道。”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碎了?”
“应是玉自身有自毁的能力。是防备让第二人看到玉上的机密。”寒非离道。
自毁装置!她马上联想到他的父王所设计的秘室所具备的自毁功能。敢情这一招还是祖传的啊!
可是,这自毁装置也做事太绝了,那藏宝图只有她看过,正主儿还没看到呢!
她不敢相信地将床上那一撮白沙划拉来划拉去,终于明白这堆粉末不可能再拼成原形。怎么办?寒非离还没看过藏宝图呢!只有她一个人看过,只有她一个人看过……
她突然发现,那图已清晰的印在了脑子里。地图虽然画得细致又复杂,但她却记得非常清楚,每一根线条,每一个细节,历历在目。
这真是一个奇迹。就凭她这点记性,只不过看了一眼而已,怎么就会记得那么清楚?恐怕还是这块玉具备某种难以想象的能力,给看图者留下强制的印象。
她猛地抬头看着寒非离,道:“我记得那幅图,我给你画出来。”
不待寒非离表态,她就在屋子里乱转着找东西画图。
屋里没有纸笔,她就找出一件白色中衣平铺在桌上,从梳妆台上拿来画眉用的画眉墨块。站在桌前凝神想了一下,墨块落在白衣上,仔细描画。
墨块落下,刚刚描了寸长的一笔,重重的血腥气突然扑鼻而来, 唐果眼前蓦然出现一对腥红的巨目,凶恶地瞪着她,腥红迅速扩散,直至占领了全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