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六采纳申相寺的建议,决定让三千边关兵马,原地驻守陶村,名为接应,实际是在暗中镇守虎塘。
至于这支兵马由谁来统领。
祁六拿着花名册看来看去,最终选了个熟悉的名字。
虎塘府衙捕头刘肃凌。
这人心怀正气,当初在染坊命案中,正是因他的一再坚持,才让祁六决心查下去。
至于离开虎塘后,行宫由谁主事,祁六则交给了张厥。
按常理讲,暂代令尹之位的,应当是左尹栾歇。
但祁六体谅其丧子之痛,决心让他在家缓一缓。
名义上是这样,实际是想暗中看看,身为曲家女婿的张厥,暂执行宫大权后,会否酝酿出不一样的新局面。
一通安排下来,祁六辞别婳婳、阮玉姝二位夫人,因肖老头年纪大了,不好跟着奔波,就留他在宫内安歇,自己带着邓夏,及一百亲卫,外加十几头‘舅子’,率领各士族兵马,合计近一万三千众,浩浩荡荡开赴登中。
长话短说。
当祁六来至登中城,与驻扎在此的五千兵马汇合。
如此庞大的阵仗,早已让伊山、乌土、大康三城抖若筛糠。
先前派往大康的张聘,带回一个消息,那就是班石虎怕了,希望祁六看在往日交情份上,同意其投降。
“那可不行!”
祁六之所以大动干戈,实际就是希望打起来,然后将各士族的私兵,消耗在战场上。
若不战而胜,岂不没了意义?
“你告诉班石虎,这场仗他必须打!不仅要打,他还得赢!否则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张聘都听傻了。
头一次见到希望对方得胜的情况!
以不足五千的兵力,守住近两万人的攻城,这太难了,他做不到!
“这有何难?”祁六不当回事:“我将兵马分开,一部分围伊山,一部分围乌土,前去攻打大康的,至多六千人。这其中的排兵布阵,战术安排,粮草位置,我统统告诉你,如果这样你还打不赢,那你就跟班石虎一块自尽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张聘也只能咬牙领命。
待他回到大康,把事情一说,班石虎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心说六爷真不愧是六爷啊!
行事与众不同!
领兵作战憋着输掉,旷古绝今呐!
班石虎不愿拿手下人的命铤而走险,但张聘却觉得,如果身为一方将领,在这种情况下还打不赢,那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当下出言威胁:“你若不打,有的是人打!”
说话间,悄悄抽出腰间刀。
班石虎用不甚聪明的脑瓜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了,并愿意将兵权让给对方。
于是这就造成了一个奇怪局面。
祁六的麾下将领张聘,成了坚守大康的敌将。
而身为应南主公的他,则化身为最大的情报奸细。
试问士族这帮私兵,拿什么来赢?
当下祁六分兵三路,任命仲孙明季领六千人攻打伊山,方平的大孙子方少廉领三千兵马攻打乌土,栾定宗领六千兵马赶奔大康。
至于阮家的三千私兵,则被祁六自己留在身边,机动策应,顺带将登中翻个底朝天,找出刺杀栾丘礼的游侠。
三路将士领兵,各自前去准备。
祁六故意将帅帐安置在大街岔口,似乎是要告诉那帮刺客们,有能耐就来试试,单这份豪气,就让一众将士颇为服气。
此时天堪堪黑下,军营各处纷纷点灯。
坐在案前,祁六正望着面前地图,想在大康城境内,找一个容易被伏击的地方,好让栾定宗安营。
忽听帐外有人求见。
正是许力。
这人在栾丘礼死后,深感不安,又被栾定宗撤了先锋职位。
而且他打听到,悲痛欲绝的栾歇,对其极为失望,很大可能要让他为栾丘礼的死背锅。
为免遭秋后算账,许力迫切的需要寻到靠山。
而祁六就是最佳人选。
许力并非是一人来的,身边跟着位裹着厚厚斗篷的人。
从身形上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个女子。
深更半夜带女子前来帅帐,为的什么不言而喻,所以侍卫们默契的放了行。
“许将军……这是何意?”祁六明知故问。
许力跪地道:“祁公舟车劳顿,身边也没个伺候近人,末将觉得不妥。”
说着话,他向那女子招了招手。
对方微微点头,抬手解开斗篷系带。
随着厚厚的斗篷落地,一位身材凸出,仅着轻薄小衣的姑娘,赫然出现。
她盈盈跪地,伏身之姿极为诱人,翘屁撅的很高,让人浮想联翩。
祁六很喜欢这个姿势。
烟儿、婳婳、阮玉姝都曾如此过。
他最喜欢的就是,双手握着她们的纤细腰肢,然后用自己的坚实腹肌,在她们各自的翘屁上撞出红印。
而且祁六一眼就注意到,此女比婳婳还要厉害,甚至要大上一圈!
“她是?”
许力不敢隐瞒,把这位幻门卖艺女的身份和盘托出。
一听这女子,曾被栾丘礼相中,祁六不免膈应,脸一黑,瞪向对方,那意思是在问,六爷岂能给他人涮锅?!
似是看出其意,跪地女子羞涩表示,栾将军遇刺前,她二人堪堪躺下,尚未入身,且表示自己仍是处子。
祁六不免意动,干咳声肯定了许力的功劳,然后表示今日累了,需要立马休息。
许力会意告辞,不过离开前,表示自己愿任先锋,为平定应南出一份力。
“行吧,回头六爷的中军先锋,就是你了。”
“谢祁公抬爱!”
许力满意离开。
帐门一关,再无人打扰。
祁六笑着上前,让那姑娘站起来,然后眯眼仔细打量那饱满之处。
而此时此刻。
在这登中主街的另一头,贺云丹等游侠,外加冉闯、多多古,皆在暗处远眺灯火通明的驻军营地。
听说祁六亲自来了登中,冉闯原以为,贺云丹会立即着手准备刺杀。
谁知对方并不着急,反决定观察几天再说。
这让冉闯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道的是,贺云丹其实在等一个人。
当初飞身破窗冲入房中,本想一剑刺死栾丘礼。
结果贺云丹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栾丘礼早已气绝身亡。
而始作俑者,就是那衣衫不整的女子。
见贺云丹闯入,正翻箱倒柜,欲搜罗细软逃离的对方,眼珠一转,转身跳回床榻,扯着嗓门尖叫起来,欲将栾丘礼的死,归他身上。
转瞬间明白一切的贺云丹,不仅未自证,反故意用剑,抹了栾丘礼脖子,做实了这一切。
“种下的因,迟早会结出果。”
“我虽不知你是什么人,但我知道男人都是一样的。”
望着营帐方向,贺云丹嘴角露出丝笑意。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大雷。
正如他坚信,有心刺杀栾丘礼的人,更加不会放过祁六这条更大的鱼。
应南早已无人可用,年轻一辈,也就祁子陆的名头还大些。
他若死了,北伐三军便绝了后路,应南也会重归混沌。
这可比单单为宋癸找回面子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