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砚很快抓住宋南姝话里的漏洞,望着她的眼,认真问:“白天不行,晚上就可以吗?”
宋南姝拳头收紧,一把把人推开:“宋书砚,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宋书砚这次没有强硬把人按住,轻而易举便被推开。
见宋南姝站好整理衣裳,他上前帮忙将衣领拉好,帮她整理头发。
宋南姝抬眸对上宋书砚认真望着她的深邃目光,她一时间竟有些受不住宋书砚这样眼神,拨开宋书砚的手,她问:“你还没说,你明明吃了定魂丹,为什么没有解毒?”
“我没吃。”宋书砚说,“在舌头下面藏着。”
宋南姝瞳仁一缩:“宋书砚!你知不知那药是救你命的,定魂丹的蜡壳一旦被捏碎,一个时辰内就时效,你……”
“我还有!”宋书砚双手扣住宋南姝的肩膀,“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解毒,月影卫我不能放手。”
宋南姝愣了一瞬:“你还有定魂丹?”
知道自己骗了宋南姝不对,她老实说:“对……谢时容有,即便谢时容没有,他也能解了我身上的毒。”
宋南姝没想到谢时容的医术这么厉害,薛神医都束手无策他竟然有办法?
宋书砚该不会是诓她的?
“我发誓,绝对没有骗你。”宋书砚保证,“等月影卫脱离瑞王掌控,我立刻解毒……”
宋南姝张了张嘴,却没有非劝宋书砚解毒。
端王以为用毒控制了宋书砚,才会放心把月影卫交到宋书砚的手中。
宋书砚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一样。
对此,宋南姝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只问:“你还活着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宋书砚点头。
“端王知道你是谁吗?”宋南姝又问。
“知道。”
宋南姝只觉呼吸不畅,半晌才道:“以后,不论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
“好!”宋书砚视线落在宋南姝鬓边白发上,心口疼得几乎要窒息。
若是知道,他的一场假死,会让宋南姝伤怀成这样,他决计不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
哪怕……哪怕是演一出毒发不治呢!
也比让宋南姝亲手赶走他,然后再迎接他的死亡好。
他伸手想要触碰宋南姝的白发,却被宋南姝皱眉躲开。
“阿姐,我帮你染发可好?”宋书砚看向宋南姝,“谢时容那里有改变发色的东西,他的药箱就在这儿,我……”
“阿砚,我乏了。”宋南姝低声说。
从昨日到今日她知道了不少信息,需要时间消化整理一下。
宋书砚知道,十几年的姐弟……这样的在心底根深蒂固的关系,想要扭转,并非一朝一夕。
尤其这些年,宋南姝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保护他的角色。
他有耐心。
两人的关系并非一点突破都没有。
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可是至少昨晚做的事情,早已经超出了亲情范畴。
他有耐心一点一点将宋南姝心蚕食。
“好,昨夜阿姐是辛苦了……”
“宋书砚!”
宋南姝头疼得厉害,听不得昨夜二字。
宋书砚拿过妆奁上的面具递给宋南姝:“阿姐,帮我戴上吧。”
宋南姝原本不想,却被宋书砚强行攥着手腕,把面具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拿着面具,宋南姝轻叹一口气,让宋书砚在妆奁前坐下。
她立在宋书砚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宋书砚……为他将面具戴好,又觉得面具的系带不是很柔软。
“回头让迎春给你重新编一个系带,这个系带虽然结实可不够柔软。”
宋南姝帮宋书砚戴好,又用梳子为宋书砚理了理头发,刚要把梳子放回去,便被宋书砚拽着手拉入了怀中。
“宋书砚!”宋南姝眉头又皱了起来。
宋书砚看着宋南姝的模样,把人按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宋南姝的眉心:“别皱眉,你一皱眉……我便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手指摩挲着宋南姝的细腕,顺势与宋南姝十指紧扣,低声说:“我一会儿就要去神卫军衙署,那衙署的餐食可是难吃得很。”
“我让迎雪去给你送饭。”宋南姝说。
宋书砚语声似在撒娇:“我想吃你做的,很久没吃了……”
宋南姝撇开眼不看戴上面具的宋书砚。
可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亲人,宋南姝又怎么会连这点小小要求都不满足,她轻轻叹息,又望着他问:“想吃什么?”
“你做的,什么都好!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挑食。”宋书砚语声中尽是笑意。
神卫军衙署派人来寻沈序洲,管事派人送信过来,一直守在门外的迎雪轻轻将院门推开,正要去主屋通报,却在顺着未关好的窗口瞧见自家姑爷怀中搂着自家姑娘,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宋南姝目光中都是纵容。
迎雪忍不住在心底笑了一声,她碎步上前,在门口低声说:“姑爷、姑娘,神卫军那边来人了,说出了点事,没办法只能来叨扰姑爷,请姑爷前去处置。”
宋南姝闻言要从宋书砚的身上起来,可宋书砚却按着她不松开。
“还有什么要求?”宋南姝问。
“我怕下值后,你就不在府上了。”宋书砚凑近宋南姝耳边低声说,“阿姐……我可太了解你了。”
宋南姝挣扎不开,气恼低声质问:“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囚禁在沈府不成?”
“我哪儿敢!”宋书砚拥着宋南姝,“我只是怕阿姐!答应我别躲着我好不好?对我来说……你在哪儿,哪儿便是家,你要是走了,我就没有家了。”
“我知道。”宋南姝几乎没有怎么想便应下了。
躲什么?
宋书砚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没死,他活着……便是宋南姝此生最幸运之事!
她为什么要躲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
她只是接受不了两人有超出亲情之外的感情,但宋书砚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从未减弱过一分一毫。
之前硬是赶走宋书砚让宋书砚离京,到接到宋书砚的死讯。
没人知道她有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