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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悦湾,陆骋先回302洗澡。

热水从头上淋下来,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王开在江山宴包间里挨收拾的场景。

人是保镖打的。

拳头与皮肉的撞击,沉闷又畅快,看得他血脉喷张,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恨不得亲自下场。

有一股气在浑身流窜,刺激撩拨着神经。

陆骋搓了把脸。

花洒的水温热且温柔,逐渐冲刷掉浑身的戾气,再睁眼,他已恢复到寻常模样。

收拾妥当,他过去敲301的门。

很快手机响,保镖打来电话,“姜小姐带着贺小少爷去商场买衣服了。”

一小时前,姜宁正在专心干活儿,完全没注意到贺岁什么时候醒了。

等她听到动静,浴室里热气氤氲,小家伙已经玩了好一会儿水了,浑身上下除了脑袋没一处干的。

他倒是机灵,还知道放热水。

也没个换洗衣服,姜宁没办法,只能把人扒光了,拿毯子一裹,打车去附近的商场现买现穿。

陆骋赶到的时候已经买好了,贺岁从头到脚一身新,一大一小坐在甜品店里吃蛋糕,你一口我一口。

陆骋笑着走过去,揉了揉贺岁的脑袋,在姜宁旁边坐下,“我就说远远看着像你俩,没想到还真是。”

他装作偶遇的样子。

不然没法解释他为什么能准确的找到他们,总不能实话实说派了保镖跟着。

贺岁喊他骋哥,舀起蛋糕喂他,“吃一口。”

陆骋下不去嘴,“我不爱吃蛋糕。”

说完扭头看向姜宁,“好吃吗?给我尝尝。”

明目张胆的双标。

姜宁端起整块蛋糕,“张嘴。”

只要他敢张嘴,她就敢全塞他嘴里。

陆骋哭笑不得,“倒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尝尝就行。”

他从她手里夺过勺子,挖起蛋糕尝了一口,“嗯,甜。”

姜宁无语,她这块是无糖蛋糕,甜度极低。

甜个鬼。

她拿起包站起来,“你慢慢吃,人我全须全尾一根毫毛都没少的还给你了。”

原计划周末闭关两天的,这一折腾,大半天时间都给耽误了。

陆骋果断起身拉住她,“都出来了,一起吃个饭,就当我感谢你帮忙照顾岁岁。”

姜宁语气生硬,“用不着。”

陆骋不松手,给贺岁递眼神儿。

贺岁人小鬼大,秒懂,一骨碌从椅子上滑下来,抱住姜宁的腿,“去嘛姨姨,岁岁饿。”

姜宁怼着他的小脑袋往外推,“饿就快去吃。”

贺岁抱着不撒手,“不要,我要你跟我一起。”

甜品店里人来人往,小孩子不懂分寸,来劲儿了越闹越大声,陆骋不仅不管,还在旁边起哄架秧子。

姜宁到底是要脸,无奈答应下来。

陆骋把两人带到江山宴,连菜单都没看,直接报了几个菜名。

姜宁憋着劲儿要宰他一顿,结果发现他点的菜菜单上都没有。

陆骋主动解释,“隐藏菜品,一会儿尝尝好不好吃。”

姜宁放下菜单,轻嘲,“点个菜还显着你了。”

陆骋笑着去抓她手,姜宁直接起身坐到贺岁旁边。

贺岁坐在儿童餐椅上,左看看右看看,一本正经的问:“骋哥,你在追姜宁姨姨吗?”

陆骋笑意加深,看着姜宁说:“看,小孩儿都看出来了。”

不等姜宁开口,贺岁又叹气。

陆骋不解,“好好的叹什么气呀?”

贺岁摇头晃脑,架势十足,“你没戏,姜宁姨姨不喜欢你,她都不想搭理你。”

姜宁忍俊不禁,挑眉,原话给他还回去,“看,小孩儿都看出来了。”

陆骋吃瘪,装作生气的样子把贺岁的头揉成鸡窝。

贺岁不胜其扰,肉乎乎的小手拍在桌子上,“你别闹。”

说完从餐椅上站起来。

姜宁怕他摔,伸手凑近虚护着。

贺岁顺势搂住脖子爬到她怀里,明目张胆的挖墙脚。

“你要不要认识一下我爸爸?我爸爸超级帅,而且特别会做饭,超级好吃。”

陆骋忍无可忍把人拎下来,“贺岁,我警告你,你再胡说,我就要把你扔垃圾桶了啊。”

贺岁丝毫不受他威胁,坚持着说完最后一句,“你要是给我当妈妈,以后就再也不用做饭——唔唔。”

陆骋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她不给你当妈妈,也可以想不做饭就不做饭。”

只要姜宁愿意,他能在家请十个大厨,川鲁淮粤闵浙徽湘,外加做甜品和小吃的,一个月不重样。

贺岁龇着牙咬他手,“你是不是怕输给我爸爸?”

现在的小孩儿可真是不得了。

陆骋哭笑不得,“你想找妈妈,是不是得先问问你爸爸的意见?”

真是够了,本来想找个助攻,结果还弄出个竞争对手来了。

贺岁坐回餐椅,“不用问,我爸爸就喜欢姜宁姨姨这样的。”

菜上得很快,味道也确实很好,姜宁边吃边看一大一小俩男的‘掐架’,气氛轻松融洽,暂时忘却了和陆骋之间让人头疼的关系。

此时,在陆家的另一处产业。

一个规模庞大的物流园区内,王开踉跄着下车,拎鸡仔似的被拖到一间办公室前。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集装箱改造的房间,有门有窗,装了空调。

还做了简单的区域分割,进门处是办公区,再往里是床之类的生活区。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门前能晒到太阳的空地上放着躺椅。

椅子上躺了个人,脸上盖着本书,身体随椅子轻轻摇晃着。

保镖上前打招呼,“野哥。”

向野拿走书,微微眯着眼睛,挺腰坐直看过来。

他今年刚三十,留着半扎狼尾头,右边眉骨处有一条泛白的疤,一直蔓延到眼角。

不显得丑,反而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吸引力,人如其名,野性十足。

向野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起身往办公室里走,“带进来吧。”

经过五分钟的审问,王开坚称是自己贪财犯了糊涂,向野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的右手按进座位旁的鱼缸。

王开手上沾了血,一下水,缸里的食人鱼迅速扑过来,水面沸腾一般。

一缸水转眼就染成红色。

王开痛苦惨叫,身下泅开腥臭的一滩,忙不迭开口,“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