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走到柜台前,从抽屉里拿出账本和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陈浩看着李梅那认真的样子,便暂时把这些都放下,开始琢磨起店铺未来的发展。
供销社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生意做好。
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勾勒起店铺的未来蓝图。
现在店铺里卖的都是些日用品,种类还是太少了。
要想吸引更多的顾客,就必须增加商品的种类。
可是,增加什么商品好呢?
陈浩想了想,突然,他眼睛一亮。
他可以拓展一个生鲜区来卖菜啊!
现在是冬天,蔬菜可是稀罕物。
要是能在店里卖些新鲜蔬菜,肯定能吸引不少顾客。
而且,卖菜的利润也比卖日用品高。
想到这里,陈浩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决定,等开了业,就先去找附近的菜农谈谈,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进些菜来卖。
先把店铺的生鲜区弄起来再说!
与此同时,李梅手指飞快地拨动着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噼里啪啦”声。
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认真计算的样子,让陈浩想起她平日里在讲台上给孩子们上课的模样,一样的专注,一样的迷人。
“算好了!”李梅抬起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用手背轻轻擦了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浩子,你猜咱们这次赚了多少?”
陈浩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故意逗她:“多少?总不能比卖礼盒赚的还多吧?”
“那可不一定!”李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算上这次拿回来的三百箱饮料,咱们前后一共进了五百箱,应该给市里的老板九百六十八块钱的货款。”
“九百六十八……”陈浩点了点头,这个数字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李梅说着,又从柜台下面抱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沓沓的钞票,其中有崭新的“大团结”,也有略显陈旧的“工农兵”,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
“这是咱们所有的现金,”李梅指着铁皮盒子说道,“一共是九千七百三十六块四毛五分。刨去几次去边境进货的钱,大概还能剩下……八千一百二十三块四毛五分。”
“八千多!”
陈浩眼睛一亮,这个数字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本以为,刨去各种成本,能剩下五六千就不错了。
一时间,陈浩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接过李梅手中的账本,仔细地翻看起来。
一笔笔进货、出货的记录,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陈浩这才发现,虽然汽水的利润不高,但架不住量大,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之前他低估了苏联商品和礼盒的利润。
礼盒的利润几乎接近一倍,这还是因为他定价比较保守,要是再大胆一点,赚的还能更多。
而苏联商品的利润,更是高得惊人。
由于货源稀缺,这些在苏联国内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到了国内,却成了抢手货。
尤其是那些精致的望远镜、军用手表、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摆件,价格翻了几倍,依然供不应求。
当然,陈浩明白这也离不开李梅每天在店里忙活的功劳。
毕竟他们几个大男人一直在外奔波进货,一直时刻操持店内事务的,也就李梅了。
“媳妇儿,你真是我的财神爷!”
陈浩忍不住搂住李梅,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李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轻轻地推开了陈浩,嗔怪道:“孩子还在呢,你也不怕她看见!”
陈浩嘿嘿一笑,说道:“海棠睡得跟小猪似的,哪能看见?”
他顿了顿,又正色道:“媳妇儿,我有个想法,以后咱们在店里专门弄一个苏联商品区,把那些稀罕玩意儿都摆出来,肯定能吸引更多人。”
“这主意好!”李梅立刻表示赞同,“不过……”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咱这店铺,本来以为挺大的,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小了。要是再摆一个苏联商品区,怕是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陈浩点了点头,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二百平米的店铺,在县里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可现在看来,还是不够用。
要想扩大经营,就必须扩大店面。
“这事儿你别操心,我来想办法。”陈浩拍了拍李梅的肩膀,安慰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把隔壁的门面也租下来,到时候把中间的墙打通,就能大一倍。”
“那敢情好!”李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要是真能把隔壁的门面也租下来,那咱们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憧憬着店铺的未来,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们招手。
可就在这时,一阵“吱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板床,在陈浩刚才那一扑之下,彻底散了架。
床板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被褥也散落了一地。
“这……这可咋办?”李梅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顿时傻了眼。
陈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没事儿,我来想办法。”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堆放在墙角的货品箱子上。
“有了!”陈浩眼睛一亮,他走过去,搬起几个箱子,熟练地堆叠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床”就搭好了。
虽然简陋了点,但总比睡地上强。
陈浩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对李梅说道:“媳妇儿,今晚咱们就先凑合一宿,明天我就去找人做张新床。”
李梅看着眼前这个用货品箱子搭成的“床”,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陈浩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她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她走到陈浩身边,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嗯,都听你的。”
两人并排躺在这个临时搭成的“床”上,虽然有些硌得慌,但彼此的心却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