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在外面等得那叫一个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捣腾的蚂蚁,不停地踮起脚尖往殿内张望,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心里不住地念叨着令妃娘娘可一定要答应,时间每过去一分,紫薇的危险就多一分。
好不容易看见令妃娘娘走了出来,她顿时喜出望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在石板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她连连磕头,眼中闪着泪花,声音带着哽咽,“谢娘娘愿施以援手,奴婢感激不尽!”
令妃却眉眼含笑,赶忙上前,亲自伸手扶起金锁,动作轻柔,透着关切。
她看着金锁,语气温柔又亲切,“这说的是哪里话,尔康是本宫的侄儿,他开口了,本宫自然会尽力相帮,咱们快走吧。”
腊梅见状,忙向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飞奔而去备了步辇。
不多时,步辇备好,轿厢装饰精美,垂着的珠帘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令妃在前,仪态万方地迈入轿厢,金锁紧跟其后,一行人匆匆朝着漱芳斋赶去,脚步匆匆,衣袂飘飘,只盼能及时赶到,解了紫薇的危局。
而另一边,今日的朝堂之上,气氛热烈得似要爆炸一般,诸位大臣们分站两列,各抒己见,争论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一方言辞激昂,挥舞着手中的笏板,力陈利弊;另一方也毫不示弱,据理力争,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甚是激烈。
侍卫们身姿挺拔,他们不时地朝殿内张望着,可皇上未传出旨意,他们又哪敢贸然进去打扰
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候着,那焦灼的模样,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每一秒的等待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雕梁画栋的漱芳斋内,此刻却仿若阿鼻地狱般惨烈。
尔康眼睁睁看着紫薇被一众如狼似虎的太监、宫女打得遍体鳞伤,她那柔弱的身躯在棍棒拳脚之下痛苦地蜷缩着,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肿胀青紫,衣衫破碎,血迹斑斑。
尔康只觉眼眶欲裂,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浑身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这些施暴者撕成碎片。
可理智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深知自己势单力孤,对方人多势众,更何况这宫闱之中,尊卑有别,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紫薇,还可能会赔上所有人的性命。
强忍着满腔的悲愤,尔康紧咬牙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屈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高高在上的皇后行礼,声音因压抑怒火而略显沙哑:“臣福尔康给皇后请安。”
皇后身着华服,头戴凤冠,端坐在上位,眼神冷漠高傲,仿若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只。
她并未让尔康起身,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如炬,冷冷质问道:“你是御前侍卫,不在皇上面前侍奉,跑到这漱芳斋里来做什么?”
尔康心急如焚,脑子飞速运转,灵机一动,急中生智道:“自然是皇上下旨叫臣护着紫薇格格,护着漱芳斋的,所以还请娘娘叫他们住手!”
皇后闻言,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晃了几晃,怒喝道:“放肆!这后宫都是本宫说了算,本宫现在怀疑她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她欺君罔上,其罪当诛,如此,你还要保她吗?”
尔康直视皇后的眼睛,目光坚定如磐石,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自然!圣命难违,除非娘娘杀了臣!”
皇后心中一凛,对尔康终究是有所忌惮,她深知,尔康可不是普通的侍卫,他的阿玛乃当朝大学士,位高权重,朝堂之上有诸多门生故吏;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姨娘在皇上跟前颇为得宠,枕边风一吹,保不齐会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
权衡利弊之后,皇后觉得紫薇已受了足够的刑罚,目的也算达到了,可她却没打算放过与紫薇交好的萧云。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冰冷地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宫也就不多做为难了,你带紫薇下去看太医吧。”
尔康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连忙谢恩,“多谢皇后娘娘。”
随即,明月和彩霞匆匆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紫薇,一步一步缓缓向里屋挪去,尔康也不敢耽搁,转身快步去请太医。
见众人离去,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趁着这空档,她侧头看向容嬷嬷,压低声音却透着十足的狠厉,“容嬷嬷,去把萧云那个狐媚子给本宫叫来,本宫今日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后宫的风气。”
容嬷嬷站在一旁,弓着腰,脸上的皱纹因谄媚而更深了几分,皇后娘娘甚是高明,将尔康等人支出去,不就是为了有机会搓磨萧云吗?
她连忙应和,“奴婢遵命,娘娘你就请好吧!”
说罢,容嬷嬷带着几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匆匆忙忙地朝着萧云的房间而去。
她边走边在心中盘算,上一次让萧云逃过一劫,这一次,她定要抓住机会,一雪前耻,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尝尝苦头。
紫禁城的宫道上,尔康仿若一阵疾风,脚步匆匆,带起衣袂猎猎作响。
他心急如焚,额前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领口,却也顾不上擦拭。
此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最好的太医去救治紫薇。
在他心中,常寿医术精湛,堪称御医中的翘楚,找他准没错。
不多时,便见尔康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常寿面前。
此时的常寿,刚整理完药箱,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尔康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胳膊,药箱差点掉落。
常寿一脸惊愕,脚步踉跄地被拖着前行,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尔康此刻满心焦急,哪还顾得上繁文缛节,平日里对太医的敬重此刻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头也不回,大声回道:“漱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