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舟手上的动作停住。
他不相信姜棠能有一百个亿,但更多的是生气。
这个钱串子为了分手,居然敢答应这个条件。
不过,贺聿舟的脑子转的不比姜棠慢。
他很快就想到了刚才一百个亿的漏洞。
他补了一句,“我要人民币。”
姜棠气的捶他,“你刚才没说人民币!”
贺聿舟揭穿姜棠的心思,“是要用委内瑞拉币打发我?”
姜棠气的瞪着他。
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双颊绯红,眼眸含情,身上不着片缕,水珠从她如雪般白皙的肌肤上滑落。
贺聿舟的喉结滑动了两下,他抬起她的下巴,“你忘记你招惹我的时候,我说的话了?”
姜棠:“···”
他说什么了?
她真的不记得了!
“别闹了,给我点时间。”
贺聿舟说完,俯下头吻她的唇。
一室旖旎······
安颜汐被秦昭阳扶着上车。
安颜汐骂道:“你把我的男模弄哪去了?”
秦昭阳气的脸色发青,“你怕我有病,就不怕他们有病?”
“你能跟他们比?”
秦昭阳差点吐血,“安颜汐,我哪点比不过他们?”
安颜汐:“我懒得跟你啰嗦,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管我怎么玩!”
秦昭阳觉得他迟早要被安颜汐气死,“今天说好了,以后做朋友做兄妹的!”
安颜汐气死人不偿命,“做什么,也不跟你做!”
秦昭阳理解歪了。
安颜汐说的是做朋友做兄妹的事,他理解到另一方面了。
“上次,你挺满意的。”
安颜汐:“···”
气氛尴尬了半分钟。
安颜汐说:“我装的,女人床上最会演戏了,看来那些女人连戏都懒得跟你演!”
秦昭阳恼羞成怒,“哪些女人?你倒是给我说出来!”
安颜汐懒得说,“停车!”
秦昭阳不停,“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安颜汐说,“我好不容易单身了,你别坏我的好事!”
“你有这么饥渴吗?”
“当然饥渴!”安颜汐说,“哪像你,天天有女人陪着,自然不饥渴。”
秦昭阳一脚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他指着路旁的酒店说:“敢不敢进去?”
安颜汐轻嗤,“约p?”
“就问你敢不敢?”
“谁怂,谁是狗!”安颜汐就没怕过谁,她打开车门。
两人前后没几分钟进了酒店的房间。
秦昭阳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两人现在都取消婚约了。
他试图说服安颜汐回家,“你今天喝多了,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你。”
安颜汐把人按在墙上,“学几声狗叫。”
秦昭阳羞恼,“安颜汐,我是为你好!”
安颜汐不屑,“一个p友,你别越界了!”
“好!p友!”
秦昭阳反身将安颜汐按在墙上,低下头亲她。
安颜汐推开他,“遵守p友间的规则,先洗澡,还要戴,房费你出!”
秦昭阳简直被安颜汐气死了。
她一张白纸,是怎么说出这么有经验的话的!
“一起洗!”秦昭阳拽着她进了卫生间。
另一边。
林嫣然今天下午回到了江州,便联系了贺聿杉。
两人一起吃晚饭,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林嫣然自然猜到,贺聿杉约她,是有事要说。
贺聿杉不说,她也不问,她比贺聿杉沉得住气。
饭局过半,贺聿杉佯装不经意的把话题带到了近期发生的事上,开始套话。
刚刚来前,贺老爷子交代过贺聿杉,一定要仔细听林嫣然说什么,找合适的机会套话。
林嫣然面露担心,“阿姨还好吧?”
贺聿杉说:“幸亏家里的保镖用垫子挡了一下,不然都不敢想象。”
林嫣然轻轻叹口气,“阿姨何必如此刚烈。”
“我大伯母也是迫不得已。”贺聿杉压低声音说,“我大伯母找人把姜棠送出国,好几次都没得手,不得已才这样的。”
林嫣然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若是聿舟有心,就算把姜棠送出国,他也能找得到她。”
贺聿杉自信的说:“既然大伯母找人把姜棠送出国,自然是不会让我大哥找到的。”
林嫣然浅笑着,“聿舟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
贺聿杉装出惊讶的样子,接着套话,“是吗?难道我大哥还有其他的事瞒着家里人。”
林嫣然不上套,“你得去问你大哥。”
贺聿杉接着又说:“我大哥现在鬼迷心窍,家里人被他们的事弄得病的病,伤的伤。嫣然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林嫣然笑,“我哪有什么办法?”
“你肯定有办法。”贺聿杉恳求道,“嫣然姐,你就帮帮我大伯母吧,她的命都快没了。”
“我真没办法。”林嫣然说,“我自己对感情的理解是,外人越反对,感情越深刻,得男女双方自己厌倦了才行。”
林嫣然点到为止,不管贺聿杉懂不懂,但她背后的人肯定能懂。
贺聿杉不傻,也听得懂。
“嫣然姐,以前听我大哥说,你父母都是外国人。可我看你长得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林嫣然说:“我是孤儿,小时候被他们领养,在国外长大的。”
她接着又说:“好了,光顾着聊天,菜都凉了。”
算是终止了话题。
饭后,两人各自回到家。
贺聿杉第一时间就向贺老爷子原话转达了,今天林嫣然说的那些话。
贺老爷子凝眸认真的听着,听完后,他点点头。
林嫣然肯对贺聿杉说这些话,说明她愿意跟他们合作,但她还是有顾忌,所以有些问题不肯说的很明白。
至于林嫣然顾忌什么,贺老爷子一时还没弄懂了。
但林嫣然说,贺聿舟比他们认知中的强大很多。
贺老爷子分析,贺聿舟在丽国或是别的国家还有生意,只属于他个人名下的生意。
是呀,贺聿舟那么有城府的人,怎么可能打无准备之战。
他与贺家决裂是早有准备的,风投公司只是一个靶子,他暗中谋划的事业才是关键。
贺老爷子说:“聿杉,接下来你跟她的接触,主要摸清两个方面,一是林嫣然的家庭,二是你大哥背着家里人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贺聿杉还有有疑惑,“可是爷爷,我们主要的目的是不让大哥和姜棠在一起!”
贺老爷子说:“拆散他们得找合适的契机。再说了,先摸清楚这些事,我们才更有胜算。”
贺聿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翌日。
姜棠上班时间抽空去了一趟医院。
为了避人耳目,她去的是一家小型公立医院。
她不打算要孩子,所以不想不惊动任何人,悄悄处理了。
检查结果,孕早期6周。
姜棠说:“医生,我不要这个孩子。”
贺聿舟不可能为了她,不顾徐雨柔的死活。
贺家还有那么多人反对他们,他跟贺聿舟不会有结果,她不会要这个孩子。
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没多问,只是说:“你回家好好考虑一段时间,做手术得家属签字。如果确定不要,在十周前来做手术。”
姜棠心思沉重的走出医院。
她很确定,她不要这个孩子。
唯一能帮她签字的家属就是乔秋云。
可一旦涉及贺家的事,乔秋云就特别胆小,这孩子是贺聿舟,不知道乔秋云敢不敢签这个字。
下午,姜棠去看望贺文铮,顺便探探乔秋云的口风。
贺聿杉也在病房里,贺文铮昏睡着。
姜棠把乔秋云叫到了外面,母女俩单独讲话。
姜棠问:“贺叔叔这两天怎么样?”
提到这,乔秋云就伤心,“你贺叔叔最近几天,时不时的就叫荣静。”
张荣静是贺聿杉的母亲,当年算是比较出名的舞蹈家,可惜在一次表演结束的路途上,出车祸去世了。
姜棠安慰她,“贺叔叔神志不清时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乔秋云说:“正是因为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喊她,我才难过。我跟他生活的时间不比他和张荣静生活的时间短,他现在人都昏迷了,脑子里却想着张荣静。”
姜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乔秋云了。
感情的深厚从来不是时间长短决定的。
贺文铮和张荣静是青梅竹马,是彼此的初恋,是夫妻,这样的感情确实很深刻。
贺文铮平时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思念张荣静。
他现在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这才表露出来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姜棠赶忙岔开话题,“妈,我想好了,我离开江州去国外。”
“真的?”乔秋云一时激动的抓着姜棠的手,“棠棠,你终于想通了!”
乔秋云突然的情绪变化,让姜棠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姜棠缓了片刻才说:“在我离开前,需要你帮我做点事,这事可能会伤害到贺聿舟,也许会惹他生气。”
乔秋云脸上的笑僵住,慢慢转变为为难的表情,她慢吞吞的问:“什么事非得伤害聿舟啊?就没有别的办法?”
姜棠:“···”
就在姜棠犹豫要不要告诉乔秋云时,贺聿杉从病房里出来。
“姜棠,我有话跟你说。”
姜棠懒得搭理她,都没看她一眼。
看姜棠无动于衷,乔秋云推了姜棠一下,“事情都过去了,别跟杉杉计较。”
“我先进去了。”说完,乔秋云先进去了病房。
贺聿杉昂首挺胸的走到姜棠面前,“你不是问我,你的日记本去哪了吗?”
姜棠冷淡的看着她。
贺聿杉说:“我很早前就拿给大哥了。他应该都看完好几遍了吧。”
姜棠气恼,“贺聿杉,你是我见过的最没道德的人!”
贺聿杉理直气壮,“我就是要让大哥看清你的真面目!你从小接近他,就是为了抢走我的东西!”
姜棠气笑了,“大哥是你的私人物品吗?他有思想有主见,我抢的走吗?这么多年,不管你有没有理,哪次他不是站在你这边!”
姜棠说:“还有,从小到大我抢走过你的什么东西?!你担心我抢走你的父爱,每天针对我,把我逼得常年住在外面。可,我没抢走你的父爱,我还把我该享有的母爱也让给你了!”
贺聿杉说:“那是你妈自愿的!”
“是,她自愿的。”姜棠说,“既然你享受到了她的母爱,那请你对她放尊重点!”
贺聿杉说:“本来我跟乔阿姨相处的好好的,都是因为你回来了,把这个家搅得一团糟!”
姜棠噎了一下,“是不是我离开了,你就会对我妈好一点?”
贺聿杉说:“看你的表现!”
“我没必要跟你表现!”姜棠说,“贺聿杉,我妈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对她,我只能说你狼心狗肺、没道德。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自己的行为反噬的!”
“别跟我讲道德!”贺聿杉很是有礼的说,“但凡你有点道德,就不应该跟我大哥在一起!我大伯母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贺家都被你弄成一盘散沙了!”
姜棠回:“别什么都往我头上推!我固然有责任,但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是我造成的!”
贺聿杉一口咬定,“问题就出在你身上!就是因为你害了大哥!害了整个贺家!”
姜棠:“···”
算了,没什么争论的意义。
两人争吵了那么多年,吵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了吗?
姜棠甩手离开。
回家的路上,她想着日记本的事。
那本日记本是她到贺家几个月后开始记录的。
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需要朋友、需要关注的时候,可她什么都没有。
乔秋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贺文铮和贺聿杉身上,无暇顾及她。
贺聿杉约着班里的同学孤立她,没有同学愿意跟她讲话,更别提做朋友了。
学校里倒是有很多女生找她,可都是为了追贺聿舟,请她帮忙的。
她跟她们没有友情,只有纯粹的合作和金钱交往关系。
她把自己所有的心事情绪都写进了日记本里,日记本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
后来有一天,她发现贺聿杉偷看她的日记本,她就再也没写过日记了。
现在回想日记本里的内容,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好像她确实写过,要把贺聿杉所有的东西都抢来,气死贺聿杉的话。
那时候,贺聿舟每次都维护贺聿杉,她好像还写了,把贺聿舟抢来的话。
反而是,她对贺聿舟动心后,再没写过心事。
贺聿舟不会误会,她接近他,是为了气死贺聿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