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很喜欢自己的家,当这次漫长的征途结束后,她领着Kisser回到了原本的住宅,就像离开时一样,整间屋子的布局没有丝毫的改变。乘着夜色回到家中,陈静急忙催着Kisser回到床上再去休息一段时间,现在又要把生活接上正轨了。
打发完Kisser之后,陈静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里仅仅只有一盏灯光闪烁着,仿佛是透过门缝招呼着回家的陈静。没有什么异常,这就是最大的保障。当她进入卧室,准备着什么的时候,一声响动出现了。
木门不带征兆的闭合起来,它发出的声响紧随着刚才的动静,也许陈静不该将一切正常这句话撂的过早。即使声响已经出现了好一会,可是陈静依然在做自己的事情,不动声色的等待开始蔓延着整个封闭房间。
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就此离开的感觉,这个像是隐身般存在的人物自由自在的潜藏在陈静看不到的暗处,几乎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那究竟是什么?在深夜中伴随着不够均匀的细微呼吸,在陈静的四周遭盲区恣意地投来凝视。为了不去打草惊蛇,陈静变得更加的深沉,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或者就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陈静能够清晰地觉察到自己身边的空气因为这种奇怪的心理暗示而变得奇怪,她选择的姿势是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大门。她的后背轻轻地舒展开来,像是一块海绵想要尽可能的触及空气一般。但是即使这样的暗示,却依然无法赶走陈静心中的恐慌,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竟然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察觉到深深地恐惧。
二十分钟后,陈静的心脏传来阵痛。而她的脑袋更加好不到哪里去,并不在视野内的什么玩意似乎正让它失去功效,这个人类最具探索价值的器官像是死去了一般,同时传播着嗡嗡地声响。
当人类的大脑遭到部分的搓动后,紧随其后的反应就发生在视觉和听觉的紊乱,没有人可以阻止这连锁的发生,就如同没有人可以正面抵抗死亡一般。这让陈静不愿直视的被监视感开始掀起少女心中最急切的暴动,究竟是继续坐着观察,还是突然站起来寻找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后者会让自己一无所获的概率更大。
思维。器官的紊乱正在疯狂的掠夺着她的理智。如果放在平日的Kisser身上,陈静一定毫不犹豫认为她生病了需要静养和治疗。然而当事情出现在她自己的身上时,整个决定和感受都不再那么的清楚了。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陈静一直可以感受到的还有那余音不绝的低语,这种东西像是致命的毒药暴动着,同时它又像是想要传达着什么。完全失去时间概念的陈静似乎对于某些事情已经毫无预判,甚至有的时候她会弄错钢笔的轨迹,原本端坐的书写已经变成了膏肓中的滑动。
“呜哇!!你究竟...是谁???”突然。陈静的身体反射性地弹起,她向后猛地踢翻了椅子,身体猛地起立似乎让血液通顺了一点。她的情绪里透露着浓重地不耐烦,她的声音里似乎仍然流露着理智。不过这番带着理性的爆发也许将彻底湮没陈静本身,她的双眼随着身体的转向,盲目却凶横的扫视着。也许视线中出现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她锋利的目光击破。
然而,最让人惊疑的是,一无所获的结论真的就摆在了陈静自己的眼下。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落。陈静变得更加张狂,她的身体迅速的行动着,完全忘却了踢翻椅子的小小疼痛。她先是原地趴下警惕地扫视着一掌高的床肚,然后衣柜也被她愤怒地掰开,衣物和饰品开始呈现某种形状乱飞。最后即使是桌子的底下和门外也不放过。
陈静现在能看了,但是却比不久前完全不敢看要盲目的更多。其实所谓的求知欲也是如此。冥冥中陷入恐惧的深渊的少女表情变得越发狰狞,早已失去原本安静的她正在癫狂着,可是却又完全找不到。
忽然,黑色的什么飘散在陈静敏感细嫩的脸颊上,这个刚刚用冷水敷脸的女孩全身立刻紧张起来,裸露在外的肢体变得紧凑而萎缩。她慌乱地用双手撩开有些黑色的毛絮物,然而第一触觉却告诉她那也许是丝状的东西。
这种触感是头发,陈静有些不敢相信,她想要表现的坚决一点,那个自己一直想要揪出来的人也许就在自己的身后。但是完全没有一点的机会让她放弃紧张,汗水好不争气的流淌着,木质地板则被液体粘的湿答答的。
陈静的身体迅速的转动,就像她当时踢翻椅子一样,这股气势却完全在眼前出现的东西上泄了一干二净。清风漂浮的发梢来自一个女子,女子整个人呈倒吊着紧贴陈静的身体,原来这无风自动的长发就是她的。
可是没等陈静想要说些什么,女子的脸颊立刻让陈静吓得不清,她的双膝一软,面对眼前这个无面的女人,事实都无法再次说明一切。
这个倒吊的女人浑身素白,可是她原本是面颊的位置却没有一点的沟壑,正常人拱起的鼻梁和凹陷的眼窝一样也没有。她的整个脸长着和她肌肤一样的皮质,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痕迹,平坦却并不平凡。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种脸,却在瞬间开始向着内部的方向凹陷,这种极端的存在深深地挑衅着陈静心理的承受极限,没有看到崩坏地面颊下一步的时候,意识就远远地离她而去了。
“就如您所预料的,堕落者开始行动了。”猫咪约恩并没有因为白慈溪回家而跟着回到那豪宅中,极具空间转换能力的他依旧坐在植野战人的办公桌上。
“这不是什么预料不预料的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战人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因为在他看来一切还是从未发生的好。过去自己曾经为了最强的宝座击败甚至利用过的那些人,他们似乎并不甘心命运的作弄。他们组织起来,并且还和恶魔合作,看来击败最强契约者的选择还是很具有吸引力的。
这些人里面有的和战人有很深的过节,有的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遭到了利用。但是无论如何仇恨还是驱策着他们,这些人就是一群堕落者,原本信奉着神使用假面的力量,可是却摒弃这一切去获得新的力量。
战人多年的战斗生涯中,最难以抵御的就是恶魔,即使自己已经开始召唤从前的朋友们,但是没想到堕落者的行动更加可怕而迅速。他们不止是要对现世的金陵出手,而且也已经逐渐地像植野暗香的同伴发动进攻。
“我们需要出动一些什么势力去声援暗香么?大人,白家也可以调动一些少爷也不知道的东西的。”猫咪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和觉悟,他的话语必须是真实的,因为战人完全有自信这个白家的信使断然不敢对自己撒谎的事实。
然而,即使自己的女儿可能要遭受最大的难关,但是战人依然不为所动,这也就是最强屹立不动的原因。审视问题后,战人只是摇摇头:“还不行,我们一旦出动就是正式的战争开始,而现在暗香的能力依然可以抵挡...”
约恩算是知道的,战人估量战力的准则不是一个人能对抗到什么程度,而是以他燃尽生命所造成的能力。也就是说,即使是自己的女儿,植野战人这个男人也依然愿意一视同仁,战争就是一种死亡,只不过是最不文明的一种罢了。
与此同时,在白家的大宅里,白慈溪并没有找到仆人约恩的踪迹,这个有些娘炮却百依百顺的仆从显然是不会轻易被找到的。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甚至不会过问互相的秘密,主仆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稳定。
独自回到家中的白慈溪却惊讶地发现了新的东西,那是原本不常或者说在父亲死后就从未出现过的轿车,他的主人属于白慈溪的二叔,那是个并不怎么好应付的男人。
白琦,他是个苛责的人,作为古代阴阳师家族的一份子,他却拥有着比白慈溪的父亲更加重大的责任感。其本身透露出的正统绅士模样也让白慈溪背地里嗤之以鼻,根本没有人在现代还会遵守旧中国的老乡绅观念,可是白琦会这么做。
即使,白慈溪的父亲在世时,这位老二就会不断的闹着不愉快,更别提现在。现在的白慈溪除了对这位叔叔有起码的表面礼数外可谓是毫无招待。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个彻底会消失在生活中的人,可是白慈溪却能在此刻见到他。
“我的侄儿回来呢。”看起来就像是个责罚晚归儿子的父亲,但是白琦浓重的鼻音还是让任何人听出了不快。白慈溪一面故作惊讶,进行招呼,背地里却只在想着,数十分钟前拒绝送自己回家的丽雅。
如果当时自己贪图丽雅极其家仆的豪华车辆的软座,此刻却又不知被二叔骂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