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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火带范围一点点扩大,山下的火却不等人。

几乎是没过多久,便犹如大军过境一般往山上涌。

眼看着火已经到了半山腰,何春花几人将眼下围着的这一圈火扑灭,就赶紧往回跑。

大郎站在洞口焦急的朝她喊,“娘,爹还没回来!”

她心里也着急,虽说时不时就要跟他吵嘴几句,但这人也没有让她讨厌到希望他死的地步。

何春花没办法回答,只得将他们往洞里赶。

拉了刘氏和赵氏到最里面,让她们挡着,自己背着人脱了里面的里衣。

她的衣箱忘记拿过来了,连带着那些碎布头子也没有。

所以,眼下也顾不得自己光着脖子会冷了。

利利索索脱了衣服,拿剪子绞成几块,用桶里的水浸湿,分给众人。

里衣是棉布做的,棉布比之粗布来说,吸水性强上很多,拿它捂住口鼻,可以缓解灼烧感,过滤空气中飘散的烟灰。

李老头接过布,看了眼她光溜溜的脖颈,眉头就是一抽。

“顾不了这么多了,保命要紧!”

杂草树枝燃烧的哔哔声已清晰可闻,山火已经步步紧逼。

何春花心里一凛,不好的念头便在脑子里盘旋。

又看大郎三个都是一脸焦急,何春花也顾不上许多,拎起那桶水从头淋到尾,便往外冲。

“李满仓,你他喵的最好给老娘死了!”

何春花此时真的是又急又气,像只野兽般边跑边嚎。

冲进火里没多久,就见李满仓扛着东西往这边赶。

何春花心下一松,厉声斥骂道:“你个大傻杯,火烧上山了你看不到吗?还不回来!”

李满仓顿了顿,疾步往这边跑,脸上却是笑呵呵的模样,“嗐,火一烧起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迷路了……”

何春花愤恨的瞪他一眼,扭头就走。

洞里面的几人看着她们一前一后回来,也是大松一口气。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春花都担心死了,你这孩子……”

李老头皱着眉头就要训李满仓,又看他头发都被火燎了不少,脸上也是黑乎乎一团,到底闭了嘴。

听了这话,李满仓勾唇一笑,再一拱手,朝何春花行礼,“劳娘子挂心了”

何春花正准备讽他两句装模作样,赵婶子却在一旁吃吃的笑,“哎哟,这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哟。”

一句话堵的何春花直接闭了嘴,只敷衍着点点头。

李满仓的归来让众人松了口气,可那也只是一小口而已。

眼看着不远处的树枝上都蹿上了火苗,火光直直印在几人脸上,担忧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

洞里的十多号人,仿佛等着宣判一般,均是屏气凝神,呆愣愣站着往外瞧。

眨眼间,火苗已在十米开外肆虐,宛如厉鬼,朝他们无声咆哮。

好在余下的地方被他们烧过一次,这厉鬼无法近身。

但是热气却直往人脸上扑,凌乱的发丝被热气掠得翻飞。

何春花将二娘三郎拥在怀里,扑在地上。

然后暴喝一声,“捂住口鼻,扑倒!”

几人齐齐往地上扑。

而大郎和李满仓先后扑到了何春花身上,压的她就是一哼,心里却是酸涩无比。

趴在地上的众人明显感觉到火从山洞上方扫过。

只觉得呼吸一窒,烟尘只往人鼻子里灌。

枯草燃烧到刺啦声,树枝断裂的噼啪声,仿佛就在耳边。

心跳在胸膛震震作响。

何春花咬着牙,在心里默默祈祷。

“别怕,有我在。”

分不清李满仓是安慰孩子还是安慰她,也无心去分辨,只默默点头。

几乎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层热浪终于过去,冬日的风带着烟味儿吹来。

何春花却觉得十分清新。

枯草烧过,只剩下枯枝闪着火星子,近处的树也有不少冒着烟。

虽说见不到明火,但是大风一吹,说不定随时就能燃烧起来。

李满仓嘱咐几人别往外跑,便和大牛守在洞口,方便随时观察火情。

其他人则进洞里规整带来的东西。

看着李满仓扛回来的箱子,里面装着好端端的衣服,何春花觉得扎手,暗骂一声傻子就不敢再去触碰。

背回来的粮食依旧装进麻袋里,地上铺一层干草防潮,将粮食,油盐食物放在最里面。

外面又用干草顺着铺两个床,垫上褥子便可以睡觉。

洞里面地方不大,也只能男人睡一个床,女人睡一个床。

中间拿一个床单挂着,暂时将两个床隔开。

靠洞口那处便靠墙堆放一些竹筐背篓镰刀锄头等工具。

几个人都被火燎的口干舌燥,好在大郎之前提的两桶水,现下还剩一桶,几个人顾不得这是生水,一人拿碗舀上一些便喝起来。

何春花抿了一小口,提醒几个小孩别喝多。

不仅如今水源不充足,还怕他们半夜尿床,他们带来的被褥也十分有限。

何春花不知道小孩玩火会尿床这个说法准不准,但是此时也不得不信。

而且喝多了要出去上茅房。

外面有没有野物另说,万一有人摸黑上山,正好惊动了人,那才是最糟糕的。

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流民还是匪寇,但是在乱世,为了活下去,任何人都可能会成为洪水猛兽。

除了四岁的三郎,大家都沉默的做着事,压抑的氛围蔓延。

几个小孩不安的低声啜泣,没有人去哄,因为这事儿不过去,哄了也没用。

从下午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吃饭,也没人去提,孩子们早已累了,东西规整好就睡下了。

几个大人又坐在洞口守着,直到看着不远处只剩零星几点火星,才终于松了口气。

头发和衣服早就被这火烧干,何春花也顾不得此时自己是什么模样。

看着刘嫂子两人蓬乱的头发,黑漆漆的脸,就知道自己又恢复了往日疯婆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