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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韵轩乃京都最大的书斋,坐落在长安街街头。

书斋占地倒是不大,但在寸土寸金的长安街能开出一间卖书籍的铺子倒也不简单。

大祁朝如今虽门阀世家繁茂的状态逐渐消弭,但大多数藏书都依旧垄断在世家的手中。

如季回安清风阁中的藏书楼,怕是满大祁找不到的孤本,珍品,在他那里都能寻到。

而墨韵轩能在租金如此之高昂的地段依旧开的下去。

除却它的环境优雅,书墨氛围浓郁外,应是它还三不五时地推出一些孤本的手抄本来吸引文人墨客。

许多人都暗自猜测着墨韵轩背后的东家定是世家子弟,否则不可能有这般大的神通找来那么多孤本。

故而,墨韵轩开了这么多年,极少有人敢上门闹事。

也极受一些公子小姐的喜爱。

如冯御史这般并无什么家族底蕴而又清贵的人家,冯小姐自然是墨韵轩的常客。

暖阳透过窗棂洒在墨韵轩一排排的书架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冯小姐带着丫鬟跨入书斋大门。

书斋掌柜是个年约五十的老者,眼神中虽带着几分精明,但对冯小姐显然很是尊敬。

见她进来,连忙起身招呼。

“冯小姐好。前日刚到一批新诗集,冯小姐要不要看看。”

冯小姐微微一笑,轻声道:“不急,我先瞧瞧别的。多谢掌柜。”

墨韵轩的新书摆放的位置很显眼,冯小姐举止优雅端庄,目光越过一册册的书。

手指轻轻翻动着一本话本,眼神温和,却透出一股清冷的气质。

掌柜的见她在细看新书,也不敢打扰,默默退后几步。

冯小姐翻了几页,便将话本子递给一旁的丫鬟。

丫鬟默契接下,明白这书是自家小姐看上的。

冯小姐的目光却又忽然被架子上另一本书册吸引。

封面简约,装订粗略,上头只有‘策论集’三个大字。

她略微皱了皱眉头,墨韵轩中从未出现过如此粗糙的书籍。

像是匆忙印刷好,才摆上书架的。

冯小姐有些好奇,随意翻开,才惊奇地发现原来是此次秋闱北直隶前十举子的策论。

不过昨日才放榜,这墨韵轩的动作也真快。

她细细研读起来。

第一篇便是解元徐乘风的文章,凝练精妙,冯小姐不禁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心中暗想,此次秋闱确实不负盛名,难怪她父亲这两日常在府中夸赞。

正当冯小姐看的起劲,却听得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书斋前传来。

冯小姐微微抬眸,只见两名身穿举子襕衫的男子闯入书斋,言语不善,神情显得急躁。

“没有了?不可能!”

“分明同窗告知我方才才在你家买过,怎么可能没有?”

“掌柜的莫不是见我们是外乡人,诓骗我们的吧。”

而墨韵轩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低声解释道:“两位公子,开门做生意,若非实在没货,又怎会将客人往外推呢?”

“实在是,因这《策论集》刚到货,印刷数量确实不多,才摆上书架就一售而空。

尤其是解元徐乘风的策论,实在是精彩绝伦,令许多人趋之若鹜。

我们书斋正在加急赶印,若两位想要,您可留个住址。

待到新货来时我定会第一时间令人通知您。”

可掌柜的解释并不能让那二人满意,他们见掌柜态度恭谨,反而变本加厉。

其中一名举子怒目而视,语气凌厉:“秋闱结束,我们订了明日的船返程。如何能等得起?”

“况且谁又知晓还要等多久,到了明日,掌柜的仍旧双手一摊,说没货。

那咱们的损失你来赔吗?”

书斋掌柜知道这两人是读书人,虽说话难听,却也不敢太得罪。

只能低头赔礼道歉。

二人仍旧骂骂咧咧,其中一名三角眼的举子四周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冯小姐手中的那本《策论集》上。

眼神闪烁,阴恻恻地说道:“掌柜的,诳人可不对。”

“你明明有货,却不卖给咱们。怎么?看起不人吗?”

那名举子的声音很大,语气极为不善。

书斋中的其他客人已经渐渐都朝这边看来。

还有些路过墨韵轩门口的路人,也站在门外围观起来。

掌柜的有些焦急,买卖成不成的倒是次要,这人找事,若是损了墨韵轩的声誉才是大事。

“冯小姐在两位之前来的,按规矩,先到先得。没有将冯小姐的书给二位的理由。”

那三角眼的举子可不管这么多,他冷声问掌柜的:“这位冯小姐可有付银子?”

“这......”掌柜的迟疑。

那举子顿时心生恶意,大步朝冯小姐走去,伸手直接夺过冯小姐手中的书。

阴险的笑容配上三角眼显得尤为恶心。

“即是没付银子,这书便算不得是冯小姐的。

诸位说,是也不是?”

说罢,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柜台上。

扬了扬手中的书册,洋洋得意道:“这书,我买了。”

冯小姐秀眉微拧,但她并不愿与这种不知礼节的人起冲突。

便说道:“掌柜的莫要为难,那书让与他们又何妨。”

掌柜的连连道谢。

冯小姐不欲惹是生非,抬脚便想走,却被那举子拦住去路。

冯小姐心中一沉,脸色倏然冷了下来,呵斥道:“书已给你们,还想做什么?”

“我的书,被你弄脏了,说说怎么赔吧。”

这话一出,冯小姐脸色气的惨白,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恶徒。

她咬牙道:“莫要欺人太甚!”

她就算有银子,也不会赔给这种渣滓。

科举一道,能过滤碌碌无为、胸无点墨之人,却难以筛除掉人渣。

冯小姐愤愤然,决心回去后定要让父亲好好查查。

能养出这样的子弟,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家。

那举子见冯小姐不肯妥协,他便粗暴地伸出手,试图拉住她的手腕。

但就在他那双令人嫌恶的手马上要碰到冯小姐的衣角之时,‘咻’地一声。

柜台上那枚银锭子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举子手腕。

“砰!”

那人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手腕一阵剧痛,猛地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