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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幼儿启蒙乐趣,家中私塾课堂》

暮春的晨光如琥珀色的蜜,顺着三交六椀菱花槅扇的冰裂纹缓缓流淌,在青砖地上碎成无数枚晃动的铜钱。纳兰暖玉斜倚湘妃竹榻,月白绡纱广袖滑落至肘,腕间沉香珠串随着指尖摩挲竹简的动作轻响,每颗珠子都泛着经年盘养的润泽。案头青玉瓶里插着的素心兰开得正好,十二片花瓣层层舒展如舞姬的广袖,晨露凝在瓣尖,倒映着窗外摇曳的紫藤花影,将整间私塾染成流动的淡青。

\"乳娘慢些!蝴蝶要飞走啦——\"稚嫩的童音突然穿透游廊的雕花隔断。三岁的小逸安跌跌撞撞转过九曲回廊,藕荷色锦缎短袄下摆沾着青苔,腰间双鱼银铃随着跑动撞出碎玉般的清响。他发间新换的红丝绦系着枚小玉锁,此刻扬成半弯霞色,正追着乳娘阿兰飘动的月白裙摆。那只白翅缀金斑的粉蝶忽而掠过垂落的紫藤花帘,惊落的花瓣打着旋儿,正巧落在小逸安仰起的鼻尖,逗得他\"阿嚏\"一声,睫毛上凝着的细碎汗珠也跟着轻颤。

纳兰暖玉唇角泛起笑意,张开双臂时广袖如流云舒展:\"我们的小追蝶手快过来!\"小逸安扑进她怀中,掌心托着半片沾露的玉兰,奶声奶气道:\"阿兰说这是仙子的衣裳!\"孩子乳牙未齐,说话时漏风的发音混着糯米团子般的软糯,嘴角还沾着晨起时吃的桂花糕碎屑。她低头轻啄他发烫的额头,忽然用兰花指轻点他鼻尖:\"那仙子衣裳上可有诗?\"

小逸安歪着脑袋,发间玉坠子晃出微光。纳兰暖玉取过狼毫蘸墨,在沙盘上写下\"春眠不觉晓\"五个小字,笔尖悬着的墨珠滴落成圆点:\"听母亲念——\"她故意拖长尾音,学黄鹂鸟啼叫般婉转:\"春眠~不~觉~晓——\"

\"小!\"小逸安突然拍手,肉乎乎的手指戳着沙盘,沾了墨的指尖在藕荷色衣袖印出小花。欧阳瀚宇不知何时已掀帘而入,玄色锦袍下摆沾着早朝的露水,腰间螭纹玉佩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此刻却半蹲在矮榻旁,用玉带扣轻轻敲着沙盘:\"少了三个字呢,本王的小世子可要补上。\"他刻意板着脸,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方才在廊外,他已驻足听了许久妻儿的笑闹。

纳兰暖玉握住儿子的小手,带着他在沙上描摹:\"处处——\"

\"处处!\"小逸安跟着念,羊毫在沙上划出歪扭的弧线,墨痕深浅不一。当念到\"闻啼鸟\"时,廊下的鹦鹉突然扑棱翅膀学舌:\"闻啼鸟!闻啼鸟!\"惊得孩子咯咯直笑,整个人倒进父亲怀里。欧阳瀚宇顺势将他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玉带上的螭纹蹭过孩子的脸颊:\"这'鸟'字可得写好,不然鹦鹉要啄你的小手。\"说着用胡茬轻扎儿子的脖颈,惹来一阵银铃般的尖叫。

暮色漫过雕花木窗时,羊角灯次第亮起。灯罩上绘的百子嬉戏图在烛光中忽明忽暗,小逸安攥着竹枝,非要教父母背诗。他站在矮榻上,晃着发间玉坠指挥:\"父王站左边,母亲站右边!\"纳兰暖玉与欧阳瀚宇依言而立,看儿子一本正经地比划:\"春眠——\"他突然停顿,狡黠地看向母亲。

\"不觉晓~\"纳兰暖玉配合拖长音,广袖轻扬如拂过春水。

\"处处——\"小逸安又转向父亲,竹枝点着空气。

\"闻啼鸟!\"欧阳瀚宇故意粗着嗓子,震得案头竹简都微微发颤。小世子笑倒在榻上,滚到母亲怀里,沾着沙粒的小手搂住她脖颈:\"母亲的声音像兰花香,父王的像......像打雷!\"说罢自己先笑得打跌,发间玉锁磕在竹榻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夜风穿堂而过,卷着廊下晾晒的艾草与新焙的茶香,还有墙外传来的卖杏花的吆喝声。小逸安枕在父母膝间,听纳兰暖玉轻声续完《春晓》。欧阳瀚宇用指尖在他后背画着兰草,每画一笔就落下个轻吻。当念到\"花落知多少\"时,窗外正巧飘进几片玉兰,小逸安突然坐起,将花瓣贴在沙盘的诗句旁:\"这是春天写给我的回信!\"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转头在母亲脸上亲了个响亮的口水印,又扑进父亲怀里揪他的玉带。

月光漫进来,为沙盘上的字迹镀上银边。纳兰暖玉望着丈夫与儿子交叠的影子,忽觉这方私塾胜过万千宫阙。小逸安困意渐浓,却仍攥着母亲的衣袖嘟囔:\"明天要学......学蝴蝶的诗......\"欧阳瀚宇替他掖好被角,低声道:\"我们逸安将来要写比李杜更妙的诗。\"他的手掌覆在儿子背上轻轻摩挲,指腹触到孩童特有的柔软脊骨,心底泛起从未有过的温柔——原来这世上最动人的奏章,不是边塞捷报,而是稚子牙牙学语的诗句。

更鼓传来时,小世子已在父母中间睡熟,嘴角还挂着笑。纳兰暖玉轻抚他发间玉坠,想起白日里教的\"兰\"字与\"春晓\",忽然明白所谓启蒙,原是将星辰与花香都揉进童言稚语里。窗外的玉兰在月光下舒展花瓣,恰似为这方盛满诗与爱的天地,披上一袭仙子的衣裳。欧阳瀚宇将妻儿拢得更紧些,听着怀中均匀的呼吸,看着沙盘上歪扭的诗句,在心底默默发誓:要让这方小小的私塾,永远盛着春日的晨光。

月光如水漫进私塾,在沙盘上的\"春晓\"诗句旁流淌。小逸安刚要闭眼,忽然又撑起身子,肉乎乎的小手晃着母亲的手腕:\"还要学蝴蝶的诗!\"纳兰暖玉轻刮他鼻尖:\"那先学个数数,数好了就教你。\"说着展开自己的手掌,莹白指尖在烛光下如嫩藕:\"看好了,这是一——\"

小逸安立刻模仿着伸出食指,圆眼睛瞪得溜圆:\"一!\"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沙粒,指尖却挺得笔直。欧阳瀚宇忍不住用指腹蹭掉他掌心的沙,换来小家伙咯咯笑着缩手:\"父王痒痒!\"

\"二呢?\"纳兰暖玉又竖起中指,两根手指轻碰如兰草交缠。小逸安忙把另一只手也摊开,歪着脑袋伸出拇指和食指,却把两根手指分得老远:\"二!\"模样像极了展翅的小雀。

数到五时,孩子兴奋地把两只手都按在母亲膝头,十根指头张牙舞爪:\"五!五!\"纳兰暖玉趁机握住他的小手,轻轻一握:\"到六要藏起一根咯。\"说着帮他把左手小指蜷进掌心,小逸安见状立刻依样画葫芦,却不小心把无名指也弯了进去,急得直晃脑袋:\"不对不对!\"欧阳瀚宇伸手替他摆正,指腹触到儿子温软的指节,心里泛起蜜意。

\"七——\"小逸安皱着鼻子,把右手食指也蜷起来,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数到九时,他突然把两只手的拇指都藏起,举着八根指头得意洋洋:\"父王看!像螃蟹!\"逗得欧阳瀚宇大笑出声,笑声惊得梁上燕巢轻轻晃动。

终于数到十,小逸安猛地张开双手,十根手指在空中乱挥:\"十!十只蝴蝶!\"他兴奋得坐不稳,一骨碌滚到父亲怀里。欧阳瀚宇接住他时,玉带扣撞出清响,小逸安趁机抓住父亲的手指,非要再数一遍:\"父王的手也要数!一、二、三......\"

纳兰暖玉望着父子俩交叠的手,大掌覆着小手,玉带与红丝绦缠成温柔的结。烛光摇曳中,小逸安数错的童音与欧阳瀚宇刻意装糊涂的\"不对\"声交织,惊落案头玉兰最后一片花瓣。她拾起花瓣别在儿子发间,轻声道:\"数得这般好,该学蝴蝶的诗了——\"

\"不嘛!\"小逸安突然搂住母亲脖颈,带着奶味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还要数星星!\"说着指向窗外,夜幕里几点星子正透过槅扇闪烁。欧阳瀚宇顺势抱起儿子走向廊下,月光立刻裹住两人的身影。小逸安趴在父亲肩头,伸出沾着墨痕的小手:\"那颗是一,那颗是二......\"他数到第七颗时突然顿住,转头在父亲脸上亲了一口:\"这颗星星给父王!\"

纳兰暖玉倚着门框,看月光把丈夫和儿子的影子拉得老长。小逸安数错的星星与笑声,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在春夜里酿成最甜的酒。她想起白日里教的\"兰\"字、\"春晓\"与方才的数数,忽觉这些歪扭的字迹、漏风的童音,原是用时光串起的明珠,每一颗都比王府库房里的夜明珠更透亮。

当小逸安数到第二十七颗星时,声音渐渐含糊。欧阳瀚宇抱着已迷糊的孩子转身,玉带上的夜光石在月光下幽幽发亮。小逸安的小手还攥着父亲的衣襟,梦里仍在嘟囔:\"......九、十......蝴蝶飞......\"纳兰暖玉轻掩门扉,将满室的月光与童言,都温柔地锁进了这方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