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虽然武植表现得很淡定,但其实内心也是怕得很。毕竟见老丈人,还是皇帝,谁能不怕呢?
现在霍霍了一个女儿不说,另一个也给霍霍了。
他刚跨过门槛,茶盏就擦着耳朵飞过。
赵佶拍着龙案怒吼:“竖子!连朕的师师都敢碰!”
“陛下明鉴,感情的事情,毕竟是你情我愿……”
武植刚说完,赵佶气得正举着镇纸要砸武植,忽听外头传来女儿娇嗔:
“父皇!我带着师师姐姐来认亲啦!”
还是自己媳妇好呀,知道可能要挨批,赵福金竟然带着李师师给追来了。
“胡闹!”赵佶手一抖,镇纸擦着武植耳朵飞过,将蔡京刚进献的钧窑花瓶砸得粉碎。
李师师捧着香囊盈盈下拜:“民女斗胆,请陛下看此物……”
香囊滑落半块蟠龙玉佩,与赵佶腰间那块严丝合扣。
赵佶浑身剧震,想起那年,暗卫呈上的密报说,找到了当年的那个绣娘,可惜已经病逝。之后,他让暗卫继续调查,这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遗落在外的女儿。
还好他找到女儿的时间不算太晚,否则,他赵佶的女儿,就已经成为了镇安坊伺候男人的花魁。
之后,赵佶悄悄买下了镇安坊,并统统交给了李师师打理。赵佶没有认李师师,毕竟皇家要颜面。刚开始李师师还以为赵佶是喜欢自己,都已经做好了献身准备,没想到赵佶对她如长辈一般关心疼爱。
赵福金是偶然听见赵佶的话,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姐姐。两姐妹相见后,李师师才知道自己可能就是赵佶的私生女。但既然皇帝碍于帝王家的颜面不认自己,她也不想将此事揭穿,免得被人说闲话。只要有他的关心,有妹妹的关心就够了。
如今,自己的男人可能被责罚,她如何还能忍得住?
看着赵福金带着李师师直接登门挑明了说,赵佶也无可奈何,更多的是愧疚。
“你娘……可曾怨朕?”赵佶声音发涩,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端王佶”\"的刻痕,感叹当年欠下的风流债真不少。
“娘临终前说,得遇公子,三生有幸。”李师师垂泪,袖中滑出一卷泛黄诗稿——正是赵佶年轻时写给绣娘的情诗《汴河夜雨》,末句“愿作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被血渍染得斑驳。
赵佶老泪纵横,突然瞥见扒在门缝偷看的太监,抓起茶壶砸过去:“再看诛你九族!”
小太监吓得赶紧缩了回去:“陛下,蔡太师和高太尉还在外面亭子候着!”
“让他们滚回去!还有,你所见所闻,但凡透露半句……”
小太监吓得缩了缩脖子,转身就跑到了蔡京和高俅面前。
“公公,陛下那边怎么说?有没有说怎么处置武植?”蔡京还一脸期待。
小太监赶紧摇头:“陛下让两位大人回去!咱家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转身就跑!
次日大朝会,蔡京顶着乌青的眼圈出列:“臣要参驸马武植……”
“巧了!”赵佶一拍龙案,“朕也有旨意宣布!”
太监缓缓展开圣旨,黄绢上墨迹未干:“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氏师师系朕沧海遗珠,特封淑宁公主,赐婚武植为平妻,婚礼用度比照帝姬!”
群臣哗然。
蔡京、高俅、朱勔等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
宿元景、腾子明、陈瓘等人也是直愣愣地看着武植,想不通这小子怎么如此有魅力,才娶了一个赵福金,现在连第一名妓李师师也娶了。
而且更惊讶的,她是赵佶的私生女!所以传言两人有什么,原来是去见女儿,怪不得外面都说镇安坊是李师师的,原来是皇帝送给自己女儿的!
一个老头此刻颤巍巍出列:“陛下,这于礼不合……”
“礼?”赵佶冷笑,“当年尔等为朕选秀女时,怎么不讲礼?”
他忽然指向蔡京:“蔡卿似乎有话要说?”
蔡京硬着头皮道:“驸马已有帝姬……”
“正是福金求朕赐婚!”赵佶打断道,“她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蔡相要教朕的女儿怎么选夫君?”
武植适时出列:“臣必会对赵福金和李师师两位妻子疼爱有加,不负陛下重托!”
大婚当夜,武植看着龙凤烛下并坐的两位新娘,正要去掀李师师的盖头,忽听窗外传来赵佶的咳嗽声。
“父皇!”赵福金起身就往外冲,“您怎么还听墙角!”
赵佶抱着一张宣纸,脸蛋喝得通红,尴尬现身:“朕……朕来出题考考女婿的才华!”
原本还准备借着酒劲怒斥武植,没想到见到女儿的这一刻,什么都不敢说,丢下宣纸就仓皇而逃。
同时,赵佶心中也不由得诧异:“奶奶的,武植这厮怎么让自己闺女这么心甘情愿的?还玩一龙双凤?不行,找个机会一定要请教一二。”
赵福金将宣纸拿了进去:“夫君,姐姐,你们先来看看这个?”
三人凑在一起,打开一看,原来是赵佶的考题:“以‘双美’为题,三日内武驸马必须做出绝美诗词,否则禁足三月!”
远处的树梢上,徐宁正羡慕地偷看:“奶奶的,大当家也太厉害了!钩镰枪法再好,不如会画眉啊……”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落下,正是离开打探消息的时迁。
“哟,时迁兄弟你回来了!”
时迁点了点头:“可惜,没喝上大当家当面递上来的喜酒。”
徐宁微微一笑:“嘿嘿,以后还有机会!”
时迁深以为然地点头:“也是,以后机会恐怕不会少!”
就在此时,窗户忽然被赵福金推开,她当即怒道:“再敢偷看,本宫让父皇封你们当太监!”
两人吓得赶紧从树上滑下来。
“时迁,你打听到消息了?”武植喊了一嗓子。
时迁拔腿就跑:“大当家,你洞房要紧,有什么事咱们日后再说!”
蔡京府邸,两个老贼对着一地碎瓷片喝闷酒。
“这叫什么事!”高俅把花生米嚼得咔咔响,“咱们安插在镇安坊十年的眼线,居然没查出李师师是……”
“查出了又如何?”蔡京冷冷地说着,“还记得王御史怎么死的?当年他参李师师‘狐媚惑主’,第二天就被调去琼州钓鲨鱼了。”
高俅叹了口气:“可惜媪相不在,不然或许还能出出主意。照这样下去,武植可能很快会爬到咱们头上来!”
此时,远在辽国的童贯与王黼,正在驻军帐篷中,接见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两位大人,辽国气数已尽,我马植虽为辽人,但心一直向往成为宋人!如今有此机会,希望能面见陛下,献上破辽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