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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渊怕她多想,急忙解释。

他和晚晚共处一室,挨得那样近,稍一抬手便能触碰到彼此。可晚晚的心呢,他什么时候能触碰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有她。

余晚烟听着他的解释,默然不语。谢重渊娶不娶太子妃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太子身边的人关系着朝廷错综复杂的势力,她可不想掺和进去。

余晚烟只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出去。谢重渊会不会现在只是还在气头上,所以将她关在了这里,不允许任何人同她说话。

如果他真的那么在意她,应该会舍不得看到她难过吧?等日后谢重渊气消了些,她再去求一求情,兴许就能出去呢。

谢重渊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余晚烟听得心不在焉,身体疲惫,没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接下来一连好多天,两人相处都维持着一种怪异的平和。

谢重渊除了上朝以及见大臣,其余的时间一直留在云岚院。

他看折子、抚琴、作画,余晚烟则在不远处,谢重渊同她说话,她也是爱搭不理,要么发呆,要么睡觉。

她无聊地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奈何门口窗口都有侍卫守着,这些人一言不发地拦住她的去路,她想去外面走一走都不被允许。

这样的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余晚烟感觉再继续下去她真的要精神失常了。

“晚晚,外面的花开得极好,我为你折了枝桂花,你闻闻看,香不香?我记得你以前喜欢桂花的,还做了桂花香囊。等会儿我让人再去摘些花,多摘一些,可以做桂花糕,还可以酿桂花酒,你——”

谢重渊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被打落在地上的桂花,眼底的笑意荡然无存。

“这一枝不好看吗?没关系,我再去重新折一枝给你。”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花,就要往外走。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谢重渊的脚步顿住,捏着桂花的手紧了紧,花枝应声而断。

“再多待一段时间你就会习惯的。”

“再多待一段时间我就要疯了!”余晚烟生气地吼了回去。

屋内的摆件、首饰,珍贵精美,琳琅满目,她没有半点兴趣。待在这间屋子里,被时间遗忘,她的耐心早已告罄。

见谢重渊又是一脸沉默,余晚烟怒从心起,抓起手边的茶壶茶杯掷了过去。

瓷片四散,茶水落了满地。

谢重渊站在远处,不躲不闪,也不阻止她的行为,任凭她发泄怒火。

茶壶茶杯扔完了,谢重渊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花瓶上。花瓶有点重,晚晚扔的时候可别砸到自己。

余晚烟瞄了眼花瓶,移开目光。这花瓶是哪个朝代的来着,谢重渊同她说过,她忘了,反正大有来头,看着又重,她还是不扔了。

谢重渊见她停下动作,便唤了流霜进来收拾。

他过去搂住余晚烟,忧心不已,生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负雪说了,晚晚现在的状态不太好,郁结于心,得仔细照看,细心调理。

谢重渊忍不住收紧了胳膊,鼻翼间清甜的芬芳非但没有抚平他的焦躁,反而让他的心思愈加复杂不安起来。

各种珍贵的补品源源不断地送往云岚院,晚晚的气色比重逢那天好了些,可也只是稍微好了一点,她还是吃不下多少东西,身形纤瘦,该长的肉也没有长起来。负雪说了,这和晚晚的心情有关。

他该怎么办?

将晚晚一直关在这儿,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了?

可是他害怕,害怕一个不注意,晚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回他找到了她,下一次呢?他不敢保证啊。

想到空荡荡的院子里再一次没了心心念念的人,谢重渊就想发疯。

流霜出去后,屋里又变得静悄悄。

谢重渊搂着余晚烟的腰,低声开口道:“晚晚,我上朝的时候,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就让流霜过来陪你说说话吧。”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边,余晚烟听得一愣。她没听错吧?谢重渊怎么大发慈悲同意别人与她说话了?他在打什么主意?还是,这需要她付出点什么代价?

谢重渊同她十指相扣,亲吻着她的发丝,“晚晚,你开心一点好不好?”

他感受到怀里的身子慢慢僵硬起来,叹了口气,“我不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体养好。”

虽然他想她想得要命,恨不得同她日日做尽最亲密的事。可他已经违背晚晚的意愿将她强留在这里,他不能再继续强迫她,惹得她更伤心了。

谢重渊抱着她,气息逐渐变得不稳,好一会儿才压下那份躁意。

“我有事出去一趟,让流霜进来陪你吧。”谢重渊摸摸她的头发,补充道:“我不去别的地方,就在东宫的议事厅见几位大臣,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就回来。你需要的东西就同流霜说。”

谢重渊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了句,“晚晚,你别离开我。”

“好。”

等到余晚烟的应允,谢重渊这才放心离开。

出了云岚院的一瞬间,谢重渊的面色陡然冷漠起来。那些个冥顽不灵的东西,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居然还腾出心思盯着他的后院,看来,还是太闲了。

本来他可以让玄影将这些人打发走,可想到晚晚郁郁寡欢的模样,还是决定给她些空间,万一,万一真的能让她心情好些呢。

谢重渊随即又恼怒起来。凭什么流霜能让晚晚高兴起来,他却不能呢!

带着这股子怒气,谢重渊沉着脸进了议事厅。

几位大臣纷纷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谢重渊盯着他们,默然不语。直到有两位老臣的胳膊都开始微微颤抖了,他方才免了他们的礼。

“今天过来,不是来劝孤娶太子妃了?”谢重渊拿着折子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沿,视线缓缓扫过下方站着的大臣,最后落在了李昶身上。

就是这个老东西,一开始劝他娶太子妃。现在倒好,居然敢上书指责他的晚晚是红颜祸水,真是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