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睡了一觉之后，宁小夕睁开了眼睛。
“醒了？”
“大，大人？”
看到天机那熟悉的丹凤眼和明朗的笑脸时，宁小夕希望自己可以再晕过去。
“在天池里看到什么了？”
“大人。”宁小夕有些无赖的爬到天机身边，没有理会他刚刚的问题，轻轻的问：“那个黑袍祭师你熟悉吗？”
天机盯着宁小夕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你想说什么？”
宁小夕小小声儿的说道：“黑、龙、祭师。”
天机的眼中有厉色闪过，“我今日来时，九域祭师亲自与我说，我麾下属官欲往空桑山，问，是不是我的安排。如今看来，倒是给他做了嫁衣。”
“九域祭师啊！”宁小夕坐回去，这才看出来现在是在魁隗山灵昨日安排的住宿帐篷，抬起手腕在天机的眼前晃了晃，“我已经跟祭师说过，是因为中了雪女魂迹，为了解除魂迹，在指引下往空桑方向去的。其实是不是真的在空桑山，没到地方，我也说不准。”
宁小夕迈步下床，从火塘上倒了碗水后又坐在了天机身边，“说实话没有人相信。只是大人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天机拉过宁小夕的手腕，仔细查看她手腕上那朵冰蓝色的雪花，只是原本上面的雾气没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雪花一朵，只是之前他并没有在宁小夕身上感受到魔气，微微皱了下眉头，“雪女魂迹有过记载，只能成魔，如何去解？”
“雪女之心。”宁小夕看着天机皱起的眉头，“大人也不知晓此物？”
“不曾有记载。”
“它跟我说的时候可能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呢！”
天机微微一笑，放开宁小夕的手腕，“难怪被怀疑，从不曾记载的东西，谁不好奇呢！”
“人家跟我说空桑是禁地，满山的妖族血脉，要跟着一起去才行。”
“禁地是真，妖族血脉也是真的。”天机点头，“只是没有借口，他无法随意登山，正好这时你就出现了。”
手指摩挲着雪花，“也未必就是去空桑呢！”
“现在你的指向是不是空桑已经不重要了。”
“那他为什么要去空桑呢？”
“空桑山跟龙侯山一样，曾经是人族与妖魔大战的战场，龙侯山有大妖陨落，空桑山一样也有大妖寂灭。”天机再次转头看着宁小夕，“你在龙侯山山究竟看到了什么？”
“龙侯山上的天池内，不止有水。”宁小夕端着水碗，看着荡漾的水纹，想起了三座天池内的波涛汹涌，“只是为什么没有人觉察到呢？”
天机沉默了，他也上过龙侯山，只是从来不曾感受到那里有什么特别，大妖陨落后遗留的妖气近些年也已经淡了许多，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完全消散了。
宁小夕坐到火塘边，看着火塘内的火焰，感受着那温度，想起了帐篷大殿内没有温度的业火黑莲。
“大人也很累吧！”
天机跟着坐到火塘边，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我是监管天师，没有驻地，本来就有到处巡视的职责。你这个丫头是个意外，总要多照看着些。”
宁小夕端起水碗碰了下天机的，“承大人的情。”
天机微笑着喝了口水，“只是你这丫头的事儿实在是多，比起我们这么多年遇到的事都多。”
宁小夕笑眯眯的也喝了一口，“我还是好奇它是怎么混到夸父族祭师的位置还不被发现的？人族已经这么弱了吗？”
天机斜斜的扫了她一眼，“我都没看出来它的本尊。”是在说他太弱了吗？
“要告发吗？”宁小夕又凑过去小小声儿的问。
天机伸出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推开她的脸，“真要逼得狠了，夸父族未必兜得住。”
“才出来没多久，现在又灵力匮乏，如何就兜不住了？”
“没看到都在山顶装神弄鬼了？哪里还有人族仰天俯地的高傲。”天机的不屑毫不掩饰。
“小夕可醒了？”魁隗山灵轻敲门板。
宁小夕眼睛一亮，对着天机莞尔一笑，飞快起身掀开门帘，“姐姐快进来。”
魁隗山灵一样提着茶壶，端着托盘，笑容满面，“小夕在山上受了惊，天机大人一直守着，也是饿了吧！”
身后魁隗守御也端着一个托盘，“小夕，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特意来给你赔礼。”
宁小夕连忙接过魁隗山灵手中的茶壶，“也是我还不习惯冰原上的气候，受了凉，让姐姐和守御担心了。”
“见过天机大人！”
魁隗山灵和魁隗守御对着天机躬身施礼。
天机微微抬手，坐的稳如泰山，“我家丫头还小，得你们照应，不必多礼。”
魁隗山灵和魁隗守御听到天机的话，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这个还没有到高阶的小丫头果然得天机看重。
宁小夕给天机重新倒了一碗三桑树液，“大人，这树液解渴解饿，味道清爽，可是好东西。”
天机接过，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这东西性子寒凉，你不要多喝。”
宁小夕笑眯眯的将茶壶放在火塘边上，乖巧的坐回天机身边。
魁隗山灵和魁隗守御放下手中的托盘，坐在了对面，把托盘上的瓦罐挂在火堆上，火焰灼热，很快就让里面的汤沸腾起来。
“大人正好巡视到此，明日原定的是小夕与我族试炼一起去往空桑，不知大人可有什么交代的？”魁隗山灵从汤罐里盛出一碗热汤递给宁小夕。
“小夕年幼，正该历练的时候，能跟随试炼是难得的机会。”天机看了眼小口喝汤的宁小夕后，转头看着魁隗守御，“守御年纪轻轻就可以参与超阶试炼，难得。”
魁隗守御笑了起来，明朗的笑容如阳光般耀眼，“大人谬赞，守御仍需勤勉。”天机大人外传的实力是高阶高级，跟他现在是一个品阶，只是他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天机究竟实力如何，因此不敢有丝毫怠慢。
有天机坐在那里，魁隗山月和魁隗守御陪同一起吃了晚食后就离开了。
宁小夕抿嘴笑了笑，“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啊！不用陪着笑脸。”
天机站了起来，“天师阁屹立千年，总归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
打开帘子，夜幕下的族地夜市正赶上初十开市，热闹繁华的景象冲破了黑暗，“混沌初开时，总会有冲破黑暗的光，人族立世，必然要破除黑暗。”
宁小夕看着天机逐渐走远的背影，她记得古有传说，人族立世，顶天立地，后来却成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