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们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有人皱眉,有人冷笑,还有人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解。
“狱外自由活动?还不允许监视?”一名高层冷冷说道,“他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这种条件,我们凭什么答应?再说了,好像他于白是什么肥肉,还监视他?呵呵!”
另一名高层轻轻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发表了自己的疑问:“卫斯,于白为什么会找我们提这种条件?他完全可以向警方提出要求,我相信警方也对他口中和高塔有关的线索,感兴趣吧?更何况,我们诺瓦集团,似乎也没有直接干预监狱事务的权力呢。”
卫斯微微颔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疑问,又似乎于白刚刚向他解释过。
“于白选择找诺瓦,而不是警方,原因很简单。警方的权限和资源有限,尤其是涉及监狱事务时,他们的决策往往受到多方牵制,很难在短时间内满足他的要求。
而于白的诉求是,给他办这个自由活动的权限,要越快越好。而我们诺瓦集团,拥有最顶尖的律师团队,可以通过合法的程序,为他的外出活动提供正当性。”
卫斯顿了顿,继续说道:“比如,我们可以以‘保外就医’或其他合法的名义,为他争取到24小时的外出自由。这种方式不仅避免了警方的特权嫌疑,也符合程序正义。
于白很清楚,如果他直接要求警方开后门,严重的话,可能会引发舆论质疑。他选择寻找我们的帮助,是因为他知道,我们能够在不触犯规则的前提下,为他提供他需要的自由。”
高层们听完卫斯的解释,虽然脸色依然复杂,但显然也明白了于白的用意。
敢情这小子,是盯上诺瓦的顶尖法律资源了。
不知谁轻轻冷哼一声:“这小子,你说他有原则吧,他又钻空子要自由;你说他没原则吧,他又知道走合法程序。”
另一名高层冷冷接话:“他倒是精明得很。不过,他为什么还要求诺瓦不得监视他?诺瓦既然帮了他,难道不该确保他不会乱来吗?”
卫斯微微低头:“的确,从我们的角度来看,这种要求确实有些不合理。毕竟,我们为他争取短暂的自由,自然需要确保他的行动不会偏离我们的共同目标。他毕竟是一名服刑人员,我们无法完全信任他的行为。”
一名高层淡淡开口:“卫斯,你告诉他,我们可以答应他的条件,但前提是他必须明确自己的立场,表明他的诚意,展现他的价值。他最好真的如他所说,能拿出能让所有人都无可反驳的、足够亮眼的政治价值!否则,我们没有任何耐心和一个死刑犯玩这种讨价还价的游戏!”
众人也反应过来。
“诺瓦集团不是他的许愿池。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答应他的要求,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如果他敢耍什么花样,或者他的计划毫无价值,那他不光会失去这次机会,还会明白——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
卫斯沉默,沉默好一会,慎重点头:“我明白。我会向于白传达各位的意思,并确保他清楚我们的立场。他的条件,必须建立在他的价值上。”
“呵呵,说真的,我倒挺希望这个于白失败的,毕竟人一旦出错一次,可就再也没有提条件的资格咯。不想再听到从他口中又提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条件来,工具就该待在工具的位置。”
说话的是之前那位淡淡的高层,随后他又转向另一位坐在他对面的高层:“我说,识心研究院还是赶快排查一下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不要再出现什么只有于白知道的情况了,被人吊着的感觉真是恶心透了。”
“……”被针对的那名高层,正是识心研究院的人,面对阴阳怪气,他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众高层们又调整了一下,眼下了解了于白的诉求,接下来又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来——
其一,卫斯所提出的,关于图腾计划,新的执行策略是什么?
其二,于白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来兑现这个大言不惭的许诺和条件呢?
*
审讯室内的光线冷白而刺眼,天花板上的LEd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却给人一种压抑的冰冷感。
墙壁是深灰色的隔音材料,光滑得几乎能映出人影,角落里安装着高清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房间内的一切。
审讯桌是金属材质,表面光滑冰冷,两侧各有一把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椅背和扶手都设计得极为简洁,却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审讯室外,单向观察玻璃后的警员们正低声交谈,目光时不时扫向坐在桌前的于白。
于白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懒散,仿佛刚才那通将诺瓦高层们吊得团团转的电话不过是日常闲聊。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审讯室的门禁系统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紧接着,门侧滑开,舒良策走了进来。
舒良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尽管连轴转了18个小时,但他脸上不但没有显露疲态,反而因为神情冷峻而平添几分肃杀和压迫感。
他走到审讯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目光直视于白,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审视,他此时不再是那个在自动贩卖机前开着冷玩笑的舒良策,而是审问犯人的舒队。
“于白,电话打完了?”
于白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双腿交叠,神情惬意得仿佛坐在自家客厅,而不是审讯室。
他的手腕、脚腕和脖子上都戴着亮着红色指示灯的电子环铐,这些装置不仅限制他行动,还时刻监控着他的生命体征。
一旦他展现出任何异常行为,这些环铐会毫不犹豫地收紧,甚至切断他的脖子。
然而,于白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他的姿态轻松得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面对舒良策的到来,他也只是噙着笑意。
“于白,高塔的杀意空间内,你最后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人心上:“这件事的重要程度,我想不需要我再强调了。高塔的线索可能影响到更多案件的侦破,甚至可能影响到更大的局势。我希望你能够重视,并且端正你的态度!”
于白轻轻呼气,微微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缓缓开口:“舒警官,你说得对,高塔的线索确实很重要。不过,在谈这个之前,我想先问一句——我们之前的那个约定,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