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点头:“王妃说,她一定会替我找到阿姐。别说是一年,就是让我在这儿再等上三年五年我也愿意,有了阿姐,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他一个人漂泊,想着这些年没少受苦。
姐弟相拥,泣不成声。
宋云缨对楚鸳说道:“本宫已经兑现了承诺。如今,你也该把你知道的,告诉本宫了吧。”
楚鸳抹了把眼泪,将自己的知道的都告诉了宋云缨。
“还有呢?”宋云缨问。
楚鸳绞尽脑汁,“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王妃若有别的疑惑,尽管再问就是了。”
宋云缨确实有重要的事。
“十一皇子的封王典礼上,太后是不是要做一件大事。”
楚鸳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宋云缨冷笑,“楚姑娘,本宫对你施恩,你对本宫却不坦诚啊。”
前世,太后将楚鸳送进宁王府,安排她当细作打探内情。
平日小打小闹的就不必提了。
唯有那次,十一皇子封王大宴,皇上亲临。
席间独孤侃敬了几杯酒,饮酒之人却各个中毒,尤其是赵贵妃,是替皇上挡了杯酒才中招的。
独孤侃有弑父弑君的嫌疑,当即就被皇上打入天牢。
若不是宋云缨神医妙手,解了各位贵人毒。
若不是她不顾自身性命,敲登闻鼓,迫使大理寺重查此案。
最终,查到是南召的细作下毒刺杀皇上。
独孤侃这才捡了条小命。
如今宋云缨回想当初,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眼见十一皇子封王在即,宋云缨必定要问清其中缘由,以防她们再用同样的招数对付独孤羽。
这,才是她要解救楚鸳最根本的原因。
楚鸳脸色苍白,“太后原是要找我做的,我想着自己既然走了,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宋云缨走上去,捻起她的下巴,“是一种叫千杯醉的毒,对吗?”
楚鸳瞳孔一睁:“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宋云缨指尖用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少一个字,本宫不会让你跟你弟弟踏出这院子半步。”
前世,宋云缨为了给独孤侃洗脱罪名时,下了不小的功夫,才知道此毒。
楚鸳一个深闺宫女又如何得知?
定是其中有猫腻。
楚鸳见事已至此,只好说:“昔日皇上的王美人颇得圣宠,赵贵妃心生嫉妒,便叫人从高句丽国寻来的这千杯醉,此毒有酒香,混入酒中最不易察觉。王美人就是喝了这掺毒的酒才落了胎……”
楚鸳如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赵贵妃自知闯了大祸,心里怕得很,跑来跟太后哭诉求助,我正巧在旁服侍,这才知道一二。”
“那这次呢?”
楚鸳抖着身子,“太后说十一皇子封王宴上,要我趁机下毒,栽赃王爷。还说,到时自有赵贵妃与我配合…..”
果然是贼喊捉贼的把戏。
上一世用在独孤侃身上,这辈子换到了独孤羽。
“很好。”宋云缨心里有了数。
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就不在过多追究,她对楚鸳说:“你可以走了。”
奈奈把备好的银票拿来,马车套来。
见楚家姐弟渐行渐远,奈奈站在身后问:“主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不要紧吗?”
宋云缨目光深邃:“想杀她,不过是一刀下去,简单的很。她的命不值钱,值钱的是她这张嘴。若能以利诱之,撬开她口中的秘密,这才值回本钱。”
奈奈若有所思:“奴婢受教了。”
宋云缨见一切妥当,便叮嘱奈奈她们赶在天亮前回去,免得打草惊蛇,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刚出这院子,就见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远远地围了上来。
“主子小心。”刀雀拔剑护在前面。
因是夜深,也看不清对方有几人,什么模样。
更不知对方是什么目的。
而宋云缨这边,为不引人侧目,只待了几个近身的女使和马夫。
若真有人埋伏,也是寡不敌众。
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
宋云缨冷静地分析局势:“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几人退回院墙内,暗中观察着。
只听外面的人说道:“看清了吗?是这儿?”
另一人答:“没错,誉王妃的车马是奔这儿来的,我一直盯着呢。”
果然,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宋云缨想,他们是有备而来,硬碰硬肯定不是办法,必须智取。
幸而自己也早有谋算。
自从把楚鸳的弟弟接来此地住时,宋云缨就已经让人在这座宅子里挖了密道,为得就是为难之时可以逃生。
此番,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宋云缨叫马夫把厨房内的油桶放倒,堆上稻草,趁黑衣人进来时,一把火丢上去,火苗瞬间便烧了起来。
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大火包围。
“快跟我走。”
眼见着火势大起,宋云缨忙带着一行四五人从院中的枯井下去。
密道中,宋云缨擦亮了火折子,几人步履匆匆。
约莫行至百步,已经到了尽头,刀雀依照宋云缨所指的机关,用力推开一块石板,外面已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回头看不远的宅子,已被熊熊大火吞噬。
隐约还有呼救声。
奈奈说道:“定是太后派来的眼线,主子一把火把他们都烧了才好。”
“等等……”宋云缨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我怎么听着声音这么耳熟?”
“有吗?奴婢怎么没听出来。”奈奈伸直了耳朵,却也只听得宅子那边噼里啪啦的火烧声。
宋云缨更相信刀雀,“你觉得呢?”
刀雀似乎也皱起了眉,“好像,是有一些……”
宋云缨不禁又走近几步,只听那边的黑衣人喊道——
“老大,是你跟王爷立的军令状,可别把兄弟们的命搭上啊……”
“还不快找人!这么大的火,王妃若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得死……”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看到她们进院子了,怎么没影儿了……”
……
“糟了。”宋云缨一个头两个大,“我好想听见朱鸣尘的声音了。”
“啊?”奈奈的下巴也险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