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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瑾冷笑一声,手上非但没松劲,反而又加了几分力道,看着余氏扭曲的面容,冷冷道:“余氏,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在我面前撒野。今日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余氏这才开始后怕,这苏时瑾自打嫁过来,就没大没小,没将她放在眼里。

之前风儿还没出事的时候,她就敢不给她面子,整治她身边的婢女。

如今风儿出事了,估计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余氏疼得冷汗直冒,嘴里求饶道:“媳妇,你快放手,我错了,我不该来这儿撒野,你饶了我吧!”

苏时瑾呸了一声:“闭嘴,谁是你媳妇,我马上就要和沈如风和离了。”

说罢,她松开余氏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嫌恶。

沈竹茹扶着余氏,一脸怨愤地看着苏时瑾:“苏时瑾,你别太过分。就算你要和离,也不能这么对我娘。”

苏时瑾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沈竹茹,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是好好想着怎么保命吧。”

余氏这才想到,此行的目的。

她顾不得脸面,就朝苏时瑾直直跪了下去,鼻涕眼泪一大把:“时瑾啊,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救救风儿,救救沈家吧。”

余氏这一跪,倒让苏时瑾微微一怔,但很快她便恢复了镇定,眼中依旧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余氏,别再白费力气,滚远点。今日,我没功夫搭理你们。”

余氏哭哭啼啼,瘫坐在地,双手不停地拍打地面:“时瑾啊,是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这老婆子的错。但风儿,对你是有真心的,你不能不管他啊。”

沈竹茹眼眶泛红,咬着牙祈求:“苏时瑾,你就当积德行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们一把。”

苏时瑾冷哼一声,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扫视:“真心?往日情分?你们真是厚颜无耻,不要脸到极点。沈如风为何娶我,余氏你难道不知?还在这跟我谈真心?”

沈如风娶苏时瑾的目的,余氏当然知晓,而且还是她怂恿的。

可此刻余氏怎会说真心话,若是说了,岂不是将沈家老小的命,全部交代出去。

“时瑾啊,风儿心里最在乎的人,就是你。”

若在乎她,怎么娶了一个又一个妾室?

若在乎她,怎会与朴月琴暗度陈仓,连私生子都有了?

若在乎她,怎么由着她前世惨死,还烧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还让苏家血流成河。

这一大家子,还真是虚伪无耻到极致,谎话张口就来。

苏时瑾呲笑一声:“我平生最讨厌撒谎的人,你还是闭嘴吧。”

一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苏时瑾跨步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余氏:“你若应我一个条件,我倒可以考虑帮帮沈家。”

余氏一听这话,忙不迭地点头,鼻涕还挂在脸上:“你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我也答应!”

苏时瑾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条件很简单,你代沈如风写下和离书,从此我与沈家再无瓜葛。”

因早就知晓苏时瑾的想法,余氏并不惊讶。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颤声道:“好……我答应你。我代风儿写下和离书,从此你与沈家再无瓜葛。”

苏时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跟我来吧。”

苏时瑾转身回到屋内,径直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迅速写下一份和离书。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

写完后,她将笔递给余氏,冷冷道:“签吧。”

余氏扫了一眼和离书,忽然内心有些慌。可如今,她别无选择,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看着风儿去死。

苏时瑾说了,若是签了这和离书,会为风儿说说话。

如今,只能信她了,毕竟她那时候腆着脸要嫁给风儿,当是有几分真心的。

余氏吸了一口气,在那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苏时瑾拿起和离书,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冷冷一笑:“好了,从此我与沈家再无瓜葛。你们可以滚了。”

沈竹茹一脸愤恨地盯着苏时瑾,咬牙切齿道:“苏时瑾,你别得意!只要我二哥没事,沈家会东山再起的!”

苏时瑾淡淡瞥了她一眼,讥笑道:“好,我等着你们东山再起。”

说罢,她转身吩咐:“凌黛,赶出去。”

余氏和沈竹茹,被凌黛强行拎了出去。

苏时瑾脸上的笑,更加冷了。

她怎么可能会帮沈如风说话?

不过是以牙还牙,骗骗余氏那个老妖婆罢了。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

苏时瑾笑得更深,笑容仿若寒夜中绽放的傲雪红梅,绝美中透着彻骨的冷意。

宫里的人,总算来了。

一个太监带着两队禁军疾步踏入,手中拂尘一甩,尖声高喝:“圣上口谕——苏时瑾,即刻入宫觐见!”

苏时瑾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和离书。

前世至死,她都未踏入过皇宫一步。

这一世,舒县赈灾因她全变了。

前世赈灾有功的沈如风,今生却因丢了赈灾银而获罪。而她苏时瑾,却成了赈灾的大功臣。

苏时瑾微微颔首,对着太监福了福身,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民女遵旨。”

太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苏时瑾已嫁人,竟不自称为“妇”。他心中暗自嘀咕,苏家长房嫡女,竟如此不知规矩?

可当他抬眼打量苏时瑾时,心中又不禁一凛。

只见她一身盛装,虽不张扬,却处处透着贵气。

正红色的织金长裙,偏偏罩了一件藏青色锦缎披风,庄重奢华又低调。

头上梳着朝天髻,配了赤金牡丹发钗,衬得她整个人如明珠般耀眼。容貌清丽绝俗,盛装打扮下恰似傲雪红梅,美得惊心动魄,艳压周遭一切。

太监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美的女子,京中恐无人能比得过了吧?

难怪熙王殿下,在圣上面前提起她?想必也是被这副皮囊蛊惑。

这太监的神色,苏时瑾瞧了个真真切切,可她只当不知。只嘱咐了陈妈妈几句,便带着凌黛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