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整个A区的住宅区域如同陷入了噩梦般的骚动。这个从未有过的消息——基地第一次遭遇盗贼入侵,彻底打破了所有人的宁静。尤其是那突如其来的爆炸与火光,瞬间点燃了整个区域的恐慌。人们纷纷从床上爬起,心头不安,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可能的猜测。毕竟,身处高位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不树敌。
他们知道,今天的这场动荡,可能意味着深藏的秘密被暴露,甚至是仇人的报复。一想到这些,心中的不安和焦虑便如潮水般涌来,谁能坐得住呢?没几分钟,打探消息的、开会的、紧急行动的,纷纷展开了各自的动作。
“在黄为民家发现的?” 葛建华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眉头微挑,声音低沉,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平静而深邃。他那种经历了风雨依然屹立不倒的稳重与淡定,只有在说到“诸葛”二字时,才会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感——仇恨,浓烈到几乎让人忘记呼吸。
警卫员点点头,语气显得有些急促:“是的,葛司令。黄为民似乎是发现了盗贼的踪迹,他先急匆匆去了诸葛司令的别墅,打算报告紧急情况。”
黄为民,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都皱了皱眉。那可是诸葛云马的心腹,外界戏称他为“黄老二”,名字是他亲戚给的,但在末世后,黄老二的名声早已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笑柄。谁都知道,他早年与诸葛云马关系匪浅,甚至在末世初期曾不惜一命去救过诸葛云马一回,这才一路升迁,最终能住进A区的别墅区。
葛建华眼神薇薇一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盯紧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一旁的侍卫员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挥手打断。接下来的局面,他已经心中有数。果然,这场风波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
与此同时,另一栋别墅的窗台前,一位年老的男人站得笔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面色苍白,双手紧握着窗框,低声咒骂:“肯定是他们有什么秘密泄露了,盗贼的目标是什么,机密已经被偷走了!”说到这里,他狠狠一拍窗台,眼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这帮废物,怎么就这么轻易被发现了!我早就看不惯那个诸葛云马了,他什么东西,也敢在A区耀武扬威,摆什么司令谱!哼,敢不把我林畅放在眼里!”
最后两句,他几乎是低声自语,周围的人谁都没听见。但随即他又转向自己的心腹,咬牙切齿地命令:“把黄为民给我叫过来!我要亲自问话!”
……
“杨子晴?”
诸葛云马坐在宽大的沙发上,语气平静却充满了危险的威胁。他微微倾斜着身体,双眼锐利如刀,看着面前的黄老二。
黄老二低下头,谨慎地汇报:“回司令,是的,根据现有的情报,那个盗贼确实是杨子晴,江城的那位。”
诸葛云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旋即又看向身旁的刘哥和温西瑶。这两个人显然并不简单,尤其是他们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些难以掩饰的紧张和不安。那种不自然的感觉,让诸葛云马眉头微蹙。即使是这个残酷的世界,他也能一眼看穿这些微妙的变化。可笑的是,知道他们心中有鬼,却偏偏需要依赖他们的情报。
“你们怎么确定是杨子晴?” 他的声音冷冽,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直指两人。
刘哥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随即简洁地回答:“虽然没看到她的脸,但从她的身形和眼睛来看,应该是杨子晴。我们敢肯定。”
温西瑶则在旁补充道:“我曾与她有过交情,那个女人非常特别,性格坚韧且聪明,眼神中有种独特的锋芒,难以认错。”
黄老二也悄声附和:“司令,我刚才听到一个传闻,江城似乎也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是不是他们派过来刺探情况的?”
“不可能。” 诸葛云马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要刺探,怎么可能派一个女人过来?如果是顾时叙手下的侦察兵,一个人就足够了,哪用得着派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不过,这事可不能轻视,得彻查。”
正在此时,诸葛云马的儿子——诸葛谦突然插话,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父亲,既然有了供词,又有动机,不如让我去探探底,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微微抬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听说杨子晴受伤了?”
刘哥立刻补充:“是的,她左肩受伤,伤口里是一种特制的药弹。打入体内后会爆裂,并与肌肉黏连,除非削肉,不然很难取出。而且药力会持续相当长的时间。”
“哦?” 诸葛谦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种子弹的药剂有什么特殊作用?”
刘哥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这种药物的作用主要是削弱体力,但目前仍在研发阶段,还不确定会不会有副作用。”
温西瑶在旁边沉默不语,她知道,这种药物的真正作用并不是单纯地削减体力,而是抑制木系异能——这是她与瞿新共同研究的成果,除了她,几乎没有人知道。
……
深夜十一点,A区的别墅区再度陷入了紧张的氛围。这次的队伍比上次林畅闹事时更为浩大——军车、枪支、整齐划一的特种兵队伍,还有武警特种小队,气势如同要抓捕重犯一般。
13号别墅灯火通明,顾时叙站在门口,微微一笑:“诸葛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要紧事?”诸葛谦没有军衔,但他作为总司令的儿子,地位极高,大家都称呼他为“公子”或“谦少”。
然而,诸葛谦此时脸色阴沉,眼中仿佛蕴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他没有直接看顾时叙,只是扫视着屋中的每一个人。当目光扫过,见没有自己想找的人,他冷冷一笑,终于开口:“顾少将,你可知道,刚才A区发生了盗贼闯入,还大肆纵火烧毁了多处重要资材。目击者已经确认,那人正是你手下的杨子晴。现在,请她出来见一见吧。”
顾时叙一愣,随即沉声回应:“竟有此事?那几位司令没事吧?至于你说杨子晴……”
就在这时,诸葛谦的眼睛突然盯着楼梯口的方向薇薇睁大。
杨子晴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吊带睡衣,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她那纤细的肩膀仿佛不堪一握,柔嫩的肌肤更是如同自带光芒一般晶莹剔透,光彩照人。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她的左肩还是右肩,都完好无损,光滑如玉,根本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她的目光冰冷,嗓音带着一丝未曾完全消退的怒气:“上面闹得动静这么大,有人找我?还起火了?谁被火烧焦了?”
诸葛谦瞪大眼睛,似乎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他的视线死死定在杨子晴身上,几乎每个动作都带着细致的观察。他先是狠狠地按了按她的肩膀,确定没有任何伤口后,才稍微收敛了些许情绪,冷冷开口:“有人举报,你涉嫌今晚A区的偷盗纵火事件。我需要知道,今晚九点到九点半,你在什么地方?”
杨子晴微微扬眉,似乎听到了一句让她不以为然的话,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涉嫌?”她的语气带着不屑,“我不太懂法律,不过光凭一两句举报就想定罪,这似乎不太够吧?你们想问话,至少得拿出点像样的证据来。例如……”她转身绕着诸葛谦走了一圈,轻轻地回到顾时叙身旁,薇薇抬眸,语气冷得几乎能冻结空气,“像是监控录像之类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虽然她知道自己在逃跑时没特意避开监控镜头,但整个区域的火光爆炸,足以让一切证据无从查起。更何况她遮住了脸,戴上了口罩,显然没人能从中辨认出她的身份。
诸葛谦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声音更冷:“事关A区首长们的安全,我们有权限可以不按常规行事。”
杨子晴的嘴角上扬,眼神透出一丝锋利,语气却保持冷静:“哦?请问,你所谓的‘权限’,是总司令的儿子,还是某个部门的代表?如果你要不按常规行事,起码也得先亮明身份吧?”她目光一扫,瞥见了诸葛谦身边那群自认为高高在上的护卫,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诸葛谦脸色一僵,内心的不安在翻涌。正如她所说的,身份和权限确实是目前的关键,尤其是在苏城基地这样的地方。即便是他这位总司令之子,也未必能随便做出决定。至于自己没有军职的事实,恰恰是他最大的短板,而两个副司令又早已紧紧压住了他的步伐。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些误解。” 他勉强维持着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恨。说实话,面对一个如此冷静且机警的女人,任何过于直白的威胁都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杨子晴并未在意他的表面情绪。她的目光扫过诸葛谦带来的那几个人,眼神冷漠如同一把利刃,仿佛看穿了他们的一切。她缓缓背起双手,面上云淡风轻,但若仔细观察,却能看到她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关节发白。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耳后的发际线微微渗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左肩靠近脖部的伤口正迅速裂开,鲜血如泉涌般流了出来,皮肉被扯裂的声音几乎清晰可闻。她强忍剧痛,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外表。
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煎熬,血腥的味道不断在她口中弥漫。然而她知道,现在不是显露虚弱的时候。如果她装不下去了,就只能硬撑着。
就在这时,顾时叙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旁,仿佛早已知道她的承受极限。顾时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将一件外衣披到她的肩上,温暖的触感让她薇薇一怔。她抬头看着他,他的眼中有着无奈,却又满是宠溺。顾时叙低声说:“下来都不加件衣服,怕冷吗?”随即,他转向诸葛谦,语气冷淡:“证据、调查文书、立案申请与审批,诸葛公子,这些你都准备齐全了吗?如果黑卡持有人也能随便被质疑,恐怕不是很多人都能答应吧。”
黑卡……这两个字在诸葛谦的脑海中激起一阵波动。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忽视了这个关键点。黑卡,基地的高级VIp卡,拥有它的人能享受不受制约的特权。每张黑卡的发放,都需要经过中央委员会的层层审批。而这个委员会的背后,站着的是各方势力的代表,力量极为强大。甚至连三位司令都无法轻易干预。
想到这里,诸葛谦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黑卡的持有者,意味着拥有极高的权力与特殊的地位,而杨子晴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即便目前她与事件无关,基地背后的那些势力也足以将这件事压下去。
诸葛谦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眼杨子晴,心中愤恨不已。他暗骂着指认她的那对男女,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后便匆匆离开。顾时叙转身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请慢走。”他随即转向杨子晴,眼神柔和:“上楼吧。”说完,他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向楼梯。
然而,在那一瞬间,诸葛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暗自嘲笑着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可他并没有看到,杨子晴此时几乎只能倚靠着顾时叙的一点力量才能勉强站稳。每走一步,每吸一口气,都是对她的极大折磨。伤势的剧痛渐渐爆发,她的步伐开始摇晃,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她勉强走上楼,血液已经将她的衣服染成了深红色,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顾时叙低头看着她,眉头紧锁。他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却还在坚持。
他没有多说什么,低声道:“忍一下。”随即,他一手抱起她,将她快速带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牛奶,开门。”顾时叙轻声道。
听到声音,牛奶立刻用身体撞开房门,看到两人上楼,立刻快步走到前方为他们开门,动作迅速而熟练。房间里,窗帘紧闭,灯光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床上铺着一张洁白的布单,布单上满是鲜血,旁边则散乱地摆放着各种手术器材。
陆海洋穿着手术服,手套上沾满了血迹,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做了个动作,示意顾时叙将杨子晴放到床上。顾时叙一手将她轻轻放下,迅速而果断地让她俯卧下来。陆海洋的助手也紧随其后,迅速将杨子晴的外衣揭开,剪断了她的肩带,露出了左肩已经完全血肉模糊的伤口。
可以清楚看到,刚才的手术并未完全完成,而伤口周围的皮肤依旧裂开,伤口深处竟能看到一块块碎裂的骨骼。伤口附近的手术切口尚未愈合,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
小护士手脚麻利地继续给杨子晴输液和输血。而陆海洋则用止血钳将还在不断冒血的血管夹紧并进行结扎,这引来了杨子晴一声痛苦的闷哼。陆海洋几乎没有停顿,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钳子,在血肉模糊的伤口里仔细地翻找着,当他看到那些被子弹碎片黏住的肌肉组织时,就毫不犹豫地连着那层肉一起割了下来。
一块又一块血肉模糊的组织被割下来,堆放在旁边的瓷盘中,数量越来越多,顾时叙看到这一幕,眼角直跳,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手背上的掌骨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他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蹲在床边,看着杨子晴痛苦地用一只拳头抵在眉间,强忍着疼痛,脸色因为剧痛而变得青紫。他轻轻地握住杨子晴的手,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就快好了,马上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