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还来不及想,几位少年郎留下一句:“两位哥哥,我们先行一步。”
一阵马蹄声飞奔而去,谢昭昭也不再去想。
杨铭走在最后,他虽会骑马,但骑术不及几位精湛,又在雪地,不敢如他们一般恣意放肆。
不过,几位郎君只是放荡不羁,但心是好的,特意给他留了护卫。
途经裴恒和陆容与身边时,杨铭微微颔首。
他来京中半年多,在范家也有几个月,自然是听过二位的名头的,倒也远远见过几次。
二人也微微点头,陆容与待人走远才调侃道:“这位杨先生姿容倒是与你不相上下,范家不会打着请先生的名义招婿吧?”
听说这位杨先生明年要参加科举,学问很好,是范家主外放为官的族弟介绍的。
怕到时榜下捉婿定晚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裴恒凉凉地瞥他一眼,有点不想和他说话。
陆容与好笑地上前:“你这是生哪门子闷气。”
“爹爹不是生气!”裴沐探出小脑袋,偏头和陆容与说话。
“不是生气是什么?”陆容与和裴沐说话时,连声音都不自觉夹子音。
和平日那个威风凛凛,一念定生死的锦麟卫指挥使判若两人。
“是阿娘不许他带着我纵马,只能慢慢走。”
陆容与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大笑一声:“原来是嫉妒人家马儿跑得快。那要不要干爹带你追上他们,你阿娘可管不了干爹。”
裴沐有些心动,抬头看自家爹爹,被裴恒按着脑袋塞回斗篷内:“坐好,不然回马车里。”
裴沐小嘴一撇,果真乖乖缩回去了。
别院不算远,但也要差不多两个时辰。
裴沐骑了会儿马,又坐回了马车,待他们到别院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听风他们早一步出发已经将一切收拾好。
过了半个时辰,秋娘和赵明礼一行也到了。
今日肯定来不及狩猎,冬日天黑得早,用过午膳再休息会儿,天就快黑了。
下午便在别院逛了会儿,晚上泡了个温泉解乏。
裴恒还教沐儿凫水,小孩子学东西快,一晚上竟也差不多学了个狗刨式。
几个大男人带孩子,自是怎么疯怎么玩,尤其还有陆容与和赵明礼纵着。
“再练上几次就可以了,夏日的时候干爹带你凫水。”陆容与抱着沐儿道。
荣王府占地极大,连着一个自然湖,出了名的风景好。
沐儿自然是欢喜的,连声应好。
赵明礼有些酸,他这个嫡亲舅舅还没带着外甥玩儿呢,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爹倒是上杆子。
不过,京城的宅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赵明礼打算回去便找牙行,在京郊买块地,到时建个更大的院子送给沐儿,随便他怎么折腾。
谢昭昭和方序秋一边泡温泉,一边敷面膜。
谢昭昭自制的,膜片是最好的丝绸,轻薄又透气。
在玫瑰花汁里浸泡过,敷完之后皮肤又白又嫩。
“昭昭,你有没有想过,开家胭脂铺子,上次你给我的那个香膏方子也好用。”方序秋觉得自己最近整个状态好极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见不到儿子。
她买通了郑家几个下人,倒是悄悄见了儿子一面。
只是,他现在被郑家教得不认她。
便是见了她也说些冷心冷肝的话,说不难过是假的。
不过明月楼日进斗金,倒是弥补了她些遗憾。
所以,女人还得搞事业。
不然,永远走不出婚姻的伤。
“倒是想过,不过,京城胭脂铺子不少,我们的种类又太单一,若要开铺子,还不够。”谢昭昭道。
女人的钱是好赚,但她们对脸上用的东西也很谨慎。
“有道理,不过,倒可作为一个考虑方向,我先去搜集些好用的方子,试用过之后再决定。”方序秋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你若想的话,不妨找宫中擅此道的嬷嬷,要说最会保养,自然是宫中的娘娘们。”
每个时代都有引领时尚潮流的人物。
宫中女人多,一个个争奇斗艳,自然最擅长。
“的确是,就说皇后娘娘,已经四十岁,可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岁,怪不得……”方序秋压低了声音,“怪不得圣宠最浓。”
谢昭昭点头认同,皇后娘娘典型的骨相美女。
皮肤紧致,身材窈窕,明艳大美女的长相,便是再过二十年,也是好看的。
“对了,青雾公主也来凤凰山狩猎了。”方序秋消息自然灵通些。
皇家受宠的公主皇子在凤凰山都有别院,安王虽是皇族,但到底是异姓王,根基又不在京城,自是没这个待遇。
其实从小到大她来京次数极少,爹爹对京城并不喜欢。
裴恒的这个别院是他母亲留下的,想来,青雾公主的别院离这里不算远。
“看来和亲的事快要定了?”
否则便不会有这个闲情雅致了。
“皇后才刚有孕,就出了这么多事,皇上再如何也该猜到谁在搞鬼。”方序秋压低声音。
她和谢昭昭自是无话不说,但也恐隔墙有耳。
安王府不掺和夺嫡之事,但也看不惯魏王母子。
她和谢昭昭走得近,自是向着谢昭昭这边。
裴恒和魏王素来是不对付的。
“皇后娘娘倒是淡定。”谢昭昭很佩服皇后的心态。
儿子离京,女儿要外嫁,她肚里还揣着一个,若换旁人,早扛不住压力了。
“皇后娘娘离宫多年,梅妃也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回宫后又压她一头,手段心性自非旁人可比,说起来我还要唤皇后娘娘一声表姨母,只是安王府的情况,却是不好攀关系的。”
当年,皇后娘娘落魄时安王府也没帮过人家,如今人家得势,哪来的脸凑上去。
再说,安王府对皇亲和朝政向来避嫌。
“怪不得我见皇后娘娘总觉得有些面善,原来是与你有几分相似,尤其眼睛。”
“像吗,不过,我阿娘年轻时可是出名的大美人,我爹说我长得像我阿娘。”
“你没有见过你阿娘的画像?”谢昭昭随口道。
“我阿娘生我时伤了身体,我不到周岁她便去了,我爹爹痛心疾首,险些跟着去了。祖母趁爹爹不在府,将我阿娘的东西都烧了,爹爹生气,这么多年也不再娶,所以安王府才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