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笑道:“那我也没有说让你直接下嘴吧?”
孙刚咬牙,“我不这么做,车里那人能信吗?能激起他的恨意吗?搞得好像我想一样。”
“行行行,委屈你了,傅哥就不罚你整天游手好闲跑舞厅了。”
柳红梅疑惑,“这么做真有用吗?”
苏梨解释道:“邵庭安现在能抓住的就只有赵欣然,赵欣然若是逼急了肯定会跟他一拍两散,毕竟邵庭安逃出来也不想再进去。”
柳红梅惊愕,“以恶制恶,看他们俩斗,最终让邵庭安看清赵欣然,并对她死心。”
“孙刚,你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让她动摇,宋家轩那里你放心,他最近应该没有心思来这里,是个机会。”
“行,嫂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到时候傅哥要真收拾我了,你可得帮我求求情。”
几人跟着出租车来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巷子,从距离上来看距离刘翠娥打工的地方不算远。
但跟赵欣然的住处一个南一个北。
从邵庭安从车里下来时,康平开着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车灯照亮了巷子,也让苏梨他们看清了赵欣然身边的男人。
骨瘦如柴,但不妨碍苏梨和柳红梅认出他。
“邵庭安也有今天。”柳红梅咬牙,“牢里坦坦荡荡待着不好吗,非要出来东躲西藏,活得跟狗一样。”
康平听着一乐,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苏梨跟她能走到一起。
柳红梅本质上是要强的,她改邪归正之后,整个人三观是正的。
赵欣然家。
刘翠娥披着衣服,坐在黑灯瞎火的院子里,愁眉不展。
从邵庭安来,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闭上眼就是自己闺女被戴上了手铐。
这会儿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眼神焦灼地望着门口。
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刘翠娥猛地站起身。
看到赵欣然疲惫地走了进来,她连忙站了起来。
“欣然?回来了?”刘翠娥急忙迎上去,“怎么样?安顿好了?”
赵欣然看到母亲,紧绷的神经仿佛瞬间断裂。
她扑进刘翠娥怀里,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妈……”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恐惧。
“我该怎么办……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邵庭安他就是个吸血鬼!是个无底洞!”
“难道我以后就要一直养着他,甩不掉了吗?”
她哭得浑身颤抖,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压力都宣泄出来。
刘翠娥心疼地搂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异常冷静。
“傻孩子,哭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经世故的沉稳。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你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乱子。”
刘翠娥扶着女儿坐到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想想,万一你现在慌了手脚,被人看出来,公安上门了怎么办?到时候邵庭安再狗急跳墙把你供出来……”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
“那才是真的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赵欣然被母亲的话惊得止住了哭泣,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恐惧。
是啊,邵庭安要是再次被抓,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她。
刘翠娥见女儿平复,放缓了语气。
“别怕,妈跟你说,邵庭安现在也就是嘴上横。”
“他刚从里面出来,比谁都怕再进去。”
“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靠着你这条线。”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刘翠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是你自己!”
“你要赶紧抓住宋家轩!”
“只要你成了宋家的儿媳妇,有宋家给你兜着,邵庭安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到时候,他就是想咬你,也得掂量掂量宋家的分量!”
提到宋家轩,赵欣然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低落下去,眼神黯淡。
“妈……没用的……”
她低下头,声音充满了挫败感。
“宋家轩……他,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暗示……”
“我感觉得到,他就是跟我玩儿,图个新鲜,根本就没走心。”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真心娶我……”
反倒是孙刚,眼神格外炽热,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舞厅有一个孙刚,他也一直关注我,今天还跟我表白了。”
她犹豫着,将孙刚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看我的眼神……很认真,情真意切。”
“他说想跟我处对象,想娶我……”
赵欣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又有一丝不确定。
“妈,你说……要是跟了孙刚,他家里条件虽然不如宋家,但应该也能拿出点钱……”
“说不定,能凑一笔钱,彻底摆脱邵庭安呢?”
刘翠娥沉默了,手指轻轻敲着膝盖,快速地盘算着。
宋家轩是顶好的选择,一步登天,但风险也大,女儿说得没错,那种公子哥,玩心重,不一定靠得住。
孙刚……若真是对闺女有心,家境虽然比不了宋家轩,但天天往舞厅跑的人,家境也不会太差。
如果能结婚,组成家庭,女儿就有了名正言顺的依靠。
刘翠娥眼中闪过决断。
“欣然,妈跟你说。”
她握住女儿的手。
“宋家轩那边,你不能放弃,有机会还是要争取。毕竟那是最好的出路。”
“但是,”她话锋一转,“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这个孙刚,可以先处着看看。”
“如果宋家轩那边真的靠不住,孙刚就是你的退路。”
“你想想,你结了婚,有了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地工作。”
“邵庭安想找到你就没那么容易。”
“就算找到了,”刘翠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也敢去骚扰你,毕竟你有家有丈夫?除非他真的想进去!”
赵欣然听着母亲的分析,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是啊,结婚,有家,就能摆脱现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
母女俩又低声商量了许久,将各种可能性都盘算了一遍,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各自疲惫地睡去。
祁县水泥厂。
林晚宜站在宿舍门口,望着傅锦洲清冷的背影缓缓消失,脸上强撑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