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苏昱辰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墙角。
“你还真是够宠溺他的，任由他胡来么？还是你有什么打算？”
随着苏昱辰话音落下，先知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冷静的道：“刘烨只是想进庙里看看。”
“你知道庙里是谁？”
“明武帝。”
“那你还让他进去？还是说，你不知道明武帝的身份？”
“他是刘烨的父亲，而且，论速度，我自信比他快。”
“呵呵……看来你知道了。”
“明武帝就是皇宫里的大宗师，当年，小姐就是把《霸道》、《王道》两卷真气修行法门给了他。”
“你想起来了？还是……根本没有忘记？”
“我忘记了许多事。”
沉默了许久，苏昱辰好奇道：“他没有发现你？”
“我不一样；而且，他的状态也不一样。”
苏昱辰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调整了一下坐姿，道：“你说的状态不一样，是什么状态？待机？还是关机重启？”
“看来你知道很多。”先知平稳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苏昱辰无声的笑了笑，靠在躺椅上，许久叹息道：“毕竟，谁小时候还没有一个机器侠的梦呢，人工智能啊！”
“你是什么样的状态？”先知走了过来，坐在台阶上问道。
“我吗？”苏昱辰道。
先知点了点头。
想了片刻，苏昱辰道：“你还记得神话传说吗？上个时代里，流传在东方古国的神话传说。”
先知诧异的扭过头，奇怪的说道：“你是说，你是神仙转世？还是神仙下凡？”
苏昱辰耸耸肩，说道：“你可以当做神仙转世。只是我这个神仙也是新鲜晋升的，还没有见过其他的神仙和妖魔鬼怪什么的。”
“但是你又知道旧时代的产物。”
“比如，你？”
“比如我。”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谁还不允许神仙从科技时代开始修行呢？”
“科技修仙？”
“你也看话本小说？”
“见过，记忆里有。”
“那你记忆可真够广泛的，露馅了吧。”
“时间太长，总需要打发时间。”
“也是，一个人也容易孤独。”
“这是不是神话传说里的心魔？”
“孤独吗？”
“嗯。”
“也算是吧，其实不止是孤独，七情六欲，欲望一旦过大，都会产生心魔。”
“那你不怕？”
“我说了，我是新鲜晋升的，现在还走在路上，心魔这玩意，对我来说还不到出现的时候，而且，我已经有预防措施了。”
“那你可真够深谋远虑的。”
“必须的，我胆小啊。我第一世可是牛马来着。”
“第一世？”
“是啊！你不会以为，这是我第一次转世吧？”
“我不知道。”
苏昱辰：……
………………
“你知道明武帝的状态吗？”先知问道。
苏昱辰挑了挑眉，问道：“你不知道？”
先知冷静的道：“我没有修炼过人间的功法。”
“人间？啧啧……看来那个人工智能，对你遗毒不浅啊。”苏昱辰感叹了一句。
看着先知毫无变化的表情，苏昱辰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先知诧异的问道。
苏昱辰摇了摇头：“你这样不好，人就应该有七情六欲，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需要。”
苏昱辰‘啧’了一声，指点道：“我忘记了，你是硅基生命来着。但是你要做一个有思想的人，就要学习人类的行为。”
先知点了点头：“观察，学习，模仿。”
苏昱辰：“是我狭隘了，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你学会观察与模仿。”
“我虽然在观察，但是还是不明白。”
苏昱辰无奈道：“这是生命本源的不同。你通过吸收游离能量生存，他们通过进食、睡觉生存。”
“那你呢？你也是碳基生命，为什么不需要进食？”
“我是神仙啊！餐风饮露听过没？虚空中的能量就是我的食物。”苏昱辰道。
他伸出右手，指尖上一根细如牛毛的金色真元如丝线般融入虚空，探索、吸收、转化能量。
“我做不到。”先知摇头道。
苏昱辰挥手散去，重新化作无形透明的真气触手，道：“这是我经历五世才学会的技巧，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我可以考虑考虑，怎么让机器人做到这一点，你要不要配合我做点研究？”
“不用，我们还是继续说明帝。”
“啧……明武帝啊。”
苏昱辰想了想，笑道：
“在旧时代的对东方古国，人们通常把皇帝分为霸道与王道，称为暴君或者圣君。”
“明武帝和刘烨修行的功法，就是按照这个意思来的。”
“你没有修炼过人类的功法，所以大概不知道，《霸道》卷功法相当霸道，真气也相当狂暴，难以驾驭。”
“关于明武帝，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好像是在北伐的时候吧。明武帝体内的霸道功法爆了！‘砰’的一声，直接把经脉直接炸没了，那时候他就跟植物人一样，瘫痪在床上，听说明国大军那一次差点全军覆没。”
先知：“我记得，是老跛子跛了的那一战。”
苏昱辰点了点头，道：
“那应该就是那一次。”
“那一次之后，他本来应该必死无疑了的。毕竟作为约束能量的经脉都没了，体内早已经变成一团浆糊了吧？啧，但他硬生生挺过来了，狠人呐。”
“从那之后，他体内就没有了经脉之分，可以说，能量直接进入到他体内，就像流水流进了湖泊，越积越多，自然而然就进入了大宗师的境界。”
“啧……忍常人所不能忍，在无尽黑暗和死亡里极尽升华，五感与世界交互，进军大宗师，真立志啊！”
“那他还是人类么？”
苏昱辰想了想，也不太确定道：
“应该算吧，毕竟他有着人类的灵魂和躯壳，只是和你一样，拥有更多的能量而已。算下来，他应该是大宗师里最强的那一个了。”
“不过仔细算起来，又不能完全算人了，谁知道呢。啧……你们两个，一个不是人的人，一个不像人的人。”
“你话很多，不像流言里的你。”先知站起身道。
苏昱辰笑了笑，道：“旧时代曾经有一句话：血肉苦弱，机械飞升。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机械飞升，我很期待。”
先知脚步一顿，随即没入了黑暗中。
【先知将从你这里得到的关于霸道功法的利弊与刘烨分说，刘烨表示，功法已经停不下来了】
【刘烨表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真爆开了那一天再说吧】
苏昱辰笑了笑，闭上眼睛，重新被太阴冰凤包裹。
夜，深沉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