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抵达京城
“这福阳县主,还是改不了那满嘴嫡嫡庶庶的毛病。”将军夫人从里屋走出来。
她是最不耐看见这位县主的,崔管事来敲门的时候就躲在屋里没现身。
盛将军揽住夫人,疑惑道,“老二跟循国公家那丫头不是从小就不对付,他俩能发生什么?”
将军夫人摇头,“孩子们的事,你别管了,二郎是有分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福阳县主惯会捏着点鸡毛蒜皮的事吵嚷。”
“说不准就是诗会上两人碰上了一面被她瞧见了而已。”
盛将军想起福阳县主儿时那爱告状的事迹,叹道,“她对老二没有儿女之情。”
将军夫人看了他一眼,“二郎的亲事好退,你该伤脑筋的应是小宝的婚事,这一趟回京,满京的媒人恐怕要踏破咱家的门槛了。”
盛将军不禁笑了下,玩笑地说,“那把咱家的门槛再垫高些,叫她们进也进不来。”
将军夫人奇道,“往日一说起此事你就恼火,怎这次不气了?”
盛将军笑道:“自然是想到应对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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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路面曝晒过小半天,马车行驶在上面仍然是深一脚浅一脚。
眠眠还当在坐摇摇车,车厢一颠簸,他就兴奋得拍手大叫。
徐淑清都不知该说这孩子如何是好,只能同奶娘两人一起紧紧箍住他,生怕一个不注意孩子就被颠出车外。
车夫满头大汗,不时说道:“夫人坐稳了,前面又有一处烂路。”
盛临乐无奈地抓紧窗柩,清晰感受到马车矮下去一截又爬起来后才松开手。
“这可是盛将军家的车队?”外面一个尖细嗓门的男人喊道。
马蹄声从窗外掠过,盛临乐掀起车帘往外看,只看到盛临平的一个背影。
过了一会儿,盛临平调转马头回来。
路过马车时看见盛临乐探出来的半个脑袋,笑道:“是宫里传话的太监,陛下担忧我们出了什么意外,特派人来看看。”
“娘,我问过太监,过了这段路就好走了,你们且再忍一忍。”
将军夫人温声回道:“好。”
盛临乐缩回车内,嘟囔道,“陛下怎么比我们还急……”又再次询问将军夫人,“娘,你确定我们今天不用进宫见陛下吧?”
将军夫人好笑道:“不用,怎好如此倦容去见陛下,有失礼数。”
徐淑清说:“小妹,你也没见过陛下,怎么好像很怕陛下?”
盛临乐咳了一声,一派正直地说:“就是因为没见过才更怕啊,陛下多尊贵,那不是都说什么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多吓人呀。”
将军夫人打了她一下,那力道,打完蚊子,蚊子都还能起来飞三圈,“回京之后说话收敛些,随意攫夺百万人生死的,那是昏君、亡国之君所为。”
盛临乐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我就随口做个比喻,以后不说了便是。”
走过烂泥路之后,马车停下清理完卡在车轮里的泥才重新出发。
车夫扬鞭,催使马匹加快了速度。
约莫申初时候,盛临乐终于看见了巍峨的城门。
城门外,盛临安等不及他们过来,翻身上马跑了过来。
盛临乐脆生生喊了一声“二哥”。
盛临安两腮微红,也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激动所致,“妹妹!你们可算到了,我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路上可还顺利?娘在里面吗?”
盛临乐把车帘拉开,露出将军夫人温柔笑脸。
盛临安弯下身子朝里面看,喊过娘,又看向徐淑清,“嫂嫂……嚯,这才几个月不见,眠眠长这么大了,真壮实。”
眠眠不怎么记得盛临安,但也不妨碍他热情地招呼人,对盛临安啊啊叫了两声。
盛临安笑道,“嗯嗯,眠眠乖,二叔听见了。”
将军夫人笑了笑,“行了,你们叔侄俩回家再寒暄也不迟。”
抵达城门,整理好着装的礼部官员挥了挥手。
乐师立马奏乐,伶人高歌吟唱:“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着,今日告成功。”
一曲唱完接着一曲。
盛临安在一旁偷偷给盛临乐解释,“刚才唱的是《贺朝欢》,这首叫《破阵乐》,后面还有《凯歌》和《君臣同庆乐》。”
盛临乐兴趣满满地听着古乐,都是激昂的曲调,配上古词,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完礼部准备的贺词,又待盛将军说完一通感谢皇帝和朝堂等话,这迎接仪式才算正式完成。
礼部尚书热泪盈眶,拉着盛将军的手感叹,“将军此番辛苦,只望日后也同歌里所言,偃革之后,便是太平秋。”
盛将军也不免感慨,“尹大人所言,亦是吾之所愿。”
礼部尚书又告知明天宫里还要举办庆功宴,“陛下体恤将军舟车劳顿,特许将军明日可巳时再入宫。”
盛将军拱手,隔空对皇帝的谢恩。
礼部尚书笑道:“我也不耽误将军了,天色也不早了,将军早些回家安置吧。”
盛将军:“有劳尹大人。”
礼部尚书率先离开,接着是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员,盛临安也没继续给盛临乐介绍,想来他自己也没认识几个。
那群小官员里走出来一人。
盛临乐以为还有什么流程没走完,赶紧又挺直了背脊。
谁知那人过来是找张承的。
张鹤龄淡淡地看了眼张承,对盛将军拱手道:“鹤龄谢将军带张承回来,他没给您添麻烦吧?”
张承撇了撇嘴,用极小的声音碎碎念:“对对对,我就是个行走的麻烦包~”
张鹤龄眼神移过去,张承噤声。
盛将军笑了笑,拍了拍张鹤龄的肩膀,“几年不见,鹤龄也长这么大了,放心,张承如今改好了,一路都没闹腾,乖得很。”
张承貌似害羞地低了低头。
张鹤龄怀疑盛将军在说场面话,但周围人多,他也没好意思揭露弟弟的真面目,只点了点头客气地说:“没惹麻烦就好,如此我便把张承带回去了,改日我同张承亲自登门道谢。”
盛将军揶揄道:“你爹说你变得老气横秋我还不太相信,如今见了面,连声伯父也不叫,这礼部当真磋磨人。”
张鹤龄窘迫,微微低下头,在盛将军笑意吟吟的眼神‘威胁’下,终是喊了声“盛伯父”才被放过。
张承差点憋不住笑。
盛将军和蔼道:“你为长兄,管教弟弟不必总疾言厉色,他懂事了不少,有什么事你好好跟他说。”
张鹤龄垂眸,拱手道:“是,鹤龄承蒙伯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