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为何去京城
盛临乐单手托腮,“那镖行院子里就那么些人,不是镖行自己的人,那极大可能就是那位香君姑娘了呗。”
盛将军在旁边点头,“你这样推测也没错。”
盛临平眉头拧成川字,“她为何这样做?”
盛将军淡淡道,“这便要去亲自问一问那位姑娘了。”
怎么听着这香君姑娘也有些不像好人的样子,徐淑清神色有些局促,“我先前还叫她跟我们一路……”
将军夫人道,“她孤身一人跟在一群男人身边,这么做应是有苦衷,一会儿用午膳时问问她便知晓了。”
午初时分。
婢女来敲门,略拔高声音喊道,“姑娘,香君姑娘,快午时了,您睡醒了吗?”
香君惊醒。
婢女又敲了三下门。
香君连忙掀开被褥起身,回道,“醒了,我醒了。”
婢女这才推门进来,微微垂着头,福了福身说,“姑娘,我们夫人邀您一同用膳,用完膳后便要离开驿站。”
香君穿上外衫,有些慌乱地拍打起皱的衣袖,以为是徐淑清邀她吃饭,咬着唇嗫嚅道,“我、我还有干粮,就不用麻烦了……”
婢女整理褥子的手顿了下,轻声道,“姑娘,是我们老夫人想见见你,您要与我们同去京城,还是见一见主人家为好,不然有失礼数。”
香君喏喏答应,理完左边袖口又理右边,半晌才小心看向认真叠被的婢女,道,“这位妹妹……请问你们盛家是京里的大官吗?”
婢女看过来,笑道,“原来您还不知呢,我家老爷便是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呀。”
香君当场傻住,“盛大将军?”
那几位竟是大将军的家人!
香君忙不迭去找了身干净的衣裳换上,又取下幞头,改梳了个高马尾,显得人精神了两分才跟着婢女出门。
走在婢女身后,香君一路都在忐忑,穿这样的布衣棉裤去面见大将军夫人会不会失礼数,她突然后悔离开陇州时当掉的那些好衣裳了。
“文秀姑姑,香君姑娘到了。”
婢女并未直接领香君进屋,而是将她带到了另一个略年长的婢女面前。
文秀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两眼香君。
香君紧张得心怦怦直跳,磕磕绊绊跟着婢女喊了一声,“文秀姑姑好。”
文秀捂嘴笑道,“担不起姑娘这样叫我,叫我文秀即可,您是主子的客人,于我也是主子,快随我进去,夫人正等着您呢。”
被她这样一笑,香君反而心里踏实了些,嘴角挂了几分笑意,“好。”
香君长相清丽,算不上多绝色,但一笑起来便叫人看了如沐春风,心生愉悦。
文秀对她印象不错,领她进门时还悄声安抚了她一句,“我家夫人是个好脾气的,姑娘不用害怕。”
香君感激地冲她又笑了笑。
屋里只有将军夫人、徐淑清和盛临乐,外加一个眠眠。
盛临乐正夹了个油焖鸡腿在眠眠眼前晃悠,徐淑清无奈,只能给眠眠下巴处垫了张手帕接口水。
香君看到这一幕,神情更加放松,学着文秀的模样给将军夫人行礼。
将军夫人看向香君,对面女子微垂着脸,举手投足间虽带了些局促,却也进退得当,没有过分轻浮谄媚之意。
“坐下吧,睡了一上午饿坏了吧。”将军夫人和气地邀香君入座。
吃饭时,桌上很安静,偶尔响起盛临乐和眠眠莫名其妙,但又可爱幼稚的对话。
直到饭后,将军夫人才直奔主题,问道,“香君姑娘,找你来是想问一问,你远赴京城,所为何事?”
香君紧忙站起来,恭敬地答道,“回夫人,我是去京城找人的。”
将军夫人温和道,“你且坐下回答,是有亲人在京城吗?”
香君坐回凳子上,摇了摇头,踌躇道,“不是亲人……是……是一名书生……”低头咬住下唇,她声音喑哑,“三年前,那书生把我从花楼里赎了出来,我想去找他。”
将军夫人有些意外,倒不是因她的身份,大郎和小宝都同她提过这女子可能出身不大好。
徐淑清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迟疑地问,“你……心悦那名书生?”
香君顿时脸颊通红。
看这反应众人便明白了。
盛临乐心里哦豁,这别是个妾有意,郎无情的陈世美故事吧。
徐淑清大抵也同盛临乐一样的想法,有些怒其不争地说,“他三年不曾回来找你,你何必又去找他。为个男人致自己安危于不顾,要不是昨夜有大黑,你……”
将军夫人轻拍了下徐淑清,“淑清,你不知香君姑娘过往,不要妄加指摘。”
香君忽然抿嘴笑了下。
徐淑清莫名,“你笑什么?”
香君声音含着笑意,“徐娘子是性情中人。”
“我是心悦他,不过我也知晓我这身份与他并不相配,所以从未抱有幻想。”
将军夫人颔首赞许,是个清醒透彻的姑娘,“那你为何还要去京城?我见你在酥香阁很受掌柜器重。”
香君轻叹,“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情深不由己,不去京城亲自求证一番,我这心里总忍不住惦记。”
目光越过饭桌落在将军夫人身后那道山水屏风上,她说,“且我想看看陇州城外的风景,想在不会有人知晓我过去身份的地方生活,那我便能堂堂正正走在路上,同普通人一样与邻里结伴说笑。”
香君眸光雪亮,脸上的笑容却带了些凉意。
盛临乐看得呆了一瞬。
香君说完这些,低下头平复了会心神才抬了抬眼,赧然道,“夫人见谅,香君说了些不相干的话。”
将军夫人摇头,“你有这般心性,好日子终会来的。”
香君沉默了一阵,涩然道,“夫人是第二个认为我曾为妓子也可过上好日子的人。”
将军夫人了然,“第一人便是那书生吧。”
香君笑着点头。
“还有一事想找你问个明白。”将军夫人话锋一转,提及昨夜发生的事,“我儿去救你时,发现你与镖行那些人住的院门并未上闩,可是你故意所为?”
香君脸一白,“是,那确实是我做的。”
“我、我是为了、为了陷害牛贵才如此,并不为其他。”
一想起昨夜的事,香君又磕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