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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们离婚

陆昂教训两下大黄,又被揪了一手狗毛,颇为嫌弃在它身上擦了擦。

大黄得到自由,立刻窜到了角落,爪子搭在嘴筒子上,呜咽呜咽的。

陆昂蹲下来,看着夏知鸢红紫肿胀的脚腕,拧着眉头。

夏知鸢连忙说道:“已经不疼了,就是崴了一下。”

陆昂抬眼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把夏知鸢看得讪讪的,“以后我会小心的。”

她略带撒娇喊了声老公。

她都受伤了耶,还被审问一样,要不要胡搅蛮缠一番。

夏知鸢刚想说话,陆昂声音响起:“小心些,别再让我担心。”

他的语气里,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无奈。

夹杂一丝失控的烦躁。

“陈嫂,拿冰敷一敷。”陆昂对陈嫂说道。

他顿了顿,对夏知鸢道:“这边我还得回去。”

夏知鸢赶紧道:“那你先忙吧。”

陆昂转身便走了,夏知鸢看着他背影,有些愣怔。

大黄见他走了,立刻小心翼翼到夏知鸢身边,黑眼珠子里还掉眼泪。

夏知鸢摸摸它的头,“打疼了吧,我也疼,我们都疼着吧。”

“以后可不能再上楼了。”

陈嫂这边给夏知鸢拿了冰袋颠了毛巾,轻轻抚在脚腕上。

出来见陆昂走了,她安慰道:“先生关心太太,肯定有不得已的事情才走。”

夏知鸢摇头,“我没生气,还得让他晚上这样来回跑。”

就是,夏知鸢的脑海中,怎么都忘不了陆昂当时的表情。

难以形容。

夏知鸢忍不住问张嫂:“他怎么那么生气?”

张嫂想想道:“先生是关心太太,看到太太受伤,难受呗。”

“可伤得没那么重啊。”夏知鸢说道,可他的表情依旧难看。

完全让人看不懂。

张嫂笑了笑:“或许是后怕呢。”

可不像啊!

反正认识陆昂以来,夏知鸢从未见过他那样的表情。

担忧,震惊,愤怒,甚至有一种难堪不甘在里面……

最后汇聚成了阴沉的恐怖。

即便是当初,周行背叛了工作室,都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到底是为什么啊!

发生什么事了?

一颗小石子落在心湖里,泛起一圈圈不安的涟漪来。

陆昂坐在车里,开着车窗,路灯照进车里,他望着明亮的别墅。

暖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竟有种惨白之感。

他微微抬起手来,这只手竟然不住地发颤,不由自主,不受主人控制。

身体被心神所控,心神该为自己所控,不该被外物外人所控,所影响。

陆昂用另一只手抓住它,发出了一声冷嗤,眉眼坚定。

夏知鸢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发现脚腕更肿了。

没法去学校,拍了张照片给张雯,请她帮忙请个假。

张雯很快回消息:“怎么弄的?”

夏知鸢:“狗绊的。”

张雯:“玩挺大啊!”

夏知鸢:“……真的狗,四条腿跑的那种。”

张雯:“哦。”

为什么张雯脑子就默认男人和狗是等于号?

夏知鸢听到楼下狗叫,起了床,脚踩在地板上,有些疼,只能一跳一跳地走。

大黄现在不允许上楼,坐在楼下楼梯处,扫着尾巴叫唤。

看到夏知鸢,也不敢上来,等着她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太太怎么不叫我呢。”陈嫂看到,赶紧上前去扶。

夏知鸢道:“没事,慢慢走就行,我今天不去学校。”

她刚坐在椅子上,就见陆昂从外面走进来。

夏知鸢打量着陆昂眉眼,发现他如常,心里略微松口气道:“你本来就熬夜工作,还这样来回跑,太累了。”

“歇会吧。”

“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么干啊!”

陆昂闻言,先是笑了声,他意味深长:“驴子可没我有劲。”

夏知鸢先是不明所以,“驴子能拉一天磨。”

陆昂:“那我也能。”

“你怎么能拉一天……”

夏知鸢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又在说浑话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陆昂弯下腰,撩起裤脚看了看她的脚腕,夏知鸢解释道:“还有些疼,不过好多了。”

听夏知鸢说今天不去学校,陆昂吃完饭,一个打横抱起,让她陪着睡觉。

夏知鸢拒绝,但被陆昂从背后圈在怀里,脸颊窝在她颈部。

“想什么呢,真当我是驴,不要命地干啊!”

夏知鸢微窘,耳边听着陆昂和缓悠长的呼吸,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也慢慢有了睡意。

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陆昂精神看起来能吃两头牛。

夏知鸢忍不住问道:“你妈到底给你喂的什么草料?”

长得又高又壮,精力还这么旺盛。

睡一觉就加满了油。

陆昂从卫生间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洗漱后的水汽,躺下来就搂着她的腰,“等以后,咱们有孩子,问问她。”

他说着,就凑上来吻人,手上动作就多起来了。

夏知鸢推他,“怎么醒了就要做这种事,我脚疼。”

“我注意着。”

夏知鸢气喘吁吁,她找到空隙道:“书上说,这种事情讲究温柔缠绵,知书达理,才能身心契合,不能这样。”

完全吃不消,他总带着火药,不顾一切,像野兽般澎湃着,将她高高抛起,又一阵春风拂面落下。

她只能被席卷着,不知身在何处。

陆昂声音暗哑,“知书达理? 书上说的哪有普适性。”

他动作不停,极力撩拨着,“看,又来了,宝贝真棒。”

夏知鸢脸上表情似哭非哭,微微蹙着眉头。

一朵洁白的花正在承受着男女爱&欲之欢。

夏知鸢脚腕好一些,便去学校上课,就是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她忍不住打量自己是不是着装有问题。

“成名人的感觉咋样?”张雯笑眯眯问道。

“现在谁不知道你和陆昂在一起。”

“都好奇,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大家都默认陆昂和洛风禾在一起,突然冒出来个程咬金呢。”

即便是自家姐妹是八卦对象,张雯依旧毫不留情。

夏知鸢:……

“感觉良好,就是觉得有些眼神不太友善。”

张雯顿时笑了起来,“那可不,你太小看洛风禾的脸,她可是有不少的粉丝,男的女的都有。”

“你哟,不少人说你是小三呢。”

夏知鸢:“啊??!!”

张雯激动得直跺小脚脚,“你现在成小三了耶。”

“我成小三了,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夏知鸢无语问道。

“刺激嘛。”

“正常的恋爱固然健康,但畸形的恋爱着实精彩。”

夏知鸢:……

她没有理会这些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最多在私底下说一说,要么鄙夷一句。

最多就是拿她和洛风禾比。

大多数是给洛风禾打抱不平。

过段时间大家也就不在意了,不会故意到面前嘲讽。

也不敢。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张雯连忙扒拉夏知鸢,把手机凑她面前,“看看,看论坛里情感帖子。”

“陆昂发帖子说自己从来没和洛风禾在一起过,只和夏知鸢在一起。”

“哇偶,姐妹,你可以啊,无声无息就拿下了人。”

张雯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着她,“你俩认真的,不会要结成正果吧。”

夏知鸢愣愣看着手机,脸上露出了笑容,让张雯鄙夷,“不值钱的德行。”

夏知鸢依旧笑着,眉眼弯弯,张雯感叹句:“笑得真甜,看得我都想谈恋爱了,我们拉拉吧,不妨碍你跟陆昂,将刺激贯彻到底。”

夏知鸢:……

张雯思索着,“要不,这一次我少弄几个人,一次不弄太多。”

王佳劝道:“要不一个一个来,多了不行。”

她不明白老板为什么执着人数,撒了网不捞几条鱼就不甘心。

张雯:“那不行,怎么也得三个,我回复不了的,你帮我回复。”

王佳顿时露出痛苦面具,宁愿背着她在操场跑十圈。

林妍妍:……这逼世界!

吃过饭,夏知鸢跟王佳借了笔记,将这几天缺的补上。

她必须要更努力,上了大学,才发现,这里汇集的都是人才,自己算不得什么。

若这学期还想拿奖学金,就难很多。

她给司机许姐发消息,说自己会在学校里看书,到时候通知她。

许姐发了个ok。

夏知鸢这一逗留,一直呆到了图书馆闭馆。

她茫然了一瞬,再看手机,发现手机关机了。

走出图书馆,只有校园微弱的路灯闪着。

打算回宿舍给手机充电,突然听到了略带匆忙哒哒哒的脚步声。

在黑夜中,让夏知鸢心瞬间提起,下意识就往宿舍的方向跑。

可身后的脚步声更快了,夏知鸢心里更怕。

“夏知鸢,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夏知鸢愣了下,被拽住了胳膊,一看,是陆昂。

路灯将两人身形拉得极长,蔓延出一大片黑暗。

陆昂气息有些喘,他直直看着她,“怎么这么晚不回家,电话打不通,让人担忧。”

“我看书没注意,手机没电了,本来是通知许姐来接我。”夏知鸢面容松弛下来,解释道。

她主动握住陆昂的手,发现他手心有黏腻的汗,“下次我注意些。”

陆昂沉默着,两人并排着走,路灯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容。

好久,他叹息道:“夏知鸢,你太影响我。”

夏知鸢理屈道歉,“对不起啦,让你担心了。”

回到家,夏知鸢感觉陆昂气息还是冷淡,她殷勤倒水放在他面前。

“你喝水,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陆昂看了看她,垂下眸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语气轻飘飘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夏知鸢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她拉过陆昂的手,侧着脸颊贴在他手心里,充满了信赖和纯挚。

“陆昂,谢谢你,你是除了爷爷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不对,还要再加一个陆爷爷。”

陆昂另一只手,手指触碰着她脸上肌肤,眸色深沉,脸上竟是极致的漠然。

“那你还生气吗?”

夏知鸢抬起头,看向陆昂。

陆昂勾了勾嘴角,“不生气了。”

他拉着夏知鸢坐到自己怀里,“若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怎么办啊!”

“怎么会分开?”夏知鸢转头看向他问道。

“姑娘,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你会如何呢?”陆昂问道。

夏知鸢仔细思索,“我一定会好好生活,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陆昂嗯了声,吻了吻她的嘴角,“嗯,好姑娘。”

世事确实无常。

在一天早上,两人面对坐着用完早餐。

陆昂就很平淡地开口道:“夏知鸢,我们离婚吧。”

“已经到半年时间了。”

厚重的冬衣已经褪下了,太阳变得热烈起来,已经有了酷夏的炎热来。

确实,半年的时间到了。

夏知鸢愣住了,一瞬间听不见所有声音。

听不见别墅外面的狗叫鸟鸣,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

唯有对面的陆昂,无比清晰。

她恍惚地看着他,眨着眼睛让自己回神,“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行吗?”

陆昂绅士有礼重复了一遍,“半年之期到了,我们该离婚了。”

夏知鸢手里的勺子一松,溅在汤里,嘀铃一声,一下让她脑子变得很空很空。

她那么茫然地看着陆昂,皱着眉头,好似非常苦恼自己,苦恼自己听不明白话。

她听不明白,陆昂在说什么。

她张了张嘴,迫切想说出话来,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无奈地放弃,放任自己处于空茫,无法思考的状态。

对面的陆昂并未出声催促,他耐心等待着,一张漠然的脸看不出情绪来,垂着眸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夏知鸢的声音响起,颤抖细弱,“为什么?”

陆昂抬眸,甚至无奈笑了笑,叹息道:“姑娘啊,我怕阳*痿啊!”

夏知鸢愣住了,“因为这个原因?”

她缓缓摇着头,“我不相信。”

陆昂甚至像个引导者般道:“分手是真,理由不重要,你想要理由,我这里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理由。”

“体面的理由都是遮掩上不了台面,无法说出口的话。”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想娶一个家世背景相当的女人为妻,这是无法宣之于口的。”

夏知鸢哑口无言,这个理由确实让她哑口无言。